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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斋志异续编一百新篇最新章节,聊斋志异续编一百新篇免费阅读

聊斋志异续编一百新篇

作者:青丘狐九小姐

字数:192144字

2025-10-06 08:09:57 连载

简介

聊斋志异续编一百新篇》这本东方仙侠小说造成的玄念太多,给人看不够的感觉。青丘狐九小姐虽然没有过多华丽的词造,但是故事起伏迭宕,能够使之引人入胜,主角为鬼狐书生。喜欢东方仙侠小说的书友可以一看,《聊斋志异续编一百新篇》小说已经写了192144字,目前连载。

聊斋志异续编一百新篇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吴郡有更夫,名唤沈寒灯,年近不惑,孑然一身。其名取自“寒夜孤灯”之意,人生亦如其名,在沉沉夜色中踽踽独行。他值守城西夜巡,那片地界多荒宅旧院,入夜后磷火飘忽,狐鼠出没,人迹罕至。寻常更夫行至此处,皆绕道疾走,唯沈寒灯十年如一日,梆声清越,脚步沉稳,从不懈怠。

奇的是,他每夜巡至一座名为“栖影园”的废弃宅邸时,总要在那剥蚀的朱漆大门外,悬起一盏亲手糊制的素白灯笼。灯笼无甚花饰,只以清油为燃,光线昏黄柔和,不似寻常灯笼那般刺眼。初时,同僚皆笑他痴傻,“给鬼点灯,枉费灯油!”沈寒灯只默然摇头,依旧每夜悬挂,风雨无阻。有人曾窥见,那灯笼悬起后,园内荒芜的庭院中,依稀会多出一道纤柔模糊的女子身影,倚立廊下,似在静静望灯。人影淡极,月光下几不可辨,唯灯笼光晕所及之处,方显轮廓。

此事渐传为怪谈,沈寒灯却充耳不闻。他只记得,十年前那个风雨交加的夜,他初任更夫,途经栖影园,见园内似有女子哀泣之声,幽咽凄楚。他心生不忍,隔墙问道:“夜寒露重,娘子何不归家?”泣声顿止。良久,一缕极轻的女音随风飘出:“身若飘萍,无家可归。”沈寒灯默然,解下腰间酒葫芦悬于门上,“薄酒可暖身。”又将随身灯笼挂于门楣,“微光可照影。”自那夜起,这挂灯之仪,便成了他与那无形“芳邻”之间,心照不宣的约定。

十年光阴,流转不息。这年上元灯节,满城火树银花,喧嚣达旦。沈寒灯巡完夜,照例来到栖影园外。今夜他带来的,是一盏精心制作的六角宫灯,每一面都糊着浅绛薄纱,绘着疏梅淡月,雅致非常。他刚将灯笼挂上,园内那抹熟悉的淡影便悄然浮现,比往日似乎清晰了几分,能隐约瞧见女子身着素罗裙,鬟鬓如云。

“今日灯节,聊以此灯,为娘子贺。”沈寒灯对着园内轻声道,声音温和,如对故友。

园内静默片刻,那女影竟微微屈身,行了一礼。随即,一阵极淡雅清冷的幽香,似兰非兰,似梅非梅,自园中飘出,萦绕在沈寒灯鼻端。同时,一道清晰了许多,却依旧带着空灵之意的女声,直接在他心间响起:“十年风雨,感君灯火相照。妾身影娘,并非鬼魅,实乃一缕被符咒所困的‘影魄’,因执念未消,滞留此园。君之灯火,内含至诚阳气,温养吾魄十年,方使妾能凝形现声,与君一晤。”

沈寒灯虽惊不惧,反而心生怜意:“原来是影娘。不知是何符咒,因何执念?沈某虽力薄,或可相助。”

影娘之音带着无尽怅惘:“往事如烟,不提也罢。那符咒……便在此园正厅梁上,是一面‘镇影琉璃镜’。镜光所罩,妾身永为孤影,不得超脱,亦难离此园十步。唯有……唯有至诚之心所燃之灯,光暖而无芒,可暂抵镜光之寒,护我片刻清明。”她顿了顿,声线微颤,“然灯油有尽时,一如人之寿数。妾身感君十年恩义,唯恐……唯恐灯尽影散之期不远,届时,恐负君之厚意。”

沈寒灯心中大震,原来这十年灯火,竟是在与天命争夺这缕芳魂的存续!他仰头望向漆黑如巨兽之口的废园,沉声道:“既知缘由,沈某更不能弃娘子于不顾。莫说十年,便是一生在此挂灯,亦是无悔。”

自此,一人一影的相伴,多了言语的交心。虽仍隔着一堵残垣,沈寒灯每夜都会在挂灯后,于门外石阶坐上一会,将日间所见市井趣闻、心中所思所感,娓娓道来。影娘则静静聆听,偶尔以心音回应,或点评一二,或温言宽慰。她谈吐清雅,见识广博,于诗词琴棋竟无所不精,每每令沈寒灯这粗通文墨的更夫,如闻仙乐,如饮醇醪。

情愫便在这夜复一夜的灯影相伴、心音互诉中,悄然滋长。沈寒灯觉着,这冰冷孤寂的漫漫长夜,因园中那抹影、那道心音,变得温暖而充满期盼。他巡更时脚步愈发轻快,那“笃——笃——笃”的梆声,也仿佛有了欢欣的节奏。

一日深夜,暴雨倾盆,电闪雷鸣。沈寒灯冒着如注雨水,紧紧护着怀中灯罩,疾步赶往栖影园。刚到园外,便觉园内气息异常紊乱,那道熟悉的纤影在暴雨中明灭不定,似承受着巨大痛苦。一道惨白的电光撕裂夜幕,直劈园中老树,借着一瞬光亮,沈寒灯赫然看见,正厅方向似有一面古镜悬于梁间,正散发出幽幽寒光,压制着影娘的身影!

“影娘!”他不及多想,猛地推开那扇虚掩多年的园门,冲入暴雨倾盆的庭院。这是他十年来,第一次踏入此园。

“君快出去!此地符咒之力遇生人气息会更狂暴!”影娘的心音焦急万分。

沈寒灯却恍若未闻,他迅速将灯笼高举起,昏黄温暖的光晕勉强撑开一小片区域,将影娘那淡得快消散的身影护在其中。“我既进来,岂能独退!”他仰头望着梁上那面流转着诡异光华的琉璃镜,心中涌起一股从未有过的勇气与愤怒。

雷声愈烈,镜光骤盛,道道寒芒如针似箭,刺向光晕中的影娘。沈寒灯只觉得手中灯笼剧烈晃动,灯焰飘摇欲灭。他下意识地向前一步,竟张开双臂,以自己的身躯挡在影娘虚影之前!那镜光寒芒触及他身体,竟如冰雪遇阳,嗤嗤作响,虽不致命,却带来刺骨寒意与阵阵虚弱之感。

“痴人!你何苦……”影娘的心音带着哭腔。

“为你,值得!”沈寒灯咬牙硬撑,只觉得怀中那盏灯,与他守护的决心一样,燃烧得前所未有的炽热。

就在他意识渐趋模糊之际,影娘忽然发出一声清越的长吟,那虚影在灯光与沈寒灯至阳之气的交融滋养下,竟瞬间凝实了数倍!她抬起纤手,指向梁上古镜,口中念念有词,那是一段古老而哀伤的咒言。随着咒言,园中积聚的十年灯暖之意,与沈寒灯此刻毫无保留的守护情念,竟化作一道金红交织的暖流,如飞虹贯日,直冲琉璃镜!

“咔嚓——”一声脆响,琉璃镜上现出裂痕,那冰寒的镜光瞬间黯淡下去。

雨势渐歇,雷声远去。园中只剩下沈寒灯粗重的喘息声,和那盏虽灯焰微弱却顽强不灭的素灯。影娘的身影凝实如生人,静静立于他面前,虽依旧有些透明,却眉目如画,清丽绝伦,眼中含着一汪清泪与万千情意。

“咒力已弱,我……我暂时无碍了。”她轻声道,这次不再是心音,而是真实婉转的声音。

沈寒灯望着她,忘了周身寒冷与疲惫,只痴痴道:“真好……能真真切切听到你的声音。”

经此一劫,二人情意更深。影娘虽仍不能远离栖影园,但因镜咒之力大减,已能在园内自由行动,形态也稳固许多。沈寒灯便常携些清茶点心,于月明之夜,在园中荒芜的石亭内,与影娘对坐小酌。她为他素手烹茶,灯下展卷,虽无法真正触碰,然眼波交汇,笑语温言,已胜却人间无数。

影娘偶尔也会谈及前尘,她本是前朝一官宦千金,因家族遭权奸构陷,满门抄没,她不甘受辱,于此园中自尽。一缕芳魂因怨念与对世间未了之情执,附于生前最爱的琉璃镜上,化为影魄,却被游方术士误以为厉鬼,施以镇影之咒,困守百年。直至遇到沈寒灯这十年如一日的温暖灯辉,方逐渐化去怨戾,重拾清明。

“寒灯,”她唤他的名,声柔似水,“你之灯火,不仅照我之影,更暖我之心。只是……那琉璃镜虽裂,并未完全破碎。妾身存在,仍系于君灯。若有一日……灯枯油尽,或君心生倦意,妾身依旧会如影消散。”

沈寒灯握住她几近透明的手,虽无实体触感,却有一股暖意交流:“我心匪石,不可转也。只要我一息尚存,必为你点亮此灯。若真到了油尽灯枯之时,”他目光坚定而温柔,“我愿化作灯芯,燃尽最后一丝光热,护你周全。”

然而,世间好物不坚牢,彩云易散琉璃脆。三年后,吴郡大旱,继而瘟疫横行。沈寒灯不幸染疫,一病不起。他高烧昏沉,口中仍喃喃念着“影娘……灯……”。邻里惧疫,无人敢近身照料。他挣扎着想要起身去挂灯,却连下榻的力气都已失去。

栖影园内,影娘的身影随着沈寒灯生机的流逝,一日淡过一日。她感知到他的危难,心急如焚,却因咒力所困,无法踏出园门一步。

就在沈寒灯灯枯油尽,气息奄奄之际,影娘做出了决断。她凝聚百年影魄修行之精华,将那因沈寒灯十年灯火温养而得的些许纯阳之气,与自己本源的一点灵光,尽数逼出!一道柔和却决绝的白色光柱,自栖影园冲天而起,直贯沈寒灯所居陋室!

光柱入体,沈寒灯只觉得一股暖流涌遍全身,沉疴顿消,竟奇迹般坐起身来。他心有所感,赤足奔至栖影园。

园内,那盏他昨夜勉强挂上的灯笼,灯油早已燃尽。而影娘的身影,淡得如同晨曦将散前的薄雾,几乎要与身后荒芜的景致融为一体。

“影娘!”沈寒灯痛呼,欲上前拥抱,却穿透了一片虚空。

影娘凝望着他,笑容凄美而满足:“寒灯,君之十年灯暖,化我百年冰霜。今日……换我以毕生修行,为君续命。咒因执念而生,亦因执念而解。我执于生,故被困;今执于君之生,故得解脱……灯虽尽,影已明……君需……好好活着……”

话音渐渺,那抹倩影在黎明的曙光中,化作无数莹白光点,如流萤,如飞雪,翩然四散,最终消融于天地之间。梁上那面镇影琉璃镜,“嘭”的一声,彻底化为齑粉。

沈寒灯怔怔地立在空荡的废园中,手中紧紧攥着那盏早已冰冷的空灯笼。朝阳升起,万道金光照彻园内每一个角落,驱散了百年阴霾,却再也照不见那个灯下凝影的佳人。

此后,沈寒灯不再打更。他在栖影园旧址结庐而居,每日黄昏,仍会在那扇不复存在的门楣上,悬起一盏素白灯笼。灯笼空空如也,不再点燃。

人说沈寒灯疯了,对着空园点空灯。唯有他自己知道,这无光之灯,燃于心底。长夜未尽,而影已长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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