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男女主角是熙悦的连载快穿小说《快穿之炮灰旅途》是由作者“爱菲妃”创作编写,喜欢看快穿小说的书友们速来,目前这本书已更新96128字。
快穿之炮灰旅途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破败的木门在身后合拢,发出沉闷的“咔哒”轻响。屋内那股陈年的霉味、土腥气,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属于原主残留的绝望气息,立刻像一张无形的湿冷蛛网,将熙悦紧紧裹住。
阳光吝啬地从糊着旧报纸的窗棂缝隙挤进来几缕,在冰冷潮湿的地面上投下几道惨白的光斑,非但没带来暖意,反而更衬得屋内幽暗、死寂,如同墓穴。
熙悦背靠着粗糙冰冷的门板,没有立刻动弹。剧烈奔逃后的虚脱感如同跗骨之蛆,顺着僵硬的腿骨往上爬。肺叶火烧火燎,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深处尖锐的刺痛,喉咙里弥漫着熟悉的铁锈腥甜。左手掌心那道被铁皮割开的伤口,在汗水和泥土的浸润下,正一跳一跳地灼痛着。
但这疼,这虚脱,此刻都成了背景音。
她缓缓抬起右手。意念沉入那片冰冷的异度空间。
几张小小的、方方正正的纸片,带着一种奇异的、比体温略低的触感,凭空出现在她摊开的掌心。
二十斤全国粮票。五尺布票。
灰扑扑的纸张,印着红色的印章和数字,在这个年代,却比黄金还要沉重,还要滚烫。
成了。
第一笔。用三片止痛药,用命悬一线的奔逃,换来的活命资本。
一丝极淡、极冷的弧度,终于爬上了她干裂苍白的唇角。不是喜悦,更像是一种确认——确认她选择的这条在刀锋上舔血的路,确实能趟出血肉,滋养她这条命。
她小心翼翼地将票证收进空间最安全的角落。现在不是欣赏的时候。当务之急,是把手里的粮票,变成实实在在能填进肚子、支撑这具破败身体的热量。
供销社。这个念头刚起,就被她立刻掐灭。不行。太扎眼。一个成分“清白”、无依无靠、平时连肚子都填不饱的孤女,突然拿着十斤粮票去买粮?等着被刘金花那种鬣狗嗅到腥味,刨根问底吧。
只能去……换。
目标人群?那些家里有粮、却更需要票证来换取其他稀缺物资的人家。这种人,通常有点家底,也相对谨慎,不会像黑市那样鱼龙混杂,风险相对可控。
接下来的两天,熙悦彻底扮演了一个“大病初愈、惊魂未定”的可怜虫。她脸色苍白,走路虚浮,偶尔在院子里晒那点发霉的干菜时,动作慢得像电影慢放。她刻意避开所有人,尤其是斜对门刘金花家那扇仿佛永远敞开着、准备窥探一切的院门。
她的耳朵却像最精密的仪器,在看似不经意的沉默中,捕捉着所有关于“换”、“粮”、“票”的零星信息。
“……老李家那口子,听说想弄点工业券,给儿子换块表相亲……”
“……东头孙家,攒了一袋子玉米面,想换点布票给闺女做件新衣裳……”
“……后街赵寡妇家,她男人厂里发的细粮票多,想换点粗粮票,能多换点……”
这些破碎的信息,在她冰冷的心底被迅速归类、分析、剔除风险项。最终,后街的赵寡妇进入了她的视野。理由很简单:赵寡妇男人是县里搪瓷厂的工人,家境相对殷实,手里有细粮票想换粗粮票,说明她家不缺粮,只是图实惠。赵寡妇本人风评尚可,性格不算泼辣,嘴也不算太碎。最重要的是,她家位置相对僻静。
第三天上午,太阳难得露了个全脸,驱散了些许寒意。熙悦换上了那件深蓝色的旧棉袄,将十斤全国粮票仔细地藏进棉袄内层一个她自己缝制的、极其隐蔽的小口袋里。她对着水缸里浑浊的水面照了照,确认自己脸色依旧苍白憔悴,眼神里刻意揉进了一丝大病初愈的茫然和怯懦,这才低着头,脚步虚浮地出了门。
一路避开大路,专挑小巷。寒风卷起尘土,刮在脸上生疼。她走得小心翼翼,像一只警惕的、随时准备缩回壳里的蜗牛。
后街比她那片更破败些。低矮的土坯房歪歪扭扭挤在一起,墙皮剥落得厉害。赵寡妇家在一个小院子的最里面,院墙塌了一半,用树枝勉强拦着。
院门虚掩着。熙悦站在门口,深吸了一口冰冷的、带着柴火灰味的空气,然后抬起手,用指关节,轻轻地、带着一种犹豫不决的力道,叩了两下。
“谁呀?”一个略显沙哑的女声从里面传来,带着点警惕。
门吱呀一声被拉开一条缝。一个四十岁上下、穿着洗得发白的蓝布罩衫的女人探出头来。头发在脑后挽了个髻,一丝不乱,脸上带着操劳的痕迹,眼神却还算清亮。正是赵寡妇。
她看到门口站着个瘦得脱了形、脸色苍白、裹着旧棉袄的陌生姑娘,愣了一下,眉头微蹙:“你找谁?”
“赵……赵婶子?”熙悦的声音怯生生的,带着浓重的鼻音,像是随时会哭出来,“我……我是前街的林熙悦……”
“林熙悦?”赵寡妇显然听过这个名字,眼神里多了几分了然和不易察觉的怜悯,“哦,是老林家那丫头啊?听说你前阵子病得厉害?好些了?”她的语气还算温和,但身体依旧挡在门口,没有让开的意思。一个孤女突然上门,总是透着点古怪。
“好……好点了,谢谢婶子惦记。”熙悦低着头,手指不安地绞着破旧的棉袄衣角,声音更低了,“婶子……我……我听说……听说您家……想换点粮票?”
赵寡妇的瞳孔猛地一缩!脸上的温和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高度的警惕和审视!她下意识地左右飞快地扫了一眼巷子,确认没人,才压低声音,带着严厉:“丫头!这话可不能乱说!谁告诉你的?什么换不换的!”她作势就要关门。
“婶子!”熙悦像是被吓到了,猛地抬起头,眼圈瞬间红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声音带着哭腔和孤注一掷的急切,“我……我没乱说!我……我快活不下去了!”她用力吸了吸鼻子,身体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我……我爹娘走前……偷偷藏……藏了点东西……我……我病得糊涂……前几天才……才翻出来……是……是粮票!十斤!全国粮票!”
她一口气说完,眼泪恰到好处地滚落下来,砸在冰冷的地面上。“我……我不敢去供销社……我怕……怕说不清来历……我……我就想换点玉米面……能……能糊口就行……”她抽噎着,单薄的身体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将一个走投无路、恐惧无助又带着点傻气的孤女形象演得入木三分。
赵寡妇关门的动作停住了。她死死盯着熙悦那张满是泪痕、写满绝望和恐惧的脸,又看看她身上那件破旧单薄的棉袄,眼神里的警惕和严厉慢慢被一种复杂的情绪取代——有怜悯,有算计,还有一丝心动的贪婪。
十斤全国粮票!还是崭新的!这丫头……真是病糊涂了?还是真走投无路了?这价码……太诱人了!
“十斤……全国粮票?”赵寡妇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试探,“你想换多少玉米面?”
熙悦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胡乱地用袖子抹了把眼泪,急切地说:“都……都换!都换成玉米面!婶子您……您看着给……能让我……熬过这个冬天就行……”她故意把姿态放得极低,显得毫无心机,任人宰割。
赵寡妇的心跳明显加快了。她再次飞快地扫视四周,然后一把将熙悦拉进院子,反手迅速关上了院门!
“进来!进来说话!”她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院子里堆着些杂物,晒着些干菜。赵寡妇拉着熙悦,脚步匆匆地进了屋。屋里比外面暖和些,但也弥漫着一股陈旧的油烟气。光线昏暗。
“票呢?给我看看!”赵寡妇关好里屋的门,转过身,眼神灼灼地盯着熙悦,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急切。
熙悦像是被她的气势吓住了,瑟缩了一下,才抖着手,小心翼翼地解开棉袄扣子,从内层那个小口袋里,极其不舍地、颤巍巍地掏出那十斤崭新的全国粮票。
赵寡妇一把夺过,凑到窗户透进来的光线前,眯着眼,手指仔细地捻着纸张边缘,辨认着上面的印章、暗纹、编码。她的呼吸都变得粗重起来。是真的!崭新的十斤全国粮票!这傻丫头……真是撞大运了?还是……
她猛地抬头,锐利的目光像刀子一样刮过熙悦的脸:“丫头,跟婶子说实话,这票……真是你爹娘藏的?没……没别的麻烦吧?”她必须确认,这馅饼不是裹着毒的。
“没……没有!”熙悦猛地摇头,眼泪又涌了上来,带着一种被冤枉的委屈和恐惧,“就……就藏在炕席底下……用油纸包着……我……我差点饿死都没想起来……婶子……您……您要是不信……我……我不换了……”她说着就要去抢回粮票。
“别!”赵寡妇立刻把手缩了回去,脸上瞬间堆起热络的笑容,变脸比翻书还快,“瞧你这孩子,急什么!婶子就是问问!问问!”她紧紧攥着粮票,生怕飞了似的,“婶子信你!你爹娘……也是不容易,给你留条活路。”
她眼珠转了转,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十斤全国粮票……是稀罕。可婶子家也不宽裕,攒点玉米面不容易……这样,”她伸出三根手指头,“婶子给你……三十斤玉米面!你看行不行?这价,婶子可是亏本帮你了!”
三十斤?熙悦心里冷笑。按照黑市行情,十斤全国粮票,换五十斤玉米面都算少的!这赵寡妇,心够黑!
她脸上却依旧是那副懵懂又感激涕零的表情,甚至还带着点不敢相信的惊喜:“三……三十斤?真……真的?婶子……您……您真是大好人!”她用力点头,眼泪汪汪,“够……够了!够我吃好久……谢谢婶子!谢谢婶子!”
赵寡妇看着熙悦这副感恩戴德、毫无心机的样子,心里最后一丝疑虑也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捡了大便宜的狂喜。“等着!婶子这就给你装面!”她利索地转身,从炕柜底下拖出一个鼓鼓囊囊的粗布口袋,解开扎口的麻绳,露出里面金黄色的玉米面。
她拿出一个缺了口的旧簸箕,开始往里面舀面。动作看似麻利,舀面的手却抖得厉害,每次簸箕装得满满当当,往下倒进熙悦带来的那个破旧布袋时,又故意抖落不少回自己袋子里。
熙悦冷眼看着,一言不发。小便宜,让她占。只要东西到手。
破布袋终于被装了半满,勉强能看出点分量。赵寡妇扎紧袋口,掂量了一下,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将沉甸甸的面袋塞到熙悦怀里:“喏,三十斤,只多不少!拿好了!”
入手沉甸甸的,粗糙的麻布摩擦着手臂。粮食的踏实感,第一次如此真切地传来。熙悦低着头,抱着面袋,声音依旧带着浓重的鼻音:“谢谢……谢谢婶子……”
“行了行了,快回去吧!路上小心点,别让人看见了!”赵寡妇挥着手,像打发瘟神,迫不及待地要把她和这桩“便宜买卖”一起送走,眼神却死死盯着自己手里那沓崭新的粮票,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
熙悦抱着那袋远不足三十斤的玉米面,低着头,脚步虚浮地走出赵寡妇家的小院。院门在她身后关上,隔绝了赵寡妇那毫不掩饰的、捡了天大便宜的窃喜。
巷子里依旧空无一人。寒风卷着尘土打着旋。
她抱着面袋,一步一步往回走。脸上所有的怯懦、感激、泪水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冰雪般的冷静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
回到自家小院门口。她掏出那根磨得光滑的铁丝“钥匙”,正准备开门。
“哟,林丫头,这抱着什么好东西呢?看着挺沉啊?”那熟悉的、带着刻意拔高和浓浓审视意味的尖利女声,如同跗骨之蛆,再次阴魂不散地响起。
熙悦的动作瞬间凝固。
斜对门的院门口,刘金花肥胖的身影像一堵墙似的堵在那里。她今天换了件枣红色的新罩衫(在这个年代显得格外扎眼),头发依旧油光水滑,手里端着的搪瓷缸子冒着热气。那双精明的、如同探照灯的眼睛,此刻正死死地钉在熙悦怀里那个鼓鼓囊囊的破布袋上,目光锐利得仿佛要穿透那层粗麻布,看清里面装的是什么。
那眼神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贪婪、狐疑,以及一种掌控者发现猎物脱离掌控的愠怒。
空气仿佛被冻住了。只有寒风刮过土墙的呜咽声。
熙悦缓缓转过身,抱着面袋的手臂下意识地收紧了一些。她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在苍白的脸颊上投下阴影,遮住了眸底瞬间翻涌的冰冷杀意。再抬头时,脸上已经换上了一副被惊吓到的、怯生生的表情,声音带着点颤抖:
“刘……刘主任家嫂子……”她像是害怕地往后缩了缩,“没……没什么……就是……就是一点……玉米……玉米瓤子……我……我捡了点柴火……想……想引火用……”她说着,还刻意地把布袋口微微敞开一点,露出里面一点金黄色的粉末——那是玉米面,但在昏暗的光线下,又确实有点像碾碎的玉米芯。
“玉米瓤子?”刘金花拖长了调子,肥胖的脸上写满了“你骗鬼呢”四个大字。她端着搪瓷缸子,往前踱了两步,那股浓烈的雪花膏味混合着劣质茶叶的气息扑面而来。她凑得更近了,几乎要贴到熙悦身上,那双精明的眼睛像探针一样,死死盯着布袋口露出的那点“粉末”,又扫视着熙悦苍白紧张的脸。
“捡的柴火?用得着这么大个袋子装?还抱得这么紧?”刘金花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咄咄逼人的质问,“林丫头,跟嫂子说实话!这到底是哪儿来的?嗯?”她伸出手,肥短的手指几乎要戳到布袋上,“该不会……是去什么不该去的地方……弄来的吧?”
“没……没有!”熙悦像是被吓坏了,眼圈瞬间红了,抱着布袋连连后退,身体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真是……真是捡的……就在……就在后山沟那边……烂树根底下……我……我挖了半天……”她语无伦次,声音带着哭腔,将一个胆小怕事、被吓破胆的孤女演得淋漓尽致。
“后山沟?”刘金花眯起眼睛,显然不信这个拙劣的借口。她看着熙悦那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慌张样子,心里的疑窦和掌控欲如同野草般疯长。这丫头,绝对有问题!昨天一身泥,今天又抱着个来路不明的袋子!联想到昨晚城西的动静……她男人王胖子是革委会主任,对这些“风吹草动”最是敏感。
“哼!”刘金花从鼻子里重重哼出一声,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威胁,“林丫头,嫂子可警告你!这年头,手脚干净点!别以为爹妈没了就没人管了!你王哥可是管着这一片的风气!要是让我发现你搞什么歪门邪道……”她故意顿了顿,眼神像毒蛇一样缠着熙悦,“哼,到时候可别怪嫂子没提醒你!送去农场改造,那可都是轻的!”
她说完,又狠狠剜了熙悦怀里那袋子一眼,仿佛已经认定那就是赃物,这才端着搪瓷缸子,扭着肥胖的腰肢,心满意足地、一步三晃地踱回了自家院子。那扇院门被她摔得震天响,像是在宣告她对这个“不老实”孤女的警告和掌控。
直到那扇门彻底关上,隔绝了那道令人窒息的、充满恶意的视线,熙悦抱着沉甸甸的面袋,依旧站在原地。
巷子里只剩下寒风呼啸。
她缓缓地、缓缓地抬起头。
脸上所有的怯懦、恐惧、泪水,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瞬间抹去。只剩下一种冻结了万年玄冰的森寒。
那双眼睛,在惨淡的天光下,幽深得如同两口吞噬一切的寒潭。里面翻滚着的不再是愤怒,而是一种淬了剧毒的、无声的杀意。
刘金花。
这只贪婪的、嗡嗡作响的苍蝇。
她已经听得够多了。
破旧的木门再次在身后合拢。
屋内,昏暗,死寂。
熙悦将沉重的面袋轻轻放在冰冷的地面上。她没有去看那救命的粮食,也没有去处理左手掌心那道再次隐隐作痛的伤口。
她径直走到那扇糊着旧报纸、布满裂缝的窗前。窗棂缝隙很宽,足够一只眼睛窥视外面。
她侧身隐在窗边的阴影里,只露出一只眼睛。目光如同淬了冰的利刃,穿透窗纸的破洞,死死钉在斜对面那扇紧闭的院门上。
刘金花家的院门。
时间在死寂中缓慢流淌。只有寒风刮过窗棂的呜咽。
不知过了多久。
“吱呀——”
那扇紧闭的院门,终于被拉开了一条缝。
一个矮胖的身影闪了出来,正是刘金花!她换了件半旧的外套,头发依旧梳得油光水滑,脸上带着一种急切和隐秘的兴奋。她左右飞快地张望了一下巷子,确认无人注意,然后脚步匆匆,却不是朝着街道的方向,而是拐向了通往街道委员会的那条小路!
方向,正是她男人王胖子当革委会主任的地方!
熙悦隐在窗后阴影里的那只眼睛,瞳孔骤然缩紧!
冰冷的杀意,如同实质的寒流,瞬间席卷了她的四肢百骸。
果然。
这条鬣狗,闻到一丝血腥味,就迫不及待地要去向主人摇尾邀功了。
她缓缓地、无声地退离窗边,身体融进屋内更深的阴影里。
嘴角,缓缓勾起一个没有任何温度的弧度。
那笑容,冰冷,残酷,带着一种洞悉猎物下一步行动的、绝对的掌控感。
想告发?
好啊。
那就看看……是你告得快,还是我的刀……落得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