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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刘海中见势不妙,但还在嘴硬,要是这时候认怂,他这二大爷可就没法当了。

“没听说就是乱搞!”刘海中嚷嚷着,声音大,底气虚,“大院里谁不知道你傻柱光棍一条?突然冒出个媳妇,谁信?我们这是为了大院的清白,为了防止坏分子钻空子!”

人群后面,许大茂缩着脖子,把自己藏在阎解成的身后。他那双小眼睛滴溜溜乱转,看看淡定抽烟的张洪斌,再看看紧闭的何家大门。这气氛不对。

张洪斌这孙子太稳了,稳得让人心里发毛。许大茂断定,今儿个这坑,谁踩谁死。他悄悄往后退了两步,准备随时开溜。

就在这时,何家那扇略显破旧的木门,“吱呀”一声被人从里面猛地推开。

门板撞在墙上,动静不小。

何雨柱穿着个白背心,肩膀宽厚,手里牵着于莉。于莉低着头,脸有些红,但被那只大手攥着,脚步倒也踏实。

何雨柱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地扫视了一圈。那一脸的横肉此刻没半点憨气,全是煞气。

“二大爷,您刚才说什么?关心我?”何雨柱冷笑一声,那笑声像是从嗓子眼里挤出来的砂纸,磨得人耳朵疼,“您这份关心,我何雨柱受不起。大半夜带人堵门,这叫关心?这叫抄家!”

刘海中被噎得脸皮直抽抽,刚想摆架子,何雨柱根本没给他机会。

只见何雨柱松开于莉的手,从兜里掏出两个红本本。他也没说话,直接把那两本证举过头顶,对着手电筒的光,转了一圈。

红彤彤的封皮,金色的国徽。

那是结婚证。

“看清楚了吗?”何雨柱吼了一嗓子,“今儿下午刚领的证!我和于莉,那是受国家法律保护的合法夫妻!怎么着?我领证还得先给您二位磕个头汇报一下?还得请示一下能不能睡一块儿?”

这一巴掌,打得无声,却比有声还疼。

周围的邻居们发出一阵嗡嗡声。这可是实锤,人家持证上岗,这就不是作风问题,这是易中海和刘海中没事找事。

易中海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嘴唇哆嗦着:“柱子,你领证是好事,可你怎么不跟大爷说一声呢?你要是说了,能有这场误会吗?大爷也是为了你好……”

“为我好?”

这三个字像是火星子掉进了火药桶。

何雨柱猛地往前跨了一步,指着易中海的鼻子,眼珠子都红了:“易中海,你个老王八!别特么恶心我了!什么为了我好?你不就是怕我娶了媳妇忘了你吗?你不就是想让我打一辈子光棍,最后给你养老送终吗?你那点破心思,真以为我傻看不出来?”

这话太露骨,太直接。像是把易中海那层伪善的皮,当众给扒了下来,露出里面发霉的瓤。

易中海被骂懵了,他在大院里横行这么多年,谁敢这么指着鼻子骂他?

“你……你混账!”易中海气得浑身发抖。

“我混账?我让你看看什么叫混账!”

积压了多年的怨气,在这一刻彻底爆发。何雨柱脑子里那是以前被搅黄的相亲,是秦淮茹一次次的吸血,是易中海一次次的道德绑架。

他轮圆了胳膊,一拳砸了过去。

“砰!”

这一拳结结实实地闷在易中海的眼眶上。易中海连哼都没哼一声,仰面朝天就栽倒在地。

全场死寂。

刘海中吓傻了,反应过来刚要喊“打人了”,何雨柱反手就是一脚,正踹在他那圆滚滚的肚子上。刘海中像个皮球一样滚了出去,哎哟哎哟地叫唤。

“我看谁敢动!”

何雨柱像头红了眼的公牛,站在院子中央,拳头攥得咯吱响。

没人敢动。这时候谁上去谁就是找死。

于莉吓了一跳,赶紧上前拉住何雨柱的胳膊:“柱子!别打了!跟这种人犯不上!”

那一身蛮力的何雨柱,被这只手一拉,那股子戾气瞬间就散了一半。他喘着粗气,看了看地上的两个老东西,又看了看周围神色各异的邻居。

“都特么给老子滚回去睡觉!谁再敢听墙根,别怪我不客气!”

何雨柱啐了一口唾沫,拉着于莉转身回屋,“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院子里,只剩下倒地不起的易中海和哼哼唧唧的刘海中。易中海捂着眼,从指缝里看着周围那一双双看笑话的眼睛,心里那个恨啊,那个羞啊,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

大戏散场,各回各家。

一大妈红着眼睛把易中海搀扶回去,刘海中也被儿子们七手八脚地抬走了。院子里重新恢复了安静,只是这安静底下,不知多少人在被窝里偷着乐。

张洪斌站在门口抽完最后一口烟,脚尖碾灭烟头,嘴角挂着一丝满意的弧度。

这把火,烧得正旺。不仅让傻柱出了这口恶气,更重要的是,让于莉看清楚了这个大院的真面目。以后这日子,易中海再想拿捏何家,那是做梦。

西厢房,贾家。

灯还没灭。秦淮茹坐在炕沿上,手里拿着纳了一半的鞋底,针尖在灯光下泛着冷光。贾张氏盘腿坐在炕上,那张老脸皱成了一团干橘子皮。

“真结了?”贾张氏还是有点不信,三角眼瞪得溜圆。

秦淮茹没抬头,声音有些发冷:“那还能有假?红本都亮出来了。妈,以后傻柱那边的饭盒,您就别想了。人家有了媳妇,又是那么个精明人,一粒米都不会漏给咱们。”

“这个杀干刀的傻柱!没良心的东西!”贾张氏骂骂咧咧,唾沫星子乱飞,“咱家这么困难,他就看着不管?还有那个易中海,也是个没用的废物,连个傻柱都按不住,还挨了一顿揍,活该!”

秦淮茹停下手里的针,叹了口气。

她心里明镜似的。傻柱结婚,她的长期饭票算是彻底撕了。以后这日子,得靠自己硬扛。至于易中海……

秦淮茹想起张洪斌今晚那番话。一张月票几毛钱,易中海那么高的工资却不肯出,非要陪着她走路。以前她只觉得是一大爷体贴,现在被张洪斌一捅破,她只觉得恶心。

那不是体贴,那是算计,是把她当成了解闷的玩意儿,还不想花钱。

“妈,睡吧。明天我还得去接点针线活。靠谁都不如靠自己。”秦淮茹吹灭了灯,黑暗中,那一双眸子闪着算计的光。

……

第二天清晨,阳光洒在四合院的青砖灰瓦上。

张洪斌推门出来,正在水池边刷牙。何雨柱哼着小曲儿走了过来,满脸的春风得意,走路都带着飘。

“哟,斌哥,早啊!”何雨柱把脸盆往台子上一放,那动静都透着欢快,“昨晚睡得咋样?我可是睡得香。”

张洪斌漱了口,瞥了他一眼:“我看你是没睡吧?”

何雨柱嘿嘿一乐,凑近了点,压低声音,一脸过来人的神秘:“斌哥,你不懂。那滋味……啧啧,真是给个神仙都不换。以前我那是白活了。”

张洪斌心里好笑。我在后世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还需要你个初哥来显摆?但他面上不动声色,只是点了点头:“行了,别嘚瑟了。于莉呢?”

“还没起呢。”何雨柱脸上露出一丝心疼又得意的表情,“累着了。我去熬点小米粥,给人端床上去。”

说完,屁颠屁颠地回屋去了。

吃过早饭,张洪斌推着车,何雨柱坐在后座上,两人往轧钢厂走。

路边的杨树叶子在风里哗哗响。

“柱子。”张洪斌骑得不快,声音顺着风传到后面。

“咋了斌哥?”

“现在知道男人是怎么回事了吧?”

“那是,咱现在是纯爷们。”

张洪斌笑了笑,语气稍微严肃了一些:“既然成了爷们,有些事儿你也该想明白了。当年你爹何大清,为什么扔下你们兄妹俩,跟那个白寡妇跑去保定?”

后座的何雨柱沉默了。这是他心里的刺,一碰就疼。

“以前你恨他,觉得他狠心。”张洪斌继续说道,“现在你自个儿尝到了女人的滋味,应该能懂点了吧?男人这辈子,有些东西是本能,是刻在骨头里的瘾。何大清那是为了这口瘾,连家都能不要。我不说他对,但他也是个人,是个有七情六欲的男人。”

风在耳边吹。

过了好一会儿,何雨柱才闷声闷气地回了一句:“斌哥,你是想说,让我别那么恨他?”

“恨不恨是你的事。”张洪斌脚下用力,车子加速,“我就是告诉你,这世上很多事,站在男孩的角度看不懂,成了男人,自然就懂了。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强。”

何雨柱坐在后面,看着张洪斌宽阔的后背,若有所思。那种对父亲刻骨铭心的怨恨,好像在这一瞬间,真的淡了那么一点点。

……

轧钢厂的车间里,机油味混合着铁屑的味道,那是工业时代特有的香水。

张洪斌换上了工装,但他今天没打算干活。走到自己的车床前,拿起卡尺,习惯性地量了量昨晚剩下的工件。

“洪斌,今儿怎么来这么早?不是说要请假吗?”

车间主任张大力背着手走了过来。这是个五十多岁的老钳工,技术过硬,对张洪斌这个徒弟那是打心眼儿里喜欢。

张洪斌放下卡尺,从兜里掏出一把大白兔奶糖,放在操作台上。

“师傅,我今儿是来请假的,顺便报个喜。”张洪斌笑着,声音洪亮,“我今儿结婚!”

“结婚?”张大力一愣,随即那张满是皱纹的脸上笑开了花,“好小子!也不提前言语一声!哪家姑娘这么有福气?”

“就住咱院的,何雨水。”

“哦!傻柱那个妹妹?那是好姑娘,还是个中专生,配你正好!”张大力拍了拍张洪斌的肩膀,力气不小,“这可是大事!假我准了,去吧!”

周围的工友们听见动静,也都围了上来。

“洪斌,恭喜啊!”

“记得发喜糖啊!”

张洪斌一边散烟散糖,一边应付着大家的打趣。

张大力在兜里摸索了半天,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票据,塞到张洪斌手里:“师傅也没啥好送的。这有一张手表票,攒了挺长时间了,你拿去。结婚了,得给媳妇买个大件,撑撑场面。”

张洪斌一看,这可是紧俏货。这年头有钱没票也白搭。他刚要推辞,张大力把眼一瞪:“给你就拿着!跟我客气什么!”

正说着,车间主任李主任也走了过来。听说是张洪斌结婚,李主任二话不说,从笔记本里夹出一张票。

“洪斌啊,这是咱们车间的贺礼。”李主任笑眯眯的,“你那修机器的手艺,咱们厂谁不知道?以后别的车间机器有个头疼脑热的,还得麻烦你多跑跑。这也是张手表票,拿着,好事成双嘛!”

张洪斌也没矫情,大大方方收下了。两张手表票,这可是硬通货。他凭本事吃饭,这礼收得心安理得。

出了厂门,张洪斌觉得天都比平时蓝。

回到四合院,他烧了热水,舒舒服服洗了个澡。把胡子刮得干干净净,换上了那身压箱底的藏青色中山装。扣子扣到最上面一颗,风纪扣系紧。脚下一双黑皮鞋,擦得锃亮,能照出人影。

头发往后一梳,露出饱满的额头。镜子里的人,剑眉星目,英气逼人。

这要是搁后世,那也是妥妥的小鲜肉加硬汉的结合体。

骑上车,直奔前门街道办。

街道办门口,何雨水早就等着了。她今天穿了一件米白色的衬衫,下面是一条深蓝色的裤子,头发扎成了两个麻花辫,垂在胸前。脸上没施粉黛,却白里透红,那股子青春的气息挡都挡不住。

几个街道的大妈正围着她打趣。

“雨水啊,你看你这一上午心神不宁的,脖子都快伸长了。”

“就是,嫁人就这么急啊?”

何雨水羞得直跺脚。

就在这时,张洪斌骑着车停在了台阶下。长腿一支,笑着喊了一声:“雨水!”

大妈们一看,眼睛都直了。

“哟,这就是新郎官啊?真精神!”

“雨水好福气啊,这小伙子长得,跟电影明星似的。”

何雨水看着眼前这个高大帅气的男人,心跳快得像擂鼓。她红着脸,在大妈们的哄笑声中,坐上了张洪斌的自行车后座。

手轻轻环住那劲瘦的腰身,脸贴在那宽阔的背上。这一刻,她觉得全世界都是甜的。

中午两人在外面下了顿馆子,吃得那是满嘴流油。

下午两点,民政局刚开门。

填表,盖章。

工作人员看着这对璧人,手里的章盖得都格外用力。

“恭喜两位同志,祝你们革命友谊长存,白头偕老。”

接过那两张薄薄的结婚证,看着上面两人的名字并排写在一起。张洪斌心里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前世他在那个浮躁的社会里摸爬滚打,想找个真心过日子的人比登天还难。如今在这个物质匮乏的年代,他却找到了最纯粹的幸福。

出了民政局,张洪斌从兜里掏出那两张手表票,在何雨水眼前晃了晃。

“走,去百货大楼。”张洪斌意气风发,“刚才那是师傅和主任给的贺礼。今儿个咱们一人一块表,把这好事凑成双。”

何雨水一看那票,眼睛瞪得老大,随即又有些心疼:“斌哥,咱都有收音机了,又要买表?还得买两块?这得多少钱啊?咱们还得过日子呢,省着点花吧。”

这就是这个年代的女人,还没进门呢,就开始替你省钱,替你操持家业。

张洪斌心里暖烘烘的,捏了捏她的小手:“放心吧,你男人有本事赚钱。钱这东西,赚来就是花的。再说了,以后还要存更多的钱,过更好的日子。今儿这表,必须买!这是咱俩定情的见证,不能省。”

何雨水拗不过他,心里又是甜蜜又是心疼,最后还是乖乖地点了点头。

百货大楼里人声鼎沸。

两人直奔钟表柜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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