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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屋里灯光昏黄,把人的影子投在墙上,有些摇晃。

张洪斌靠在沙发上,手里拿着本书,心思却不在字里行间。何雨水坐在他对面,正在给那个新买的收音机缝个防尘罩,针脚细密。

门帘一掀,傻柱进来了。

这货去后院老太太屋里待了大半个钟头,回来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很精彩。有点羞臊,又带着股恍然大悟的兴奋劲儿。看来老太太是把压箱底的经验都传授了。

“明白了?”张洪斌瞥了他一眼,把书合上。

傻柱嘿嘿一乐,挠了挠后脑勺,那张老脸泛着红光:“明白了。老太太那是真高人,两三句话就把那层窗户纸给捅破了。得,斌哥,你也早点歇着,明儿个还有硬仗要打。”

说完,他也不多留,转身回了自家屋子。脚步轻快,像是踩在棉花上。

何雨水咬断线头,有些好奇地看着傻柱的背影:“哥这是怎么了?神神叨叨的。”

“没事,取经回来了。”张洪斌站起身,伸了个懒腰,“你也早点睡,明天可是个大日子。”

这一夜,四合院里静悄悄的。只有偶尔几声狗叫,划破夜空的沉寂。

天刚蒙蒙亮,张洪斌就起了。

胡同口的早点摊子刚支起来,冒着白汽。他没顾上吃,骑着车直奔朝阳菜市场。这年头买肉得赶早,去晚了就只剩下这就是连骨头带皮的下脚料。

市场里已经是人头攒动。大妈们拎着篮子,眼睛跟探照灯似的在摊位上扫射。张洪斌仗着身强力壮,硬是挤到了肉摊前面。

“师傅,来五斤五花肉,要层次分明的。再来三十个鸡蛋。”

那切肉的师傅手起刀落,动作麻利。张洪斌又去转了一圈,两只老母鸡,一大捆新鲜的小白菜,还有几条活蹦乱跳的草鱼。车把上挂得满满当当,车后座的兜子里也塞满了。

这物资,在这个年代绝对是土豪配置。

回到厂里上班,张洪斌这一天都觉得时间过得慢。机器轰隆隆地响,车刀切削金属的声音刺耳,他手里干着活,脑子里却在盘算着晚上的事。

旁边的师傅张大力看他心不在焉,喊了两声:“洪斌,琢磨什么呢?这工件尺寸差点超了。”

张洪斌回过神,赶紧调整车床刻度:“没事师傅,昨晚没睡好。”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铃响。那铃声简直就是天籁。

张洪斌连工服都没顾上换,洗了把手,推起车子就往外冲。一路上风驰电掣,平常二十分钟的路程,硬是让他缩短到了十分钟。

回到四合院,刚进中院,就闻到一股子诱人的饭菜香。

何雨柱家的门敞着,里面热火朝天。傻柱围着围裙,手里的炒勺上下翻飞,那架势比在食堂炒大锅菜认真一百倍。旁边站着个姑娘,穿着碎花衬衫,正在那剥蒜。

是于莉。

两人时不时说两句话,傻柱不知道说了什么逗趣的,于莉笑得前仰后合,手里剥好的蒜瓣差点掉地上。那股子新婚小两口的甜蜜劲儿,隔着老远都能闻到。

张洪斌把车停好,拎着网兜里的东西走过去,压低声音问:“办妥了?”

傻柱回过头,一脸的褶子都笑开了,从兜里掏出两个红本本晃了一下,又赶紧揣回去:“妥了!热乎着呢。刚才回来路上,我和于莉心都快跳嗓子眼了,生怕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张洪斌心里的石头算是落了地。

这就成了。

原剧中那个被秦淮茹一家吸了一辈子血,最后差点冻死在桥洞底下的傻柱,命运的齿轮在这一刻被彻底掰弯了。有了于莉这个精明媳妇,秦淮茹再想从傻柱这儿拿走一分钱、一个馒头,那都得经过九九八十一难。

“别声张。”张洪斌把手里的肉和菜递过去,“今晚咱们关起门来,好好庆祝一下。我特意没让你嚷嚷,就是想看看这院里的牛鬼蛇神会有什么反应。”

傻柱接过东西,掂了掂分量,眼睛一亮:“嚯,斌哥你这是不过日子了?这么多好东西!得嘞,你就擎好吧,今晚我拿手艺说话。”

张洪斌走出厨房,站在院子里点了根烟。

眼神扫过对面的贾家,又看了看易中海那紧闭的房门。这会儿易中海还没下班,秦淮茹估计也还在路上。

一场大戏的台子已经搭好了,就等着角儿登场。

……

傻柱家的饭桌上,四个热菜两个凉菜,中间还摆着一大盆小鸡炖蘑菇,香气直往鼻孔里钻。

何雨水还没完全回过神来。她看看正给傻柱夹菜的于莉,又看看一脸坏笑的张洪斌,脑子有点转不过弯。

“哥,你们这就……领证了?”何雨水拿着筷子,有点不敢相信,“这也太快了吧?昨天才见面,今天就成一家人了?而且,斌哥你居然一直瞒着我。”

于莉有点不好意思,脸红扑扑的,低头没说话。

张洪斌放下酒杯,看着何雨水,脸上的表情收敛了几分玩笑,变得郑重起来。

“雨水,瞒着你是怕走漏风声。但这事儿办得急,也是为了给咱们腾时间。”

他从兜里掏出一块早就准备好的女士手表,上海牌全钢防震,表盘在灯光下闪着银光。他把表轻轻推到何雨水面前。

“傻柱的事儿办完了,该轮到咱们了。雨水,我也没那些花里胡哨的词儿。这表是你喜欢的,买了有几天了,一直没找着机会给你。你愿意跟我过日子吗?”

屋里瞬间安静下来。

傻柱嘴里叼着半个鸡腿,忘了嚼。于莉也抬起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这边。

何雨水看着那块表,又抬头看看张洪斌那双沉稳的眼睛。眼圈一下子就红了。在这个年代,没有什么单膝下跪,这一句“愿意跟我过日子吗”,就是最重千金的承诺。

“我愿意。”何雨水的声音很轻,但很坚定。

“好!”傻柱一拍桌子,把鸡腿咽了下去,“斌哥,敞亮!我就知道你对我妹是真心的。来,走一个!”

张洪斌笑着跟傻柱碰了一杯,一饮而尽。

“既然都定了,那我也安排一下。”张洪斌放下杯子,手指在桌上轻轻敲了敲,“明天上午,雨水你去单位开介绍信,我也去厂里开。中午我去接你,下午咱们就把证领了。这事儿宜早不宜迟。”

何雨水点了点头,把手表戴在手腕上,大小正合适,冰凉的触感让她心里滚烫。

“还有个事儿。”张洪斌看向于莉,“既然成了一家人,这日子就得有个过法。以后咱们两家搭伙吃饭。于莉,你暂时也没工作,家里的后勤就交给你了。买菜做饭洗衣服,你多受累。我和雨水的工资高,每个月我交三十块钱伙食费,粮票我全包。傻柱负责掌勺,你们两口子的工资就攒着,将来有了孩子花销大。”

于莉一听这话,心里那个算盘珠子噼里啪啦一拨,乐开了花。

三十块钱伙食费!这年头一家五口人一个月也就这生活水平。再加上傻柱带回来的剩菜,这日子简直是掉进蜜罐里了。而且张洪斌这安排,明显是照顾他们小两口。

“斌哥,你看你说的,什么受累不受累的。”于莉赶紧表态,笑得合不拢嘴,“我在家也是干惯了活的,这点事儿算什么。以后你们下班回来就有热乎饭吃,衣服脏了我给洗,保准把家里收拾得井井有条。”

这方案一出,大家都满意。这也是张洪斌的算计,于莉精明,让她管家,绝对能把每一分钱都花在刀刃上,而且有她在,秦淮茹别想从这个厨房顺走一根葱。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何雨水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心里的疑惑:“斌哥,刚才你说怕走漏风声,到底是防着谁啊?咱院里虽然有些磕磕碰碰,但不至于连结婚都得防着吧?”

张洪斌看了一眼傻柱,傻柱正埋头苦吃,显然不想提这茬。

“防着谁?防着想吸傻柱血的人,防着想让傻柱当绝户的人。”张洪斌声音不大,却像惊雷。

“秦淮茹家里困难,这大家都知道。但困难不是吸血的理由。傻柱这几年接济了多少?换来什么了?一句好话没有,还被全院传成了跟寡妇不清不楚。要是再这么下去,傻柱的名声就彻底臭了。”

张洪斌转头看着何雨水,眼神严肃:“雨水,你想想,要是你哥名声臭了大街,你的婚事怎么办?谁家愿意娶一个有个流氓哥哥的姑娘?我不在乎,但别人呢?唾沫星子能淹死人。”

何雨水听得脸色发白。她以前只觉得秦姐可怜,哥帮帮也是应该的,从来没往深里想。现在被张洪斌这么一挑明,背后的冷汗都下来了。

“还有易中海。”张洪斌冷笑一声,“满嘴仁义道德,实际上就是想把傻柱绑在身边给他养老。为了这个目的,他不惜毁了傻柱的姻缘。要是让他知道傻柱要结婚,他有一百种方法给搅黄了。”

于莉在旁边听得直点头。她是外人,看得更清。今儿个进院的时候,那贾张氏看她的眼神,就像是要吃人似的,阴森森的。

“斌哥,我懂了。”何雨水咬了咬嘴唇,“以后我跟贾家划清界限。这日子是咱们自己的,不能让别人给毁了。”

吃完饭,收拾妥当。

张洪斌站起身:“行了,时间不早了。我和雨水先回屋。今晚……傻柱,好好表现。”

傻柱那脸腾地一下红到了脖子根,推了张洪斌一把:“去去去,赶紧走。”

看着张洪斌和何雨水出了门,傻柱把门插好,拉灭了灯。屋里陷入一片黑暗,只有两人的呼吸声有些急促。

……

中院。

易中海背着手,站在自家门口的阴影里。

他一直在观察傻柱这屋。刚才看见张洪斌和何雨水出来了,手里没拿东西,那说明屋里还有人。现在灯灭了,那个剥蒜的姑娘没出来!

易中海猛地眯了起来,心里一阵狂喜。

好你个傻柱!平时看着憨厚,背地里居然搞这种乱七八糟的事!没领证,没办酒,这就把大姑娘留宿了?这就是乱搞男女关系!这就是作风问题!

这把柄,太大了!大到只要抓住了,傻柱这辈子都得在他易中海的手心里攥着,让他往东不敢往西。

易中海只觉得浑身的血都热了。这几天因为张洪斌的出现,他在院里的威信受到了挑战,正愁没机会立威呢。这真是瞌睡了有人送枕头。

他没敢大声嚷嚷,怕把人惊跑了。

易中海轻手轻脚地走到前院,敲响了阎埠贵的窗户。然后又快步走向后院,直奔刘海中家。

……

后院,刘海中刚躺下,正做着当官的美梦。

听见易中海在窗外嘀咕了两句“傻柱作风问题”、“抓现行”,刘海中噌地一下就从床上弹了起来。那速度,比二十岁的小伙子还快。

“光齐!光天!光福!都给我起来!”

刘海中一边扣扣子,一边兴奋地低吼。这可是大事!要是能把傻柱这不正之风给刹住了,那就是他这个二大爷领导有方,这威信不就立起来了吗?

“去,把许大茂也叫上!这种坏分子必须批斗!”

没多大功夫,院里就响起了杂乱的脚步声。

前院的阎埠贵虽然披着衣服出来了,但走得慢吞吞的。他眼镜片后的眼珠子转得飞快。这事儿透着蹊跷,傻柱虽然浑,但不至于这么大胆。而且今天张洪斌一直在傻柱屋里吃饭,那小子精得跟猴似的,能看着傻柱犯错误?

但他也不敢不来,毕竟是一大爷召集的。

“咚咚咚!”

急促的敲门声在深夜里显得格外刺耳,把傻柱家的门板震得直颤。

张洪斌就在隔壁,根本没睡。听见动静,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掀开被子下了床,顺手抄起一件外套披上,推门走了出去。

此时,傻柱家门口已经围了一圈人。易中海站在最前面,一脸的正气凛然;刘海中背着手,挺着个大肚子,官威十足;许大茂站在旁边,幸灾乐祸地举着手电筒往门缝里照。

“干什么呢?”

张洪斌一声断喝,声音不大,但在寂静的夜里穿透力极强。

众人都吓了一跳。易中海回过头,看见张洪斌,眉头皱了皱:“洪斌,这没你的事。傻柱屋里藏了女人,这是严重的作风问题。我们作为大院的管事大爷,必须得管。”

“对!”刘海中接上话茬,指着门,“何雨柱!赶紧把门打开!别以为躲在里面不出声就没事了!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张洪斌几步走到门口,身子一横,直接挡在了门前。他个子高,这一站,就像堵墙似的。

“大半夜的,不睡觉在这儿抓特务呢?”张洪斌目光扫过这几个禽兽,声音拔高了几度,“二大爷,您这官瘾是不是太大了点?人家屋里有没有人,关你屁事?”

这一嗓子,把周围本来还在观望的邻居都给喊出来了。各家各户纷纷亮灯,披着衣服出来看热闹。

刘海中被当众顶撞,脸涨成了猪肝色:“张洪斌!你这是包庇!这不明摆着吗?那姑娘进去了就没出来!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没结婚,这就是乱搞!”

“谁说没结婚?”张洪斌反问。

这话一出,全场一静。

易中海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人家两口子今天刚领的证,那是合法的夫妻!”张洪斌指着刘海中的鼻子,“人家新婚之夜,两口子在屋里睡觉。你们这帮老少爷们,大半夜的跑来听墙根、砸门,还要抓奸?我看你们才是流氓!才是作风有问题!”

“领……领证了?”许大茂手里的手电筒晃了一下,差点掉地上。

刘海中也是一脸错愕,张着嘴半天没合上。

易中海反应最快,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至极,但他还在强撑:“领证了?领证了为什么不跟大家说一声?为什么不办酒席?这么偷偷摸摸的,谁知道是不是真的?就算是真的,不跟大院汇报,那就是没把我们三个大爷放在眼里,没把集体放在眼里!”

这帽子扣得熟练。

张洪斌都被气乐了。

“汇报?易中海,你是不是把自己当土皇帝了?”张洪斌往前逼近一步,气势逼人,“国家哪条法律规定,结婚必须得跟邻居汇报?必须得经过你一大爷批准?人家不想铺张浪费,响应国家号召勤俭节约,怎么到你嘴里就成了偷偷摸摸?”

他环视四周,看着那些邻居,大声说道:“大伙儿评评理。一大爷口口声声为了大院名声,为了集体。那我倒要问问一大爷了。”

张洪斌猛地转头,死死盯着易中海,眼神像刀子一样:“您每天跟秦淮茹一块上下班。秦淮茹那是小脚老太太吗?走路还需要人扶着?您一个月九十九块钱工资,怎么就舍不得给秦淮茹买张几毛钱的月票?非得让人家寡妇陪着您这一大把年纪的老头子走那几里地?”

“您这是为了省钱呢?还是为了在那没人的路上,多跟秦寡妇聊聊贴心话?”

这话太毒了。

简直是往易中海的肺管子上捅。

周围的邻居本来还在吃瓜,听了这话,眼神全变了。大家私下里早就有议论,但没人敢挑明。今天张洪斌把这层窗户纸一捅破,那味道可就不一样了。

“是啊,一张月票才多少钱?一大爷那么有钱,不应该啊。”

“这孤男寡女的天天走小路,啧啧……”

细碎的议论声像苍蝇一样嗡嗡响。

易中海的脸瞬间煞白,嘴唇哆嗦着:“你……你胡说八道!我那是为了帮贾家省钱!那是为了照顾……”

“省钱?”张洪斌根本不给他喘息的机会,“真想帮,您给买张票不就完了?既省了秦淮茹的脚力,又能避嫌。您偏不,您非得走着。这一走就是好几年,风雨无阻。您这‘照顾’,还真是体贴入微啊!”

“这也就是秦淮茹是个寡妇,要是人家有男人,您这腿早就被打断八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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