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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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建狂魔:开局一座水库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第四章:夏汛将至,人祸为先**
时间进入六月,石门镇的天气变得愈发沉闷。
天空像是被一块巨大的、洗不干净的灰色幕布笼罩着,云层低垂,厚重得仿佛随时都会塌下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而温热的水汽,黏在人的皮肤上,闷得人喘不过气。田里的蝉鸣声也变得有气无力,似乎在预示着一场即将来临的风暴。
对于石门镇的百姓来说,这种天气再熟悉不过了。这是夏汛的信号。
每年这个时候,镇上的气氛都会变得异常紧张。人们会加固自家的门窗,把粮食和贵重物品往高处搬,脸上写满了对那条“清水河”的敬畏与恐惧。
这天一大早,一阵急促的铜锣声打破了村庄的宁静。
“铛!铛!铛!”
“各家各户的壮丁都听着!都带上家伙,到南头河堤集合!保正有令,加固河堤,防备夏汛!”
一个嗓门洪亮的汉子,一边敲着铜锣,一边在镇上唯一的主干道上扯着嗓子来回奔走。很快,镇上各家各户都走出了精壮的男人,他们扛着锄头、铁锹,或者抬着装土的箩筐,三三两两地朝着镇子南边的河堤汇集而去。
张大山也放下了手里的活计,从墙角拿起了那把磨得锃亮的铁锹。
“默哥儿,你就在家待着,别出去了。”他回头叮嘱了陈默一句,“修河堤是苦力活,你这身子骨可受不住。再说,人多手杂,免得又有人说你闲话。”
陈默点了点头,没有反驳。但当张大山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后,他立刻跟了出去,远远地坠在人群后面。
他要去看看,亲眼看看古代的“水利工程”到底是个什么水平。更重要的是,他要去验证一下,那段被他选作突破口的老土堤,到底有多么“不堪一击”。
石门镇南头的河堤,是整个镇子最重要的防汛设施。它沿着清水河的拐弯处修建,长约百米,目的是为了防止汛期时,湍急的河水直接冲击镇子的田地和房舍。
当陈默赶到时,河堤上已经聚集了四五十号人。他们在一个微胖的、穿着绸衫的中年人指挥下,乱哄哄地忙碌着。那人应该就是镇上的保正,李德福。
所谓的“加固”,场面看起来十分原始而混乱。一些人从旁边的土坡上挖土,装进箩筐;另一些人则抬着箩筐,把土倒在旧的堤坝上,然后用脚踩实,或者用木夯象征性地砸几下。整个过程缺乏章法,效率低下。
整个场面看起来热火朝天,但陈默只看了一眼,眉头就紧紧地锁了起来。
“胡闹!这简直就是在胡闹!”他在心里怒吼道。这哪里是修堤,这分明就是一群尸位素餐的官僚,在敷衍了事,欺上瞒下!
作为一名顶级的市政工程师,他一眼就看出了这段堤坝上存在的、至少三个致命的缺陷。
**第一,是堤坝的坡度不对。**
迎水面的坡度太陡,几乎是直上直下。这种设计,在面对洪水冲击时,会承受最大的冲击力,极易被冲垮。正确的做法,应该是将迎水面修建成一个平缓的斜坡,利用坡度来卸载、缓冲水流的能量。
**第二,是堤坝的材质单一。**
整个堤坝,完全是用普通的黄土堆砌而成。这种土壤,在干燥时还算坚固,可一旦被水浸泡,就会迅速软化、泥化,强度急剧下降。洪水一来,就像一块泡了水的饼干,一冲就散。
**第三,也是最致命的一点,是地基处理几乎为零。**
陈默注意到,堤坝是直接修建在河滩的沙壤土之上的。建造者根本没有清理掉表层的松软土壤,也没有做任何的加固处理。这就导致堤坝和地基之间,存在着一个巨大的安全隐患——管涌。
一旦河水长时间浸泡,水流就会从堤坝底部的缝隙渗透过去,形成一个个小小的通道。这些通道会越冲越大,最终掏空堤坝的地基,导致整个堤坝在瞬间溃塌!
这哪里是在修堤,这纯粹就是无知、敷衍和贪婪导致的“人祸”!
陈默敢用他前世的工程师执照打赌,就这种质量的工程,别说抵御夏汛的洪水,恐怕就是一场大点的暴雨,都能把它冲开一个口子。
“嘿!那边那个书生,看什么看!没见过修河堤啊?”一个满脸横肉的汉子,注意到了站在不远处的陈默,不怀好意地嚷嚷起来。这人正是保正的妻侄刘三,平日里仗着保正的势,在镇上横行霸道。
他这一嗓子,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河堤上瞬间安静了下来,几十双眼睛齐刷刷地看向陈默,眼神里充满了不善和戏谑。
“哟,这不是那个要拦河断水的‘陈疯子’吗?”
“他来这干嘛?难道是想‘作法’,帮咱们把洪水退去?”
“哈哈哈……”
人群中爆发出了一阵哄堂大笑,充满了刺耳的嘲讽。
保正李德福也注意到了陈默。他背着手,迈着八字步,慢悠悠地走到陈默面前,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皮笑肉不笑地说道:“这位……就是张大山家的那个远房亲戚,陈相公吧?”
陈默没有理会周围的嘲笑,他看着李德福,平静地说道:“保正大人,恕我直言,你们这样修堤,不但挡不住洪水,反而会害了全镇的人。”
此言一出,全场皆惊。
嘲笑声戛然而止,所有人都像看傻子一样看着陈默。一个穷困潦倒、还被传言脑子有病的书生,竟然敢当众指责保正,说全镇人赖以生存的河堤有问题?
李德福的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他眯起眼睛,语气不善地说道:“哦?此话怎讲?难道陈相公一个读书人,还懂得水利工程不成?”
“我虽是读书人,但也涉猎过一些格物之学。”陈默知道,他不能暴露自己的真实来历,只能借着“读书”这个幌子,“这座堤坝,至少有三处致命的错误。若不改正,夏汛一来,必将溃于一旦。”
“放肆!”李德福身边那个满脸横肉的汉子,也就是保正的妻侄刘三,立刻跳了出来,指着陈默的鼻子骂道,“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穷酸书生!这河堤是咱们石门镇祖祖辈辈传下来的修法,修了几十年了!你说不行就不行?你算个什么东西!”
“就是!一个疯子,也敢在这里指手画脚!”
“把他赶出去!别让他在这里妖言惑众!”
村民们也跟着群情激奋起来。在他们朴素的观念里,祖宗传下来的东西,那就是对的。一个外来的、行为怪异的年轻人,竟然敢质疑祖宗的智慧,简直是大逆不道。
张大山见状,连忙从人群里挤了出来,一把拉住陈默,满脸焦急地对李德福和众人作揖道:“保正大人,各位乡亲,对不住,对不住!默哥儿他……他大病初愈,脑子还有些糊涂,净说胡话,你们千万别往心里去!”
说着,他便要硬拉着陈默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但陈默却站在原地,纹丝不动。他甩开张大山的手,目光直视着保正李德福,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保正大人,祖宗传下来的,就一定是对的吗?敢问过去几十年,这座堤坝,可曾真正挡住过一次大洪水?”
李德福的脸色,瞬间变得像猪肝一样难看。
陈默这句话,正好戳在了他的痛处。石门镇的这段南堤,确实是年年修,年年垮。只不过大家已经习惯了,都将其归咎于“洪水太大”、“龙王爷发怒”,从未有人想过,会是堤坝本身的问题。而这背后,又牵扯着多少敷衍了事的工程,多少被侵吞的修缮款,他李德福心知肚明。
“你……你休要在此妖言惑众,动摇人心!”李德福色厉内荏地喝道,“来人!把这个疯子给我叉出去!若是再敢胡言乱语,就给我绑起来送去见官!”
刘三立刻狞笑着,带着两个帮闲围了上来,伸手就要去抓陈默的衣领。
张大山吓得魂飞魄散,连忙张开双臂挡在陈默身前。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陈默却异常冷静地开口了。
“保正大人,先别急着赶我走。”他看着李德福,缓缓说道,“你的人,我不便指挥;你的钱,我也信不过。你们继续用你们的法子修你们的主堤。我只要那段最危险、最没人愿意碰的西头那段交给我。我用我自己的方法,和我自己的人来修。”
“等到洪水来了,是我的方法管用,还是你的方法管用,让老天爷来做个见证。”
“如果我的堤垮了,我陈默任凭处置,是打是罚,绝无怨言。”
“可若是你的堤垮了,我的没垮……”陈默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那便证明,我不是疯子,而你们,都错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