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小说《位面蚀》以其精彩的情节和生动的人物形象吸引了大量书迷的关注。本书由才华横溢的作者“刘璐92”创作,以林晓的冒险经历为主线,展开了一段惊心动魄的故事。目前这本小说已经更新107708字,喜欢阅读的你快来一读为快吧!
位面蚀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第一节:末日
这里曾是繁华的都市,如今已沦为噩梦般的景象。扭曲的金属骨架是昔日摩天楼的残骸,它们以违反物理规律的角度相互穿插、融合,仿佛被无形的巨手像揉捏橡皮泥般肆意玩弄过。街道不再是街道,而是布满了闪烁着不稳定能量的裂隙,一些区域呈现出完全不同的地貌片段——可能是突然出现的一片沙漠,也可能是悬浮在半空的海水,里面还有惊慌失措的鱼群。空气中弥漫着硝烟、尘埃和某种……物质被强行分解的怪异气味,隐隐还有断续的、不知来自何方的哀嚎与哭泣声传来。天空是病态的暗紫色,偶尔有惨白或幽绿的闪电撕裂云层,却听不到雷声,只有一种压抑的、仿佛宇宙本身在呻吟的低频嗡鸣。
林晓半跪在一片曾经是中心广场、现在遍布结晶化琉璃和扭曲雕塑的废墟上。她的作战服多处破损,脸上混合着烟尘与干涸的血迹,嘴唇因脱水和紧绷而开裂。她手中紧握着一个已经失去光泽、布满裂纹的三重无限环挂坠——这是陈教授在最后时刻塞给她的,如今成了老人存在的唯一遗物。挂坠内部原本微弱流动的能量光华也已熄灭,如同她此刻的心境。
她的眼前,仿佛还在回放不久前的最终之战。陈教授为了给她创造启动某个古老装置的机会,以凡人之躯引动了残存的位面能量,自身在过载的流光中化为虚无,只留下最后一句在她意识中响起的呐喊:“晓晓,活下去,找到……”话语未尽,便已消散;张宇,那个总是试图用玩笑缓解紧张气氛的量子物理学家,驾驶着载有高能抑制器的飞行器,毅然撞向了倪克斯凝聚的负能量核心,试图打断她的仪式,通讯频道里他最后的声音带着惯有的调侃,却无比决绝:“嘿,看来这次火锅得下辈子再请了,林晓,别忘了我这份!”最终,他和飞行器一起被彻底湮灭,连一点残骸都未曾留下;还有另外几位在不同阶段汇聚而来的回响者同伴,他们各自燃烧了最后的生命与意识,试图束缚住那个强大的敌人,他们的面孔在能量风暴中扭曲、消散,最后的意念碎片充满了不甘与嘱托,重重砸在她的心湖……一幕幕,如同最残酷的默剧,在她脑海中循环播放。
“都是我……都是我太弱了……”林晓的声音沙哑得几乎无法辨认,充满了无尽的悔恨与自我鞭挞。她不是没有努力,她几乎榨干了自己所有的潜力,试图理解和运用那本古籍与陈教授研究相结合的知识。但在倪克斯那仿佛洞悉一切、玩弄规则的力量面前,她的所有努力都显得如此笨拙和徒劳。“如果我能更早理解链接之地的奥秘,如果我能更好地协调大家的能量,如果我的意志能再坚定一些,不被她散发出的那种冰冷的绝望所动摇……他们就不会……就不会因为我的无能而……”
她环顾四周,这片废墟曾是城市的中心广场,如今只剩下扭曲的金属和破碎的混凝土。一阵寒风吹过,卷起地上的灰烬,仿佛无数亡灵在低语。林晓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不仅来自外界,更来自内心。她想起三四岁时和父母一起在广场上放风筝的情景,那时天空是蓝色的,阳光明媚,人们的脸上洋溢着笑容。而现在,这一切都成了遥不可及的幻影。
“爸爸妈妈……”她低声呼唤,声音在空旷的废墟中回荡,却得不到任何回应。父母的身影在她的记忆中渐渐模糊,就像被这场灾难吞噬的所有美好事物一样。她甚至开始怀疑,那些温暖的回忆是否真的存在过,还是只是她在这绝望中产生的幻觉。
她抬起手,看着掌心那道深深的伤痕——那是最后一次与倪克斯正面交锋时留下的。当时她以为自己能阻止一切,以为自己能守护住最后的希望。但现在看来,那不过是可笑的自我安慰。倪克斯的力量远超她的想象,那不仅仅是毁灭,更像是一种对现实的彻底否定和重塑。
泪水混合着脸上的灰尘,留下泥泩的痕迹。她用力捶打着地面,指关节瞬间破皮渗血,但肉体上的疼痛远不及内心的万分之一。失败的重压几乎要将她的脊梁压垮,孤独感像冰冷的毒蛇缠绕着她的心脏。她不仅没能阻止倪克斯,还眼睁睁看着所有重要的同伴、导师为了掩护她这个所谓的“关键”而牺牲。而这个“关键”,如今却跪在废墟中,感受着自身如同这破碎世界一般支离破碎。位面正在加速滑向彻底的崩溃,规则崩坏的现象越来越频繁,物理常数变得极不稳定,偶尔甚至有区域开始直接“蒸发”,化为纯粹的虚无。而她,却感到前所未有的渺小和无力。
“为什么是我……”她喃喃自语,“为什么偏偏是我要承受这一切……”这个问题在她心中盘旋了无数次,却始终找不到答案。她只是一个普通的档案馆管理员,本该过着平凡的生活,直到终老。可现在,她背负着整个世界的命运,却连自己最亲近的人都保护不了。
远处传来一阵建筑物倒塌的轰鸣声,伴随着某种难以名状的尖啸。林晓下意识地蜷缩起身子,那是位面进一步崩塌的征兆。她能感觉到空间的结构正在变得脆弱,现实本身的纤维正在一根根断裂。用不了多久,这里的一切都会彻底消失,就像从未存在过一样。
她挣扎着站起身,踉跄着在废墟间行走,仿佛一具失去灵魂的躯壳。她看到融合的建筑物里,隐约有不同风格的家具残骸,一张儿童床和一台破碎的工业机床诡异地镶嵌在一起;看到地面上散落着来自不同时代、不同文化的物品碎片,一个精致的瓷娃娃旁边是锈蚀的齿轮和烧焦的电路板。这些都是位面彻底失控、现实结构解体的证明。倪克斯的力量似乎更加强大了,她不仅是在加速崩溃,更像是在以某种残酷的、带有个人印记的“艺术”方式,重新塑造(或者说扭曲)着这个濒死的世界,仿佛在宣告她才是这里新的主宰。
在一个半塌的商店前,林晓停下了脚步。橱窗里展示着几个穿着时尚服装的模特,但它们的身体已经与墙壁融为一体,脸上挂着永恒的微笑,在废墟中显得格外诡异。她想起自己曾经也喜欢逛街,和朋友们一起讨论最新的时装潮流。那些平凡的日常,现在想来竟是如此珍贵。
“一切都回不去了……”她轻声说,声音中带着深深的疲惫。不仅是这个世界,连她自己也在那场最后的战斗中永远地改变了。她能感觉到体内某种东西已经支离破碎,就像这个正在崩塌的位面一样。或许从她成为“回响者”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要走上这条不归路。
“不能放弃……”林晓喃喃自语,这声音微弱得几乎被风声掩盖,但其中却带着一丝不肯熄灭的余烬。她用力咬破自己的嘴唇,让尖锐的痛楚刺激自己几乎被绝望淹没的神经。“陈教授、张宇、还有大家……他们的牺牲……不能就这样毫无意义……”这念头支撑着她,像一根细线吊着她不断下坠的意识。
她继续向前走,脚下的碎石发出嘎吱作响的声音。每走一步,都能感受到这个世界正在她脚下分崩离析。偶尔,她会看到一些尚未完全消失的生命迹象——一株在裂缝中顽强生长的野草,一只在废墟间穿梭的流浪猫。但这些微弱的生命之火,很快就会被随之而来的崩塌所吞噬。
在一个十字路口,她看到了一幕令人心悸的景象:两辆来自不同时代的车辆撞在一起,一辆是现代的跑车,另一辆却像是从二十世纪初的老照片里开出来的。它们彼此嵌入,形成了一个怪异的整体,仿佛从一开始就是这样设计的。位面的界限已经模糊到这种程度,现实正在失去最后的连贯性。
一股微弱但坚韧的力量,从她心底最深处重新滋生出来。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拖着疲惫不堪、多处挫伤甚至可能骨裂的身躯,找到一处相对稳固的半塌建筑内部。这里像是一个被撕裂的图书馆一角,烧焦的书页和融化的塑料家具混杂在一起。她清理出一小块地方,盘膝坐下,将那个破裂的挂坠紧紧贴在胸口。
图书馆的残骸中,书籍散落一地。她随手捡起一本,发现书页上的文字正在缓慢地变化,从一种语言变成另一种,从清晰的印刷体融化成难以辨认的墨迹。就连知识的载体都在崩溃,这个世界正在失去最后的意义。
她尝试进入冥想,不再去感知外部那个令人绝望的、充斥着负面能量和混乱信息的废墟世界,那只会加速她的精神崩溃。而是将意识极度向内收敛,如同潜水员潜入最深的海沟,去回顾、去剖析整个对抗倪克斯的每一个细节,去寻找任何一丝可能的、被忽略的线索,任何一点倪克斯可能存在的、哪怕最微小的破绽。
在冥想的深处,她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决定性的时刻。倪克斯站在扭曲的能量漩涡中心,黑袍在不存在的气流中翻飞。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空洞得如同宇宙本身。当林晓和她的同伴们发动最后攻击时,倪克斯只是轻轻抬手,他们的力量就像沙子堆砌的城堡般土崩瓦解。
“你们不明白,”倪克斯的声音直接在他们脑海中响起,冰冷得不带一丝情感,“这不是毁灭,而是净化。混乱必须被终结,永恒的安宁才会到来。”
当时林晓以为那只是疯子的呓语,但现在,在这片废墟中静思,她开始隐约感受到那句话背后令人战栗的“逻辑”。倪克斯不是在随意破坏,她是在执行某种冷酷的“整理”,将多元宇宙中所有“不和谐”的部分彻底清除。而在这个过程面前,他们的抵抗确实如同螳臂当车。
在意识的深处,时间仿佛被拉长。她以超越常人的专注力,一帧一帧地回放与倪克斯的每一次交锋,每一次能量碰撞,每一次意念对抗。她注意到,倪克斯似乎总能预判他们的联合行动,总能找到他们能量链接中最薄弱的一环进行精准打击,甚至能利用他们攻击中逸散的能量反过来强化自身。就好像……她同时在与多个“他们”作战,并且能实时汲取不同位面的能量或信息来补充自己?
这个念头如同黑暗中划过的闪电,瞬间照亮了她混乱脑海中的某个角落。
“不同的位面……不同的‘我’……不同的战斗……”
第二节:暗影步履
夜色如墨,将寻星科技实验研究园区勾勒成一个由冰冷线条和幽蓝指示灯构成的庞大黑影。远离核心区的附属物流通道旁,一辆不起眼的厢式货车静静停靠在指定卸货区。林晓穿着从老赵那里借来的、略显宽大的灰色工装,混在两名真正的搬运工中间,低着头,将一箱箱标注着“办公耗材”的纸箱从车上搬下,堆放到指定的手推车上。
晚风带着初冬的寒意,吹拂着她因紧张而微微发烫的脸颊。耳边是搬运工粗重的喘息声、手推车轮与地面摩擦的嘎吱声,以及远处园区深处传来的、几乎低不可闻但持续存在的设备嗡鸣。一切都显得如此正常,如此……现实。与档案馆的静谧、陈教授书房的茶香,以及她梦中那些光怪陆离的景象截然不同。这种正常的表象,反而让她心底那股不安愈发清晰。
她强迫自己将注意力集中在眼前的任务上——扮演好一个临时搬运工的角色。按照张宇提供的地图和信息以及陈教授指定的应对方案,她需要在完成这里的卸货后,借着返回货车取遗漏物品(张宇想出来的借口)的短暂机会,脱离队伍,绕开主干道的监控,潜入相对偏僻的地下仓储区入口附近。
“小妹,动作快点,这鬼地方怪冷的。”一个年纪稍长的搬运工搓着手催促道,嘴里呼出白汽。
林晓含糊地应了一声,加快了动作。她的心脏在胸腔里擂鼓,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小心翼翼的克制。手指因为用力抓着纸箱边缘而微微发白,不仅仅是由于箱子的重量,更是源于内心深处那股莫名的、越来越强烈的悸动。
就在她将最后一箱货物搬上手推车,准备直起腰身,按照计划示意要回车上拿“忘拿的水杯”时——
一股毫无征兆的、尖锐的撕裂感猛地贯穿了她的意识!
不是视觉,不是听觉,而是一种更深层次的、直接作用于存在本身的感知。眼前的景象——昏暗的灯光、冰冷的货车厢壁、同时模糊的侧脸——剧烈晃动、扭曲,随即被另一幅截然不同的、充满末日气息的画面粗暴覆盖:
滔天的火焰映照着扭曲的金属骨架,病态的紫色天空下,崩塌的尖塔如同巨人的残骸指向虚无。空气中弥漫着并非硝烟而是某种……物质被彻底分解的怪异焦糊味。死寂,一种吞噬了一切声音的、令人窒息的死寂。而她,正跪在一片遍布结晶化琉璃的废墟上,手中紧紧攥着一个冰冷、布满裂纹的挂坠,一股足以压垮灵魂的、混合着无尽悔恨与孤独的绝望感,如同冰水般瞬间浸透了她的四肢百骸……陈教授消散前的呐喊、张宇最后带着笑意的诀别、其他同伴在能量风暴中扭曲湮灭的面孔……绝望的画面带着令人心胆俱裂的真实感,狠狠撞入她的脑海!
“呃……”林晓闷哼一声,不受控制地踉跄一步,手扶住冰冷的货车车厢才勉强没有摔倒。额头上瞬间渗出细密的冷汗,脸色在昏暗的光线下变得惨白。
“喂!你没事吧?”旁边的搬运工吓了一跳,赶紧扶住她。
那恐怖的幻象来得快,去得也快,如同潮水般退去,只留下阵阵令人作呕的眩晕感和刻印在灵魂深处的深寒与绝望在林晓脑海中徘徊。这画面像是其他人过去的回忆,但相比之下更像是她无法躲开的,还没到的,却终将到来的明天。林晓完全无法分辨。唯一清晰感受到的,是那股几乎要将她意志彻底碾碎的沉重感——无论那是什么,失败与毁灭的结局似乎早已注定。她所有的努力,此刻正在进行的潜入,乃至陈教授和张宇的牺牲,在那片绝对的废墟面前,都显得如此可笑、如此徒劳。
“没……没事,”林晓用力甩了甩头,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她勉强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可能有点低血糖,突然头晕了一下。”
“吓我一跳,赶紧去车上歇会儿,喝点热水。”搬运工关切地说,并未起疑。
林晓依言,几乎是凭借本能,脚步虚浮地走向货车的驾驶室。她拉开车门,坐进去,关上门,将外界的嘈杂与关切短暂隔绝。狭窄的空间里,只剩下她粗重而混乱的喘息声。她紧紧攥着胸口的衣服,指尖冰凉,那幻象中绝望的余韵仍在体内肆虐,让她抑制不住地微微发抖。
“那就是……终点吗?”她无声地问自己,喉咙发紧。如果她所做的一切最终都无法改变那个结局,那么此刻的冒险,此刻的努力,又有什么意义?不如就此放弃,至少……至少可以死在一个相对不那么破碎的世界里?
这个念头极具诱惑力,如同深渊的低语。她闭上眼睛,那片废墟的景象、那份孤身一人的彻骨冰寒,再次清晰地浮现。
但紧接着,另一幅画面也强行挤入了她的脑海——陈教授在档案馆那盏孤灯下,布满血丝却异常坚定的双眼;张宇在茶馆里,尽管疲惫却依旧试图用玩笑掩盖紧张的神情;还有父母照片上温暖而模糊的笑容……这些属于“现在”、属于她必须守护的“现实”的碎片,与那末日幻象中的绝望激烈地对抗着。
“不……”她猛地睁开眼,瞳孔在黑暗中收缩。即使那是注定的未来,即使最终一切终将归于废墟,她也不能现在就停下。不是因为希望,而是因为……责任。对逝者的责任,对尚存世界的责任,更是对她自己内心那份不肯彻底屈服的本能的责任。屈服于绝望,本身就是对倪克斯最大的妥协。
她深吸了几口气,冰冷的空气灌入肺腑,稍微压制了那翻腾的恶心感。“继续。”她对自己说,声音低沉,却不再颤抖。这不是出于乐观,而是出于一种近乎冷酷的决绝。哪怕前方是已知的毁灭,她也要亲眼去看看,也要在过程中倾尽所有。
她推开车门,跳下车,脸上的脆弱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近乎麻木的平静。她对等在外面的搬运工点了点头:“好了,我们赶紧把东西送进去吧,别耽误时间。”
她推起手推车,跟着两名搬运工,向着物流通道的入口走去。安检程序相对简单,主要是核对货单和身份临时证件。老赵显然已经打点好了一切,守卫只是随意扫了一眼他们的证件和货物,便挥手放行。
进入园区内部,气氛陡然一变。宽阔的道路两旁是修剪整齐却毫无生气的绿化带,远处的研究大楼高耸入云,窗户后透出冰冷的、不间断的灯光。笔直的灯柱将惨白的光线投洒下来,几乎没有任何阴影可以藏身。无处不在的摄像头,如同冷漠的眼睛,缓缓转动,监视着每一个角落。
按照记忆中的地图,林晓在将货物送达指定交接点后,趁着搬运工与仓库管理员交接单据的混乱间隙,悄无声息地脱离队伍,闪身躲进了一处建筑物投下的、极其狭窄的阴影里。
她屏住呼吸,背靠着冰冷粗糙的墙面,仔细聆听着外面的动静。脚步声远去,交接完成,搬运工似乎直接原路返回了。很好,第一步顺利。
接下来的路程,才是真正的挑战。她需要避开主干道,沿着规划好的、监控相对稀疏的路径,迂回前往位于园区西北角的地下仓储区入口。张宇提供的内部信息显示,那里的安保巡逻间隔较长,且部分老旧监控存在盲区。
她像一只幽灵一般,在建筑物的阴影间快速移动。每一次探头观察,每一次穿越开阔地带,都伴随着心脏近乎停跳的紧张。她能感觉到自己汗湿的掌心,能听到血液在耳膜中奔流的声音。远处偶尔传来巡逻车引擎的低吼,都会让她瞬间僵直,紧贴墙壁,直到声音远去。
途中,她经过一栋研究楼的侧面,无意中瞥见一扇窗户内,几个穿着白大褂的研究员正围着一个发出幽紫色光芒的复杂装置忙碌着。那装置的核心,隐隐勾勒出一个她无比熟悉的符号轮廓——三重无限环。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升。倪克斯的影响,或者说,“基石”项目的影响,已经深入到这个机构的骨髓。
她压下心中的波澜,继续前行。依靠着张宇手绘地图上标注的细节和她自己超乎常人的警觉,她成功绕过了三处巡逻岗哨,利用一段因施工而暂时停用的通风管道外架,缩短了一段暴露的距离。
终于,在经过近半小时心惊胆战的潜行后,她抵达了目标区域附近——一个被半人高的灌木丛遮掩的、通往地下仓储区的备用通风井检修口。这里远离主要道路,灯光昏暗,且根据张宇的情报,正上方的监控摄像头因为角度问题,存在一个很小的死角。
她蹲在灌木丛后,再次确认四周无人。夜晚的寒风吹过,带起一阵草木窸窣声,掩盖了她略微急促的呼吸。她看了一眼腕表上的夜光指针——距离那条神秘短信提示的“窗口期”还有一段时间。
她从工装内侧另一个口袋,取出一个小小的、没有任何标识的干扰器,将其启动,小心地吸附在检修口旁边的金属框架上。这个小玩意是陈教授的创意小发明,它可以在短时间内吸收半径约2米内的空气震动能量,因为声音的本质就是空气震动和能量的传播,也就是说,这小玩意能够在林晓进行某些有大声响的操作时,为她争取到几秒钟神不知鬼不觉的时间。
安装好干扰器后,她深吸一口气,憋足了劲,用力撬开了那扇看似牢固、实则锁芯老旧的检修口盖板。盖板弹开瞬间就撞向了墙壁。林晓下意识的低下头,肩膀抖了一下,把脸侧向一边,眉角和脸颊差点都皱到了一起,这反应就像看到杯子马上要掉到地上了一样。但是还好陈教授的发明起了作用,这样的碰撞愣是没发出一点儿声音。
林晓发现没有发出声音,才把刚才提到嗓子眼憋住的那口气给呼了出去。接着她目光投向了被打开的通道。通道内没有一丝光亮,只有一股带着霉味和尘埃的、阴冷的空气从下方涌出。
下面,是更深沉的黑暗,以及通往寻星公司核心秘密的、未知的路径。
她没有犹豫,敏捷地滑入了那道狭窄的开口,身影迅速被黑暗吞没。
检修口的盖板在她身后轻轻合拢,发出几乎微不可闻的“咔哒”声。地面上,一切仿佛从未发生。只有那冰冷的夜风,依旧不知疲倦地吹拂着这片被秘密与危险笼罩的园区。
第八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