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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门“哐当”作响,沈宜安条件反射地发抖。
这次进来的不是护士,而是两个穿着白大褂的陌生男人,像拖死狗一样把她拖去了电疗室。
第一次电击,电流贯穿全身的瞬间,她像条脱水的鱼般剧烈抽搐。
那一刻,沈宜安觉得自己的灵魂被抽离了身体。
每一根神经末梢都在尖叫,肌肉不受控制地痉挛,牙齿狠狠咬破了舌尖,血腥味在口腔里弥漫。
口水不受控制地从嘴角溢出,在地板上积成一滩小小的水洼。
第二次电击,疼痛像是千万根烧红的钢针同时扎进大脑。
她的脊椎反弓成不可思议的弧度,指甲在椅背上刮出刺耳的声音。
第三次,电压被升至一百伏。
沈宜安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浑身已经痛到麻木,让她觉得生不如死。
她终于哭出声来,泪水夹杂着汗水和口津划过肌肤。
这是被侵犯之后,沈宜安这辈子第二次想要立刻死掉的时刻。
点击好疼,但最疼的不是电击,而是清醒地记得,他曾怎样把她捧在掌心,如今就怎样亲手把她碾进泥里。
沈宜安不知道怎么挺过这三天的,等她再次见到医院外面的阳光时,已经恍如隔世。
刺眼的阳光让她下意识抬手遮挡。
三天没见天日,她的皮肤苍白得近 乎透明,整个人憔悴的不成样子。
裴景言亲自来接她,见面的第一件事,并没有关心她这几天过得如何,只是把专利转让的协议书递给她签名。
沈宜安看着眼前自己喜欢了很久的男人,以为自己已经麻木,但心脏还是不可抑制的痛了一下。
“等婚礼后再签吧。”她声音很轻,几乎已经没什么力气说话,却让裴景言眉头舒展。
他以为这是她卑微的讨好,却不知道她藏在袖口里的手正死死掐着掌心,直到渗出血珠。
“随你,惜惜,我们和阿姐是一家人,都要为彼此付出对不对,我知道这次你受了些委屈,但我保证我们还会和从前一样好好对你的。”
裴景言对她笑了笑,语气温和了许多。他
收起手机,转身走向车子。
“你们是一家人,我不是。”
沈宜安跟在他身后,看着他的背影轻声呢喃。
他突然想起求婚那天,他也是这样走在前面,却会时不时回头牵她:“我们安安走路要看路。”
现在,他连回头都省了。
那她也不必再回头。
“直接去礼堂。”裴景言对司机说,看向她的眼神终于带了一丝温柔,“一切都安排好了,就等你这个新娘了。”
沈宜安像个精致的提线木偶般坐在化妆间里,任由化妆师在她苍白的脸上涂抹。
镜中映出她消瘦得几乎脱相的脸庞,她的皮肤上还残留着淡淡的红痕,此刻正被厚重的遮瑕膏一层层掩盖。
化妆师最后为她戴上头纱,薄纱垂落的瞬间,沈宜安看见镜中的自己。
惨白的唇色,空洞的眼神,活像一具被精心装扮的尸体。
好难看啊。
她原本是医学院的高材生,虽然是个孤儿,无父无母,却在学术上有着深厚的造诣,拥有着无比光明的未来。
可后来,她却为了那一点贫瘠的所谓的爱冲锋陷阵,付出了清白,搞垮了身体,把自己变成了一个受到嫌弃的残疾。
她真的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