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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宜安踉跄着扑过去想抢手机,却被裴颜伸出的脚绊倒。
膝盖重重磕在碎瓷片上,鲜血顿时浸透了裤子。她抬头,正对上裴颜得意的眼神。
“别白费力气了。”裴景言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温柔又冷漠,“婚礼前我会接你出来。”
他顿了顿,冷着脸在手机上打字,“只要你把专利转让书签好,我们都会好好爱你的。”
沈宜安想要逃跑,可她哪里是一个大男人的对手,只能被困在家里无望的等待。
楼下传来刺耳的刹车声,两个穿白大褂的男人走了进来。
年长的医生熟门熟路地掏出束缚带:“病人情绪不稳定,需要镇静剂吗?”
“当然。”裴景言面不改色地说着,顺手把那条被撕烂的碎花裙塞进医生手里,“这是她发病时撕的,有暴力倾向,你们用什么手段都行,别让她伤到自己。”
沈宜安被粗暴地拽起来时,听见裴颜假惺惺地说:“景言,这样对安安是不是太残忍了。”
“我能怎么办。”
裴景言的声音清晰地传入耳中,“她太不听话了,也该吃点苦头,再说了,她一个身子不干净的聋子,事业发展的越好,越是容易被人指指点点,还不如退位让贤,低调一些。”
“我这也是为了她好。”
沈宜安突然停止了挣扎。
原来她自以为遇到了坚贞不渝的爱情,可她爱的人却肆无忌惮的在她最痛苦的地方来回碾压。
“你们会遭报应的…”沈宜安喃喃道。
裴颜假意关切地走近,指尖轻佻地抬起沈宜安的下巴,压低声音:“男人都喜欢干净的,你早点识趣离开的话,我也不用白白多等两年。”
她贴近沈宜安残缺的耳廓,“忘了你听不见呢。”
这话说完,在众人视线死角,她竟狠狠扇了自己一耳光,随即踉跄倒地。
“对不起安安,我知道该死的人是我,你恨我也正常。”
沈宜安甚至没来得及反应,裴景言就一个箭步冲上前,将裴颜护在怀里。
他转头对医生怒吼:“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好好治治她的疯病!”
沈宜安被粗暴的扭送进了精神病院。
她蜷缩在冰冷的墙角,纤细的手腕脚腕上满是被束缚带勒出的淤痕。
她之前也住过一次精神病院,裴景言只陪她治疗了一天,就心疼的再也不肯把她留在这里。
每次躁郁症发作,裴景言都是彻夜不眠地守在她床边,把她亲手弄伤的手腕包成厚厚的棉花糖。
“我们安安这么漂亮,连一道红痕都不该有。”
他当时的声音还带着哽咽,指尖轻抚她注射治疗时留下的针眼,像对待易碎的琉璃。
而现在,同样的针眼已经密密麻麻布满她的小臂。
护士每天三次的“治疗”从不间断,浑浊的药水注入血管时,她总会想起裴景言曾经如何为她尝遍各种药物,只为找到副作用最小的那款。
“苦不苦?”他总会先含半片在嘴里,然后吻去她唇边的药渍,“这样就不苦了。”
而现在,因为他的一句“好好治疗”,许多不知名的强效药短时间内注入她的身体,让她头疼欲裂,痛苦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