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叔叔，您可来了。”
周砚礼突然换了副嘴脸，凑到王院长身边笑，“这疯女人在这儿闹了半天，您快管管。”
“周叔叔！”程瑶瑶也跑到院长身边，“林晚在这撒泼，还说要找人砸医院呢！吓死我了……”
周院长的目光像淬了冰，扫过我带血的胳膊和地上的照片碎片：
“胡闹！医院是让你撒野的地方？！”
我如坠冰窟，浑身的血都凉透了。
原来如此。
他能左右李主任的职称，能在医院横行，全因为这层关系。
最后一点光亮彻底熄灭，我瘫在地上，连挣扎的力气都没了。
周砚礼蹲下来，用脚挑起我的下巴：“刚才说来撑腰的首长呢？是你哪个金主吧？”
“想用死老头卖惨讹钱吧？怪不得不让我碰，是不是早就被人玩烂了，你个贱货……”
“啪！”
清脆的巴掌声响彻太平间。
我手心火辣辣地疼。
周围瞬间死寂，所有人都瞪圆了眼。
周砚礼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我，像是没反应过来。
我这个被他踩在脚下的人，敢还手。
“你疯了！敢打砚礼？！”
程瑶瑶尖叫着，高跟鞋的鞋跟狠狠踹在我断骨的胳膊上。
剧痛袭来的瞬间，我像头被逼到绝境的野兽，猛地抱住她的小腿。
“啊!”
她猝不及防被我拽得失去平衡，我用尽全力往侧后方一掀。
她摔倒在地，后脑勺咚的磕出一声闷响。
“林晚你找死！”
她捂着后脑勺爬起来，头发散乱。
“你竟敢这样对我？我要让你生不如死！”
我趴在地上气若游丝，却死死盯着她扭曲的脸：
“我爷爷当年在战场上杀敌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要我生不如死？先掂量掂量自己配不配！”
“敬酒不吃吃罚酒。”周砚礼抹了把脸，眼神狠得像淬了毒。
“既然你不配合，那就把你爷爷直接在这儿剖了。”
我猛地抬头，血液瞬间冲上头顶。
他竟然能说出这种话？
“好主意！”程瑶瑶立刻拍手，掏出手机就要拨号。
“我这就叫实习生下来，让大家见识见识‘抗美援朝英雄’！”
我疯了似的扑回推车边，死死抱住裹尸袋。
“你们敢动爷爷一根头发试试！等首长来了，你们一个都跑不了！”
我红着眼嘶吼，“强迫捐献是犯法！侮辱烈士更是重罪！”
“你们现在收手还来得及，不然迟早把牢底坐穿！”
周砚礼握着手术刀走过来，刀刃在灯光下闪着冷光。
“滚开。”
他声音里不带一丝温度。
“我偏不！”我把脸埋在裹尸布上，突然生出无穷的力气。
“爷爷的战友不会放过你们！”
“那些记得英雄的人不会放过你们！”
“你们今天要是敢剖他，就是给自己掘坟墓！”
“我好害怕哦~”
周砚礼拖长了调子，嘴角挂着嬉皮笑脸的弧度。
“可惜啊，你怕是等不到你的首长了……”
他说着，手腕一扬，刀刃直直朝爷爷的裹尸布刺去。
“住手！”
常年慰问爷爷的王叔叔疯了似的冲过来，挡在我和爷爷面前。
“你们疯了？！这里是医院，不是屠宰场！”
他的声音因愤怒而发颤，“真当没王法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