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AA制这几年，女儿在幼儿园订牛奶，陆西都要让班主任分开收费，跟我一人一半。
我无数次从班主任和家委眼中，望见她们的怜悯。
那些眼神无论对我还是女儿，都是一种无声的折磨。
每当女儿问我。
“为什么别的小朋友父母会互送礼物，你和爸爸却不会？”
我都不敢回答。
因为我们每买一件礼物，都要仔细斟酌价格。
多一分，要退。
少一分，要补。
我自知没有让陆西不考虑成本，就送礼物的本事。
可我实在不能接受。
他能花几千万为女秘书举办宴会，却不肯给50万女儿救命。
我喉咙一热，在女秘书关上门的那一刻，拿出了离婚协议书。
“陆西，我们离婚吧。”
他目光清明了几分，挑眉问我。
“为什么？我们AA制生活了那么多年，不是一直很幸福吗？”
“更何况，你那天违反规则向我要钱，我也给了。”
“你还要怎样？”
陆西语气鄙夷，看我就像看一个无理取闹的疯子。
可我却懒得再争辩。
“签字吧。”
陆西愣了几秒。
他皱起眉头。
“沈书婷，你吃错药了吧？还是说你因为小妤的事吃醋了？”
他将双臂交叉在胸前，身体后仰。
“为了一己私欲提离婚，你考虑过女儿的心情吗？”
“哦对了，女儿都被你教坏了。我给她发信息，竟然三天都不回。”
“有你这种妈妈，真是她的不幸。”
我冷冷地笑了笑。
随即用力将女儿的死亡证明，狠狠甩在他脸上。
“女儿活生生被你害死，你还有什么资格提她？”
陆西冷峻的脸被尖锐的纸张割破，渗出丝丝血迹。
我看见他的瞳孔震了震。
“沈书婷，诅咒女儿去死，你还配当一个母亲吗？”
他拍开死亡证明，看都没看一眼。
“我今天心情好，不跟你计较，滚出我的视线！”
陆西冲我嘶吼。
女儿的死亡证明顺着弧线飘落在地。
仿佛让我看见，她孤零零地躺在手术台，走向死亡的那一刻。
我十指紧握，双眼猩红。
“陆西，不配为人父母的，从来都是你！”
陆西胸口一滞。
他望着面前的妻子，他从未在她脸上看见过如此绝望的神情。
一股强烈的不安涌上心头。
陆西上半身微微颤抖。
难道……沈书婷说的是真的？
不，不可能。
他上个月才带女儿去做了体检，医生说，女儿比一般的孩子都要健壮。
她怎么可能会死？
陆西心中绞痛。
他微微弯腰，强挤出一抹不屑，然后捡起掉落在地的死亡证明。
“我倒要看看，你要拿什么来骗我。”
可当陆西看清上面的内容后，却连坐都坐不稳了。
【陆元景，4岁，性别女，死于2025年7月27日20点32分。】
“不！这肯定是假的！”
陆西脑袋砰的一声，像是被硬生生劈成两半。
又痛，又崩溃。
“沈书婷，这是你伪造的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