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山的路比想象中难走，尤其陆尘身后还跟着一串“活物”——
雷光草“咕噜咕噜”滚在最前面，毛球时不时对着路边的野花放电，吓得花瓣卷成一团；
刺藤探出半根藤条，缠着陆尘的手腕，像是怕他走丢，另半根还在跟痒痒草抢路，时不时抽对方一下；
连含羞草都从怀里探出头，叶片张张合合，跟在数路边的石头。
“都老实点，”陆尘拨开挡路的树枝，“苦情藤听着就不是好惹的，别到时候被缠成粽子。”
话音刚落，前面的树丛突然“哗啦”分开，露出一片缠满紫黑色藤蔓的空地。那些藤蔓跟胳膊粗，表面泛着油光，叶片是心形的，却边缘带刺，正无风自动，发出“沙沙”的响，像是在哭。
“这就是苦情藤？”陆尘皱眉。他刚靠近，就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闻着心里发堵，好像想起了小时候被王虎抢了糖葫芦的事。
“别闻！”脑海里突然响起个闷闷的声音，是苦情藤在“说话”，“我不想让你们难过……”
陆尘一愣。这藤居然不是恶意伤人？他停下脚步，试着“回应”：“你为什么缠着路过的弟子？”
苦情藤的藤蔓顿了顿，叶片上突然滚下露珠似的水点，像是在掉眼泪：“他们……他们砍我的根，还烧我的叶子……我只是想让他们想想自己做过的坏事……”
陆尘这才明白。感情这苦情藤是个“道德小卫士”，谁欺负过它，它就释放带“回忆杀”的香气，让对方想起自己的糗事或亏心事，算是另类的“惩罚”。
正说着，旁边的树丛里突然窜出个人，正是王虎。他身后跟着两个跟班，手里还拿着把柴刀，显然是来砍藤的。
“陆尘！我就知道你在这儿！”王虎举着柴刀，“这破藤昨天让我想起偷隔壁二丫胭脂的事，害我被我娘揍了一顿，今天非砍了它不可！”
他说着就冲过去，举起柴刀要劈。苦情藤顿时炸了，藤蔓“嗖”地缠过去，瞬间把王虎捆成了粽子。同时，紫色的香气更浓了，王虎突然眼神发直，开始哭哭啼啼：“二丫我错了！我不该偷你胭脂画小乌龟！我不该把你新买的头花扔水里！”
跟班们笑得直不起腰，刚想上前帮忙，就被痒痒草喷了一脸粉。两人顿时浑身发痒，一边挠一边回忆起更丢人的事——一个想起自己尿床被嘲笑，一个想起偷喝师父的酒被罚抄心法三百遍，也跟着哭嚎起来，场面活像三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
陆尘看得直捂脸。这苦情藤的“回忆杀”也太精准了。
“别缠他了，”陆尘对苦情藤说，“他是挺讨厌，但砍你也不对。要不……咱换个方式治他？”
苦情藤的藤蔓松了点，像是在考虑。
陆尘眼睛一转，对雷光草使了个眼色。“炸毛球”立马懂了，“咕噜”滚到王虎脚边，“啪”地放了个小闪电。王虎浑身一颤，突然从回忆里惊醒，看到自己被捆成粽子，旁边还有两个哭嚎的跟班，脸瞬间红得像猴屁股。
“陆尘！你又耍我！”王虎气得挣扎，可苦情藤的藤蔓越收越紧，勒得他龇牙咧嘴。
“谁让你总来捣乱，”陆尘蹲下来，对苦情藤说，“其实你不用靠香气让人回忆的。你看，雷光草能放电，痒痒草能让人发痒，刺藤能抽人，咱可以换点‘文明’的方式嘛。”
苦情藤的叶片抖了抖，像是在问“啥是文明方式”。
“比如……谁再砍你，就让刺藤抽他屁股，让痒痒草让他笑到停不下来，再让雷光草电他的头发竖起来，保证比让他回忆糗事管用。”陆尘一本正经地建议。
苦情藤的藤蔓晃了晃，突然发出“咯咯”的轻响，像是在笑。它慢慢松开王虎，藤蔓还轻轻拍了拍王虎的屁股，像是在说“这次放过你”。
王虎连滚带爬地站起来，拉着还在哭嚎的跟班就跑，跑的时候还被石头绊了一下，摔了个狗啃泥，嘴里喊着“再也不来了”。
陆尘乐了，转头对苦情藤说：“你看，这样多好。以后谁再欺负你，就告诉我，我让我的灵植们帮你出头。”
苦情藤突然卷过来一朵紫色的小花，递到陆尘面前。花很香，闻着心里暖暖的，不像刚才那样发堵了。
“这是……谢礼？”陆尘接过花，刚碰到花瓣，就“听”见苦情藤说：“东边的石缝里，有株‘回春草’，长老们找了好久……送你。”
陆尘眼睛一亮。回春草可是炼回春丹的主药！这苦情藤看着凶，居然还挺懂人情世故。
他刚想道谢，就见刺藤卷着片大叶子过来，叶子上放着几颗野果，像是在跟苦情藤“交朋友”；雷光草也滚过去，对着苦情藤的藤蔓放了个超小的闪电，像是在打招呼；痒痒草则凑过去，喷了点没那么痒的粉，苦情藤的叶片抖了抖，像是觉得舒服。
陆尘看着灵植们“破冰”的样子，突然觉得这后山也没那么可怕了。
等他带着回春草回到药园，刘长老正在丹房门口等他。老头看到他手里的回春草，眼睛瞪得溜圆：“你……你真搞定苦情藤了？还找到回春草了？”
“它挺好的，就是被欺负惨了，”陆尘把花递给刘长老，“它说这花能安神，还告诉我回春草的位置。”
刘长老摸着那朵紫色小花，突然叹了口气：“这苦情藤啊，三百年前是位女修种下的，女修走后，它就守着这片山，谁要是做了亏心事靠近，就会被它的香气引动回忆……也算个可怜的性子。”
他拍了拍陆尘的肩膀：“不错。明天开始，教你炼回春丹。对了，下月初有外门小比，你也报个名吧。”
陆尘愣住了：“我？外门小比？比打架吗？”他可是三品木灵根，引气期三层，跟那些五品、六品灵根的弟子比，纯属找揍。
刘长老却笑了：“谁说打架一定要靠灵力？你不是有群‘凶巴巴’的灵植吗？到时候带它们去，保准让所有人都吓一跳。”
陆尘看着丹房门口晒太阳的雷光草，还有在篱笆上荡秋千的刺藤，突然觉得……这外门小比，好像可以有点不一样的玩法。
比如，让雷光草给对手的剑“充充电”？让痒痒草让他们笑到认输？让苦情藤的藤蔓给他们表演个“五花大绑”？
陆尘的眼睛亮了起来。怀里的含羞草也抖了抖，像是在期待那天的到来。
看来，这外门小比，要变成灵植们的“才艺表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