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花不放心自家小姐,丢下手中包袱,也跟上前去。
“多谢林大姑娘、多谢江嬷嬷!嬷嬷不愧为神医之后,我家老母中午喝下药,发了一身汗,这会儿烧以退下。”
“还有劳嬷嬷再给瞧瞧!”
魏老爷对二人态度敬重许多,早早就在门口迎着。才请林婉瑶坐下,便吩咐丫鬟送上茶水:
“特叫人沏了茶水,这茶叶出自宫中,林姑娘尝尝。”
“多谢魏老爷,还是先给老夫人把脉要紧!”
林婉瑶浅笑,并未多看那茶水一眼,侧头示意江嬷嬷上前。魏老爷也只好安静下来,不敢打扰江嬷嬷把脉。
“老夫人平日保养得当,底子也好,这才好的快些。只不过,病去如抽丝,汤药还得再喝上两日。”
“江嬷嬷说的是,您怎么说,我们便怎么做!”
趁着写药方的功夫,魏老爷满脸堆笑,使人送上一个木盒,里头放着一根小人参。
“如今魏某处境艰难,这根参虽有些小,却也是上品。小小敬意,还望林姑娘切莫推辞!”
经过中午送食盒那件事,魏老爷不敢再轻视眼前这妇人。
可叫他拿谢金出来,那绝对不能够。上等人参还要留着卖钱,只好忍痛拿了根最不值钱的出来。
“多谢魏老爷!”
林婉瑶瞥了一眼盒里那人参,虽说入不了眼,好在去药铺也能换个几百两银子。苍蝇也是肉,那便勉强收下吧!
将主仆三人送出房门,魏老爷看着桌上那杯茶水一口未动,心中又开始泛起嘀咕。
林婉瑶正欲下楼,一阵碗碟破碎声从下面传来。槐花瞬间闪身到林婉瑶前头,示意江嬷嬷照顾好主子,自己下去查看。
“小姐莫怕,是窦家与魏家下人在争后厨用,谁也不肯让谁,就打了起来。”
不一会儿,槐花松了口气,上来接林婉瑶下楼。
“哎呦喂,天爷啊!几位客官,别打了、别打了!我这小本儿生意,禁不住各位这般打砸……”
才走到楼下,便见客栈掌柜从厨房飞了出来,捂着胸口哭天抹泪。
随后又飞出三个男丁,五个汉子从厨房出来,将三人按在地上捶打。厨房里头女人尖叫声,一阵接着一阵。
血花四溅,险些飞到林婉瑶脸上。槐花一脚踢开拦在面前那汉子,护着林婉瑶和江嬷嬷回了后院。
“可把娘吓坏了,小福贵说前头打了起来,你大嫂和你二哥刚想去寻你们。”
见女儿回来,沈氏拉着她前后打量好几圈,确认她没事,悬着的心这才放下。
“娘,女儿没事!”
确认小福贵在门口把守,林婉瑶安抚着母亲,转身看向江嬷嬷,低声询问:
“嬷嬷可觉得魏夫人有些奇怪?”
“大姑娘聪慧,老奴也瞧着不太对劲。”
江嬷嬷出自宫中,对后宅妇人那些事儿再了解不过。
“可是有什么发现?”
林远山顿时坐直了身子。
“发现倒是没有,只不过按理说,这婆母病重,身为儿媳应当在一旁侍疾才对。”
“可我们两次前去,魏夫人都冷冷坐在一旁。一言不发就罢了,面色还十分不好看。”
江嬷嬷也点头,接着补充道:
“大姑娘说的不错!而且据老奴所知,魏老夫人性子凶悍,平日里这魏夫人对婆母十分温顺。今日这模样,倒是像有什么深仇大恨。”
几人思索半晌,也没想出些什么头绪。
槐花也歪着脑袋想着什么,过了一会儿突然出声:
“窦家!小姐,窦家也不对劲!”
众人齐齐看了过来,林婉瑶不解:
“窦家有何不对?”
槐花仔细回忆着,说道:
“刚刚窦家那几个汉子,他们身上有功夫,不像普通家丁护院,倒像是……队,像是护卫或是打手!”
“护卫?打手?”
林婉瑶皱眉,不知这其中有何关联。
“对,秀儿姐姐今日也说,身旁时刻都有人盯着,她们想跑也跑不掉。”
“窦家虽说平日里得罪过不少人,可也没有死敌,不至于流放了还有人追杀。”
同朝为官多年,即便林远山不屑与之为伍,对窦家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了解。
“或许,窦家只是行事谨慎,这才叫护卫扮成家丁,以防路上遭遇歹人呢?”
沈氏倒不觉着这有什么反常,自家有功夫在身的也有三人,平日并不会显露出来。
“娘所言不无道理,或许是咱们过于小心了。”
眼下这个理由还算解释的通,不想家人心惊胆战,林婉瑶便顺着安抚大家。
院子里有两个小厨房,一个给了温家用,一个则是林家用。
跟客栈买了新鲜蔬菜与猪肉,又有秋月、冬霞和两个奶娘帮手,白芍很快做好三桌饭菜。
一桌给钟离一行人送去,两桌自家主子吃。
今日落脚早了许多,吃完晚饭,太阳还没落山。冬霞在院中洗着衣裳,一边抬头看天:
“瞧这天儿,像是要下雨了。小姐,要不上街买几双雨靴?大人还好说,小小姐与小少爷还太小,若是穿着湿鞋袜走上一天,恐要生病的。”
“怎么会!冬霞姐姐,这么大太阳还在天上。”
槐花瞅了瞅天边夕阳,又看向冬霞,脸上写满了“我不信”三个字。
虽然这天看着的确不像是要下雨,可冬霞这话却提醒了林婉瑶:
“冬霞说的没错,有备无患。趁着天色还早,我叫小福贵去买来。”
“我来帮着一起洗,待会儿还有要事等着你们。”
“小姐、不可……”
三个丫鬟来不及阻拦,才惊呼出声,便见林婉瑶将手伸进洗衣盆,开始搓洗。
趁着丫鬟们晾衣服,林婉瑶钻进马车,从从空间里取出厚厚几大叠油布。
“小姐,这是要做什么?”
槐花力气大,不等小福贵回来,独自抱起油布便朝主子屋里走去。
“做雨衣!”
林婉瑶神神秘秘关上门。
“雨衣?为何物?雨里穿的衣裳?”
许氏从床上起身,满眼好奇。
“二嫂真是聪慧!趁着今儿时间多,咱们赶一赶多做几身。”
见许氏顾名思义,顿时理解用途,林婉瑶毫不吝啬赞赏,又江嬷嬷道:
“听闻嬷嬷不仅医术了得,针线也堪称一绝!还请嬷嬷帮忙照着这图纸,按每人身形,将油布裁剪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