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需要过好一会儿，经过娘娘的提醒才能明白其中深意。
“这事烂在肚子里，日后李四娘进宫了，当不认识她。”以凤九昭对这种女人的了解。
李四娘在攀上楚子安之后，一定会将她身边的丫鬟解决了。
“派个人盯着李四娘。”
“是，娘娘。”
凤九昭翻看着医书，从前未出阁时，她想看医书却被家中勒令女子不能看除了女德以外的书籍，教导嬷嬷管得紧，每次她休假。
她则会躲在被窝里看各种书。
但医书，她最不喜欢，板正无趣。
前世，她得了怪病英年早逝，虽有安和替她找病因，但她想多找找这是什么原因。
更明白，那个对她用药的人，一定是熟读医理。
“对了，千凝她现在如何了？”千凝的死，是她的心病。
她想阻止这悲剧的发生。
“回娘娘，千凝小姐她在一众秀女当中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她不爱说话，总是低着头，郁郁寡欢的样子。”胡嬷嬷将凤千凝在储秀宫一事仔细跟娘娘汇报。
“传本宫旨意，让千凝来坤宁宫一趟。”
“是，娘娘。”
凤千凝来到坤宁宫。
她知道姑姑一向慈和好说话，但是，她定下让自己入宫，便是让她成为楚子安的妻子，楚国的皇后。
这一事，是凤家，是太后定下来。
这样能保凤家百年盛誉。
可是，她心里住着人，心口发闷又酸。
她身为凤家一份子，又怎么能为一己私欲置家族不顾。
只是片刻过后，她很快便想清楚，做了一个决定：“臣女参见太后，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起来吧！千凝，那会你进宫才只到本宫肩膀，现在都跟本宫一样高了。 ”凤九昭看出了千凝的紧张，便话家常方式减轻她的紧张感。
“是不是越长大，见了姑姑也不爱叫了？”
“不是的。”凤千凝一紧张，小脸摇了摇头，也结巴上了。
小声说着：“姑姑。”
“乖，来本宫旁边坐会。”凤九昭眸光落在千凝粉嘟嘟的小脸上，声音娇软，身量纤细。
模样长得标志，但却比旁人有趣多了，一紧张就脸红，怪让人心生怜惜。
她是凤家年轻一辈长得最好看的，却也是凤家年轻一辈胆子最小，声音大点都能将吓到她一样。
前世是她考量少，像千凝这般如水做的女子，不适合被卷入深宫。
不适合被卷入这吃人不吐骨的地方。
“姑姑……。”凤千凝乖乖坐在姑姑身边，小声喊着。
“嗯！”凤九昭想护着她，摩挲着尾甲套的指甲：“千凝，想进宫吗？”
“想进宫。”
凤九昭离得近，看见千凝眼眶位置泛起一丝红晕，声音变得沉：“千凝，你知道欺骗本宫下场是何罪名？”
“过往欺骗本宫的人，都被本宫乱棍打死。”
“噗通……。”凤千凝跪在地上：“请娘娘恕罪，千凝不曾欺骗过娘娘。”
“本宫再给你一次机会，若有的选择，你还会愿意进宫吗？”凤九昭半眯着眸子看着眼前，性子微软，说话声音温柔似水。
在千凝身上，她看到了些许自己曾经的影子。
凤千凝自幼被大哥，被凤家守护的太好。
这样的性子，若没有狠辣的手段，无论去到哪里都会吃亏。
“你想好了再回答，若不真实回答，本宫便要罚你，在本宫这里可没有任何情份讲。”
凤千凝被太后周身散发出来的压迫感吓得心口一紧，脑海中闪过她入宫前，裴小侯爷拉着她的手，能不能为他留下……。
她清晰明白知道自己当时的心，跳得很快，很快。
她当时没有回应。
但她知道， 自己现在不说，定会抱憾终身。
她低着头，琢磨着怎么回这话：“姑姑，若是有得选，我不会入宫。”她算是，隔空回了他的话吧。
她无遗憾了。
怪就怪他们有缘无份。
“姑姑，我知道自己的使命，我身为凤家嫡长女，理应为凤家着想。我知道我没得选，但我一定会做好自己宫里的事，不会让家族蒙羞。”凤千凝眼神多了一丝勇敢，还有挂念。
凤九昭原以为千凝在她威压之下不会说出自己内心的真心话，拒绝的勇气，还有后半段对家族流露出的担当。
满意的点了点头，声音也变得柔和起来：“千凝，起来回话。”
“凤家可不需要你一个女子来维护家族门面，咱们凤家荣誉靠的是凤家子弟赤手空拳在战场上拼搏下来的荣耀。”
“再说了，你是把你爹，还有凤家子弟想的有多窝囊，需要你一个女人来顶门楣？”
“不是的，姑姑，我不是这个意思。”
“若是咱们凤家真的那么没用，那么凤家没落也是很自然的事。”
前世，凤九昭以为自己为千凝做的安排，是为了她好。
殊不知，只有她觉得好，才是对她好。
“姑姑，你的意思是？我可以不用入宫吗？”凤千凝就算再笨也缓过劲来，刚刚姑姑说的话，其实是在提点她。
日后，遇事要勇敢。
该争取自己想争取的东西。
“你想入宫，姑姑也会帮你，同样道理，你若不想入宫，姑姑一样可以帮你。”
“姑姑，千凝不想入宫，请姑姑恕罪。”凤千凝声音温和，透着一丝哀求。
“原因呢？”
凤千凝握着手帕的手，微微颤抖，没有顾及便将自己与裴小侯爷相知相识一一说出来。
她不知道自己日后与裴小侯爷会如何，但她知道摆在自己面前的机会，若没有把握好，她一定会后悔一辈子的。
她已经做好，被姑姑痛骂一顿。
说她败坏女德。
“姑姑，我跟裴小侯爷只见过两次照面，身边都有丫鬟嬷嬷看着，并未做出任何让家族蒙羞的举动，都是点到即止。”凤千凝红着一张脸补充说着。
“姑姑，你要打要骂，尽管打吧！千凝不后悔。” 她闭着双眼，她似乎将自己毕生的勇气都用在这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