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些都不重要了,因为知道的人全部去了地府。
画面又一闪,变成姜沅大婚那日。
镇国公嫁女,陈郡谢氏娶妻,门庭若市,张灯结彩,好不热闹。
他提着剑一路杀到了婚房,给满院的红再添一层光彩。
推开门,是他此生最不愿回忆的画面。
他的沅沅,一身大红嫁衣,明媚动人,却坐在旁的男人怀里,与他吻的难舍难分,见到他眼中只有惊惧和厌恶。
为什么她的红衣不是为自己而穿,为什么能拥有她的人不是他。
他刺了谢允一剑,谢允仓皇逃走。
现在好了,她是他的了,永远都是。
耳边传来姜沅痛苦的嘤咛声,钟离钺回过神,小心翼翼靠近,“沅沅,你怎么了?”
“好疼啊……”姜沅脸色苍白,原本已经消停的小腹又跟刀绞似的疼了起来。
“沅沅,让朕给你捂着。”
他也不等姜沅同意,身体挪了过去,将手探进她的被子里。
姜沅脸色稍霁,也不管这温暖的大掌是谁的,抓住后往下放了放。
对,就是这,她呼出一口气,总算是没那么难受了。
她额头疼出了一层薄汗,将体香蒸腾得更加浓郁,像是这世上最为猛烈的舂药。
钟离钺整个人都贴在她身上,胳膊穿过她的脖颈好让她枕的更为舒适。
“许是药效过了,沅沅,你再忍忍。”
他即可变脸对外头厉声喊道,“李炳才,贵妃的药还没煎好吗!”
李炳才慌慌张张回话,已经在煎了。
钟离钺骂了一声废物。
姜沅抬起眼,看在今日李炳才费心为她挪宫的份上为他说好话,“李公公伺候陛下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陛下别生他的气。”
钟离钺将脸贴在她的脸上,嗓音喑哑,“沅沅说的是,朕不生气,只要沅沅能好好的,让朕做什么朕都愿意。”
姜沅从未和一个男人贴的这么近,她可以感受到他每一次呼出的气息,清冽中带着淡淡龙涎香味,温温热热洒在她下巴和脖颈上,耳朵酥了人也麻了。
她脸颊滚烫,忙往被子里面钻。
钟离钺锐利的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他在她发顶吻了吻,怀中的人抖得更厉害了。
李炳才算着时间将温度正好的药送进去,见陛下紧紧抱着娘娘,狠狠松了口气。
姜沅对那药已经有了阴影,可不喝又肚子疼。
“给朕。”钟离钺趁她犹豫将药盏接过,舀了一勺吹凉后送到姜沅嘴边。
姜沅见李炳才在这不好忤逆,张口喝下,可发现没那么苦了,想来是之前她一口闷才显得格外苦嘴。
于是她没有拒绝钟离钺的好意,被他一口接一口喂完。
漱完口又被他喂了一颗甜滋滋的蜜饯,这让她想起小时候,钟离钺也是这样喂她吃东西,跟喂小猫似的。
她抬眼看他,钟离钺的眉间许是经常皱眉都印出一道痕迹,即便现在只是轻蹙着眉头,就挤出了一个川字。
若换作以前,姜沅或许觉得他这个样子很凶,像是时刻龇着牙准备咬人的恶犬,可如今她只在他脸上看到了浓浓的关切。
“沅沅?”钟离钺发现了她的目光。
姜沅猛地回神,虎头虎脑朝四周张望,明显是掩耳盗铃。
钟离钺缓缓勾唇。
李炳才接过空碗,跪下请罪,“都怪奴才忙昏了头,都忘了让人去煎药,害的娘娘腹痛,奴才真是罪该万死!”
“行了,看在沅沅方才为你说话的份上,朕不予追究,滚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