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所有的人喝了粥后,便都和衣躺下了。
一家十几口人全都挤在了一间房里取暖。
虽然现在刚刚入冬,可北疆的冬天极其寒冷。
加上他们家只有几条破旧的棉被,根本抵挡不了寒冬的到来。
沈之念睁开眼睛,看着蜷缩在一起的家人,泪水再次忍不住滑落。
祖母说的没错,现在这种情况,他们很难撑过这个冬天。
突然,她感觉到怀中的盒子颤抖一下。
她连忙起身,走到了另一间偏房里。
直到四下无人,她才敢将怀中的首饰盒拿出来。
“娘,是你吗?”
怀着激动的心情,她慢慢打开了盒子。
待看到里面的东西时,她有些傻眼了。
竟不是吃食。
她翻看着里面的物件,有镯子,有耳饰,还有一些精致的小饰品,好似是戴在头上的。
只是同她之前用的有些不同。
若是以前,她肯定心生欢喜,有这般特别的首饰佩戴。
可现在这种状况,她哪还有心思打扮自己啊?
难道母亲不知道她如今的处境,以为她还是从前的太傅小姐?
沈之念思索片刻,拿出怀中的帕子,咬破手指,在上面写上一行血字,然后扔进了首饰盒中。
正在她思索,这般母亲能不能收到时,那帕子竟直接消失在了她的面前。
她心下一阵激动,抱着盒子,等待母亲的回信。
……
顾南枝将盒子扔掉之后,吓的脸色苍白。
“怪不得顾宝荣不愿意住在这里,原来是因为这里闹鬼。”
她也很想逃,可如今的她,身无分文,根本无处可去。
她对着照片,连鞠三躬,“爸爸妈妈,我是你们的亲生女儿,南枝,你们在天有灵,保佑我,将鬼怪驱离。”
她话音落下,就看到盒子散发出一阵光芒,稍纵即逝,可她确信自己没有看错。
是她的亲生父母显灵了,将鬼怪驱走了?
思索片刻,她小心翼翼的挪动脚步,走到盒子的旁边,伸手试探。
手碰到盒子之后,她便猛然地抽回。
确定盒子没有异样之后,她才将其捡起来。
打开,便看到里面放着一条有些污渍的帕子,好似是沾了血。
她心脏猛的一跳,差点再次将手中的盒子扔出去。
直到看到了那似乎是血书,才镇定了几分。
她将盒子放到桌子上,顺手拿起一旁的梳子,小心翼翼的将帕子挑出来。
展开帕子,便看到上面用鲜血写着一行字,还是繁体。
“娘亲,沈家有难,需要食物。”
“啊?”
顾南枝想到可能是符咒,或者是别的东西,可怎么都没想到,是这么直白的一句话。
娘亲?
是在叫谁?
她转头看向照片中的女人,难不成这首饰盒中,有她养的什么东西。
是人?鬼?或者妖怪?
顾南枝忍不住浮想联翩,随即便发现,手帕的角落还绣着名字。
“念?”
而这血迹未干,显然是刚刚写的。
沈家,听这语气,还不止是一个人,好似一个家族。
顾南枝想不明白,到底怎么回事。
可好奇心的驱使,她决定向对面问清楚。
她连忙找出一张纸和笔,刚要写字,便想到那人写的是繁体。
她拿出手机,将自己想问的话,翻译成繁体。
写完之后,她将其叠好,放进盒子中。
只一瞬间,那信便消失不见了。
……
一直等消息的沈之念,立马便注意到盒子的异常。
她打开盒子,便看到一封雪白的纸张。
“这纸张好细腻。”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般好的纸,这是天上的东西,娘亲那么善良,她死后一定是上天当神仙了。
怀着激动的心情,她小心翼翼的打开纸张,只见上面是用极细小的笔墨。
笔迹娟秀圆润,不是她母亲的字迹。
只见信上写着。
“我叫顾南枝,不是你的娘亲。你娘亲是王琬吗?你是人是鬼,住在哪里?”
看到内容,她心底涌起一股失望,不是她母亲。
可对面那个人是何身份?为何能通过这首饰匣和她联系。
她摸了摸身上,已经没有帕子了。
她用力,撕拉一声,撕掉裙子的一角。
将已经结痂的手指,再次挤出血,在布上回信。
她刚将信放入首饰匣中,便听到了敲门声。
她心中一慌,“谁?”
“是我。”
听到熟悉的声音,她才将门打开。
“大哥。”
沈言谨拄着拐杖,走进屋内。
便看到地上放着的首饰盒子,还有一封信。
他眉头微蹙,“阿念,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今天虽然所有人都没有问,可大家心里都疑惑,那个饭团到底是哪里来的。
他们的母亲,都死了这么多年了,连尸骨都没了,怎么可能给他们送食物。
沈之念知道,瞒不过大哥,她大哥最是聪慧,若不是沈家出事,来年的春闱状元,一定是他。
可现在…
她叹息一声,将首饰盒拿起来,“这是母亲留给我的,大哥应该还记得。”
沈言谨自然记得,这首饰盒子实在太普通不过,在从前的沈家,连丫鬟都不一定看得上眼。
可他母亲却如宝贝一般放着,说是外祖母留下的。
将一个破首饰盒,当做传家宝,实在让人想不通。
可这是母亲留下的,对他们来说,价值并不重要。
也幸好它不值钱,在抄家的时候,才没被那些官员看在眼里。
“这盒子,怎么了?”
“那饭团便是突然出现在盒子里面的。”
沈之念将今日发生的一切,都同他讲述了一遍。
沈言谨不相信鬼神之说的,可看着那从未见过的首饰,以及不可能出现在北疆的上好纸张,让他又不得不相信这一切。
“这么说,对面是一个身份未知之人?”
“是,大哥,你说她是不是仙女?”
沈言谨摇摇头,“若是仙女,应当会知道我们这里发生的一切,可她连你是谁都不知道。她应该也是人。”
“人?那是大昭国的吗?或者是北戎,别的国家?”
沈之念想了一遍,她会是哪里的人。
若是大昭国还好,倘若是别的国家,那她们可就是敌对关系了。
“你不是询问她了,等她给你回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