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八点，会议室的灯光显得有些刺眼。
赵全坐在会议桌旁，脸上挂着一贯的笑意，手里把玩着一支黑色签字笔，目光却游离在文件上。对面的刘主管正盯着桌面上的一份报告，眉头紧锁，神情中透着几分疲惫和不耐。
“赵全，”刘主管将报告往桌上一推，语气不善，“客户团队的邮件你看过了吧？资金流向问题已经被盯上了，现在物流园的所有新增预算都被暂停。你的办法，到底能不能解决？”
赵全随意地放下笔，靠在椅背上，笑容不减：“刘主管，这种小问题不用担心。客户团队质疑资金流向，无非是些常规审计要求，稍微调整一下报告格式就能平息。”
刘主管冷哼一声，盯着他：“你还真是敢说。‘调整’？客户团队连供应商名单都在核查，你的那些所谓外包款项，现在已经是最大的疑点了。”
赵全摊了摊手，语气显得更随意：“您多虑了，客户团队就是流程上的敲打而已。等我的补救计划递上去，他们会知道这笔钱用得合情合理。”
“补救计划？”刘主管皱着眉，目光透着怀疑，“你是想用新兴物流科技园的预算，来掩盖物流园的资金空缺？赵全，你以为这能瞒多久？”
赵全闻言笑了笑，语气依然云淡风轻：“刘主管，您这么说就有点不信任我了。我做这些，不是为了帮您分担压力吗？现在客户团队关注的问题，实际上是整个项目的历史遗留问题，只要有个合理的解释，他们也不会太追究。”
刘主管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别给我打马虎眼。赵全，我告诉你，客户团队这次动了真格。如果你撑不住，别怪我第一个把你推出去。”
赵全脸上的笑容微微收敛了一些，他坐直了身体，声音低了几分：“放心吧，刘主管，这盘棋我布了这么久，不会轻易输的。但有些事，咱们得一致对外。”
“什么意思？”刘主管目光一沉。
赵全轻轻敲了敲桌面，语气平静却透着深意：“萧渡。这个人最近的动作，已经越界了。他不是普通职员，他在查我们——这一点，您不会看不出来吧？”
刘主管没有立刻回应，但眉头皱得更紧了。他确实注意到，萧渡最近几次提交的报告中，似乎对资金问题有更深的探究，但他一直没放在心上。
“您最好警惕一些越界的人。”赵全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袖口，笑容又回到了脸上，“再说了，客户团队盯得太紧，替罪羊这种角色，总是要有人来当的。”
“你……”刘主管的脸色微变，但赵全已经转身走出了会议室。
夜晚的办公室格外安静，只有电脑屏幕的冷光映在萧渡的脸上。他快速敲击键盘，系统的操作界面在屏幕上一闪而过。他盯着那些文件目录，双手不停翻动鼠标，目光专注而冷静。
“正常权限查不到这些记录……”他停了停，迅速点开系统的后台调试界面，输入了一串命令。
这是公司内部系统中一项鲜为人知的“开发者工具”。他偶然在一次项目调试时发现了这个入口，虽然权限有限，但通过它可以查询部分未归档的记录。
几秒钟后，屏幕上跳出了一个窗口——“未授权数据访问，继续操作可能被记录。”
他毫不犹豫地点了“确认”，并输入了一串SQL语句。数据库的文件目录缓缓展开，他一条条地翻阅。
“天科供应链……”他的目光停在了一个不起眼的文件夹上。
点进去后，数十条审批记录出现在他的眼前。他快速浏览着其中的内容，眼睛逐渐眯了起来。
“这些外包款项，居然和现有物流园的预算重叠了？”他低声自语，手指飞快地截图保存，随后用自己开发的小脚本，把关键数据复制到本地文档中。
整个过程不到五分钟，但他的心跳却加快了几分。这种隐秘操作虽然短时间内不会被发现，但系统后台的访问记录一定会留下痕迹。
他将文件整理成一份加密文档，关掉系统界面，靠在椅背上长长吐出一口气。
“唐亦申……你到底还藏了多少东西？”
萧渡正准备关掉系统时，耳边突然传来一阵细微的脚步声。
他转头一看，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提着杯咖啡从走廊走来。秦念昭穿着一件宽松的针织衫，搭配一条简单的牛仔裤，头发随意扎成马尾，脸上带着几分倦意。
“你怎么还没走？”她走到工位旁，把咖啡杯放在一边，低头瞥了一眼他的电脑。
萧渡的眉头微皱，迅速将屏幕上的窗口关掉：“你怎么来了？”
“还不是导师让我核对课题数据……”秦念昭揉了揉眼睛，随意地坐在他旁边的空位上，目光扫过他的桌面，“咦，你是不是在查什么东西？”
“和你没关系。”萧渡语气平淡，但眼神中带着一丝防备。
秦念昭挑了挑眉，眼中透着几分好奇：“我不管你查什么，不过刚才那个界面是系统后台吧？我记得系统日志里有个奇怪的导入漏洞，学校的实验室也用过类似的……”她随意地说道，随后靠近屏幕，仔细看了看数据。
萧渡愣了一下：“你什么意思？”
秦念昭认真解释：“如果你要从后台调数据，光调取是没用的，系统日志会自动生成访问记录……但如果利用导入漏洞，调出来的文件可以归档成‘测试数据’，这样日志就不会标记。这种技巧……其实很简单啦。”
萧渡看着她，目光渐渐变得复杂。他没想到，这个女孩看起来平时迷迷糊糊，居然对这种技术还颇有了解。
“真不简单啊。”他轻笑了一声，点了点头：“既然你这么厉害，那帮个忙？”
“好啊，反正今晚闲着也没事。”秦念昭微微一笑，转头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
就在秦念昭帮忙操作时，一阵“嗡嗡嗡”的电流声突然传来。
萧渡低头一看，发现是她的手机掉在地上，屏幕正闪烁着奇怪的光。
“你手机怎么回事？”萧渡皱眉问。
“可能电池短路了吧，我最近运气一直不太好……”秦念昭有些尴尬地捡起手机，却不小心碰到了桌上的咖啡杯，滚烫的液体险些洒到萧渡的手上。
“算了算了，你别乱动了。”萧渡叹了口气，赶紧把杯子拿开。
秦念昭撇了撇嘴，有些无辜地看着他：“我好像……又拖后腿了。”
“你本事大，但麻烦也够多。”萧渡无奈地摇了摇头，眼中却多了几分复杂的情绪。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赵全办公室里，灯光昏黄。
赵全放下电话，目光中透着一丝阴冷。对面屏幕上显示着一份报告，是唐亦申发来的内部资料。
“你说，萧渡最近在加班，调取了天科供应链的相关记录？”赵全的语气中带着冷意。
“没错。”电话那头传来唐亦申平静的声音，“不过，他没有直接权限，应该是通过公司系统的漏洞找到的。只是……他查得越深，对我们越麻烦。”
赵全冷笑了一声，轻声说道：“我早就觉得他不对劲。这个人不能再留了。”
“我已经安排人盯着他，随时报告他的动向。”唐亦申顿了顿，接着说道，“不过，我们需要一个理由。直接动他，会惹人怀疑。”
“理由？”赵全的声音低了几分，“他手上有足够的证据，这些证据会害了他自己——只要我们稍微动点手脚。”
“比如？”唐亦申问。
赵全笑了笑，目光透着阴冷：“散布一点假数据，嫁祸给他。等客户团队质疑的时候，第一个被推出来的，就是他。”
唐亦申沉默片刻，低声说道：“这件事，要干净利落，不能留痕迹。”
“放心。”赵全缓缓合上电脑，脸上的笑意更深了，“等客户团队会议那天，他就知道，谁才是真正的棋手。”
午夜时分，萧渡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他点开邮件，是客户团队发来的正式通知。
“请于本周四上午10点，向客户团队提交物流园项目资金流向的详细报告，并对预算问题进行解释。”
萧渡盯着邮件，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目光冷了几分。
“赵全，不管你怎么布局，这场局我都不会输。”他合上手机，目光锐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