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韵提着食盒回来,很简单的家常小菜配浓粥,回来的途中听到了,柳姨娘匆匆到各大酒楼内定菜肴,每个酒楼做两道菜。
月韵将这件事当做笑话般同小姐分享,秦知渺听到后,没什么反应。
“反应倒是快的。”
秦知渺注意到月韵欲言又止的表情,“想说什么便说。”
得了小姐的准许,月韵忙将前院听到的消息说了。
“回来时,听到几名小姐在议论,说、说小姐你掌掴庶母。”月韵说完,小心翼翼的观察小姐的神情,有些担心小姐会发怒。
秦知渺脸上的表情始终平平,似乎一点都不在意柳姨娘在外面败坏她的名声。
掌掴庶母,不尊长辈,就这……安素素已经将侯府嫡出大小姐的名声败坏的不成样,她也不介意多这么一个,但是不介意归不介意。
她敢招惹自己,还是要付出代价的。
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人毁我一粟,我夺人三斗。
秦知渺吃了小半碗,便吃不下,没什么胃口。
“小姐,可要再吃几口?”玉嬷嬷有些担心。
秦知渺摆摆手。
玉菊立马端着漱口水上前,秦知渺抿了一口,吐到痰盆之中。随后,露珠端上水,伺候小姐净手,待她洗净后,麦冬递上帕子。
“玉嬷嬷,那四个处理没?”
她可不想再看到,那四个再舞到自己的跟前。
“已经交到人伢子手中。奴婢这边特意交代了人伢子,尽快将她们发卖出去,买远些的地方。”
秦知渺点点头。
玉嬷嬷将一个托盘地上前,上面放置着几本厚厚的账簿,账簿上方放着一串钥匙。
“这是奴婢从柳姨娘那儿取回的库房钥匙。”
“她什么反应?”
玉嬷嬷知道大小姐想听什么,马上绘声绘色的将那情形描绘了一遍,“奴婢过去时,柳姨娘还想仗着管理府中中馈之事拿乔,不愿将钥匙还回来。”
“奴婢自然是不能如了她的意,直接点名,那库房钥匙,乃是郡主的嫁妆。柳姨娘以为奴婢不敢做什么,准备将奴婢直接赶走。”
“亏得奴婢听从大小姐你的话,多带了人,才没让她得逞。奴婢直接扬言,若她不肯将钥匙归还,奴婢便冲到前厅,宣扬侯府妾室霸占嫡母的嫁妆,侯府上下纵容,欺负小姐没有人撑腰。”
“柳姨娘见奴婢来真的,吓得赶忙让人将账本和钥匙送上。”
“小姐,你是没瞧见,她将钥匙与账本上交时,那肉疼的样子,好似咱们割了她身上的肉。”
“当真是霸占钥匙久了,还真将小姐的东西,当成她自个的。”
“小姐,这账本和钥匙,可要保管好,莫要让她们再拿了去。下次想要再拿回来,可就没那么容易。”玉嬷嬷小心翼翼的提醒。
秦知渺只瞥了一眼,吩咐道:“明日去外头找一名账房先生,要厉害的,不用在乎银钱。”
有了秦芜郡主的嫁妆,她现在可是一点都不穷。
一旁伺候的露珠放下手中的帕子,想说什么,但又有些担忧,最终鼓起勇气。
“小姐,奴婢会看账本。”
秦知渺看向露珠。
见小姐没有生气,露珠胆子也大了几分,“奴婢家以前是做买卖的,家中长兄走科举,对生意买卖之事并不热衷,倒是奴婢打小就喜欢做那东买西卖的生意。奴婢的父亲也不拘着奴婢,直接将奴婢带着身边,看着他如何做那生意。”
“奴婢看得多了,也懂了一些。看账、做账之事,也从我爹那儿学了不少。”
秦知渺有些意外,“玉嬷嬷,将账本与钥匙交给露珠。好好看,好好对,莫要让我失望。”
“露珠一定不会辜负小姐的嘱托。”
秦知渺注意到方才她谈及家中之事时,眼底流露的哀伤,顺嘴问了一句,“家中做生意,又怎卖身为奴?”
一提及此事,露珠脸上的笑意收敛,眉宇间满是哀伤,“兄长的未婚妻被一名权贵子弟瞧上,对方欲要将人掳劫去,兄长为了护未婚妻,因此得罪了权贵子弟。对方利用家中的权势,搞垮了奴婢家的生意,更是构陷我们家草菅人命,爹娘都被下了大狱,直接问斩。”
“兄长也被打瘸了腿,流放千里之外。因着奴婢年岁小,族中的长辈花费了好些力气,才将奴婢保下。没有了家人,奴婢无路可走,只能卖身求一条活路。”
秦知渺平静的开口,“谁?”
露珠惊讶抬起头,眼底深处闪过一抹期待,但似乎又很害怕,那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玉菊见她愣在那儿,用手肘捅了捅她,提醒她赶紧说。
有这样的机会,若不说的话,以后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有此机会。
露珠回神,说出了那人名字,“刑部左侍郎的三公子古学林。”
“就那废物!”秦知渺声音轻飘飘的,语气中掩不住的鄙夷。
秦知渺看向双眸泛红,努力压制着悲伤的露珠,“好好做事。待我查明后,若你所言非虚,自会替你做主。”
露珠得了小姐的允诺,‘噗通’一声跪下,朝着秦知渺重重磕了三个响头,“奴婢谢大小姐。”
秦知渺给玉嬷嬷使了一个眼色,玉嬷嬷上前搀扶起露珠。
“先别急着谢我,待我替你父母平反后,再谢也来得及。”
露珠声音哽咽,“得小姐一诺,奴婢死而无憾。”
“别哭了,我这儿可不兴哭哭啼啼。”秦知渺拿出帕子替她擦拭眼泪。
玉嬷嬷见秦知渺眉眼间的疲累,“小姐,可要休息?”
秦知渺点头。
麦冬、玉菊上前搀扶。
刚走到内室,她转过头,“嬷嬷,明日拿着我的帖子,到睿亲王府走一趟,请大表哥、二表姐来府上一趟。”
“喏。”
玉嬷嬷很高兴,大小姐居然主动找外祖家。
葳蕤轩这边高高兴兴,前厅那边可就乱了套。
江一柳原本言笑晏晏与姐妹们聊着,可聊着聊着,却就不见后续的菜肴上来,这让她很是不满。
别说她觉察到了,宴席上的其他宾客也都注意到了这一点。
坐在下首的宾客忍不住交头接耳的小声议论起来。
“怎么不上菜?”
“该不会就这点吧?”那位贵夫人瞧着席面上还不够摆满一桌的菜肴,有些不敢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