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今后也当如此，若再遇上听不惯、看不惯的，打回去便是！”
“谁……都可以？”
“嗯！”
裴谦的回答简单干脆，却给了杜云漪无限的底气。
原来，这就是有人撑腰的感觉。
原来，她也可以不必见到什么人、遇到什么事，都如履薄冰、步步为营。
“那个……”
杜云漪抿着嘴唇嗫嚅着。
有个问题已经涌到了她的嘴边，可她还是没有下定决心，是否真的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有话直说！”
裴谦冷声命令道，手上却似是习惯了一般，拉过杜云漪的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揉捏着她纤细修长的手指。
“楚湘竹是谁？”
“你！”
“这么说，并没有楚湘竹这个人？这只是你给我捏造的一个身份？”
“有！”
“有？真的有楚湘竹这个人？”
只一瞬间，杜云漪的心便狠狠地揪了起来！
她试探的看向裴谦，努力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一些不同寻常的反应。
可是，裴谦那张冷峻的面上，始终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她是督察司安插在红楼里的一个暗桩。”
“暗桩？”
听到裴谦的答复后，杜云漪说不出是个什么心情，她只觉得，刚还一揪一揪的心，似是瞬间便落了地。
与此同时，她无意识的长长舒出了一口气。
裴谦看着杜云漪的反应，嘴角不由得微微上扬。
“她身手不错，人也谨慎，左右已经成了废子，改明儿我便将她调到你身边听用。”
“给我了？”
“嗯。”
“多谢千岁大人！”
杜云漪反手拉住裴谦的手，整个人神采奕奕、兴高采烈的连声道谢。
“不过给了你一个使唤的丫头，你便高兴成这个样子？”
当然不只是一个使唤丫头这么简单！
裴谦能够豪不犹豫的把人给她，便证明这个楚湘竹并非裴谦心目中的那位白月光。
虽然，杜云漪心知肚明，就算楚湘云不是那个白月光，也终有一个女子深藏在裴谦的心里面，可她还是欣喜不已。
裴谦言出必行，他前脚刚刚离开，后脚楚湘竹便站到了杜云漪的面前。
“奴婢见过夫人。”
杜云漪看着面前一身玄色衣裳，恭敬行礼的女子，霎时间整个人都呆住了。
通过杜云芷说的那些话，她隐约猜测到，楚湘竹应该与她有几分相似，否则，光是容貌便骗不了人。
可现下见到了正主，杜云漪不得不叹一声，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杜云漪像她，却又不像她。
像她是因为那双眼睛，杜云漪看着楚湘竹的眼睛，就有种见到了故人的感觉。
可是，除去眼睛以外，她们二人便再无一丁点儿相似的地方。
“免礼，你叫……楚湘竹？”
“奴婢夜十五，楚湘竹是奴婢潜伏于花楼中时的花名，离了督察司，夜十五这个名字也不能用了。还请夫人赐名。”
杜云漪想了想，目光不自觉的瞥见一旁的绯色，顿时有了主意。
“品月可好？深于晴山，淡于授蓝，是个极柔和雅致的颜色。”
“品月多谢夫人赐名！”
一旁的绯色此时才后知后觉的缓过神来。
“夫人，为何奴婢总有一种感觉，这位姐姐似曾相识一般？”
杜云漪闻言笑而不语，绯色的这种感觉恰恰说到了她的心坎儿里，她没有回答绯色，只拉着品月的手，细细问起了她从前的事情。
有了品月这个真正的楚湘竹在身边，杜云漪的心着实踏实了不少。
可是，偏就有些人看不惯杜云漪顺心顺意，就比如……杜云芷。
翌日巳时，杜云漪在绯色的提醒下，正蹲在小厨房给裴谦煲着汤，就被一个外院的小丫鬟，急急忙忙赶来的脚步打断。
“夫人，钱掌柜在外求见。”
“回春堂的钱掌柜？他来做什么？我昨儿个才从他那儿离开，今儿个就找上门儿来了？让他进来吧。”
钱掌柜跟着引路的小丫鬟，兜兜转转竟然来到了小厨房。
他站在小厨房门口，紧着用袖口擦了擦额头上急出来的冷汗。
“夫人，回春堂出事了。”
“怎么了？”
杜云漪头也没回，继续用手中的蒲扇，轻轻扇着熬汤的火苗。
“不知是谁在外散布回春堂的谣言，说咱们的成药都是用劣质药材制成的。”
“小的细问过几个人，他们也都是道听途说，可一个个的却说的有鼻子有眼！”
“最要命的是，他们还说，咱们卖的成药有毒！”
“现下，好些人拿着咱们的成药，堵在回春堂门口儿，叫嚣着退钱、赔钱。”
“夫人，您也知道，咱们的成药造价不低，能买的起的人，那可都是城中的达官显贵。咱们赔得起这个银子，却丢不起这个信誉！”
“这事儿若是处理不当的话，只怕回春堂也开不下去了！”
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杜云漪这才停下手上的动作，她伸手将蒲扇递给绯色，起身走到秦掌柜面前。
“知道是谁散播的谣言吗？”
“正在查！”
调查散播谣言的人，那是裴谦的事情，她要做的，就是平息谣言，解决问题。
杜云漪深吸一口气，捋顺了一下钱掌柜刚才说的话，抓住关键，开口问道。
“回春堂的成药，最新的方子卖了也已有两三年之久，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出过任何问题，他们凭什么说我们的成药有毒？”
“夫人您有所不知，这便是最古怪的地方！也不知道是哪个杀千刀的，当众用银针试毒，还就真的在我们的药丸里验出了毒！至于为何没有吃死人，他们非说是慢性毒药，吃的越久，中毒越深！”
“那定是有心人在药丸中做了手脚，抓住带头验毒的那个，直接见官治罪！一堂公开审理，也好让官老爷还我们回春堂一个清白！”
“不止一个！的确是有人当众提出了要验毒，然后，所有人的药丸都使得银针变黑！可是，我们的成药是绝对不可能有问题的！小的就是想不通，他们的成药毒从何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