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咬唇，欲言又止，和封建社会受气的小媳妇似的。
桑苒被看了30分钟，实在受不了了。
她放下筷子。
“牧也，我没有忘。”
梁牧也的眼神一下子就亮了起来。
“我只是觉的，这一天，除了来找我，你也可以有其他的过法，比如和朋友一起庆祝或者出去旅游，你已经不是过去的梁牧也了。”
不是那个她在平安夜从海边捡回去，想轻生的少年了。
梁牧也本来闪亮的眼神一下子就暗了下去。
“可我只想和姐姐一起过。”
“忘掉这一天，你才能真正地忘掉过去。”桑苒道。
她是救了他，可若是他就这样被困在了被救的那一天，她和以前困住他人生的人有什么两样？
梁牧也很明显不认可她的说法。
“我早就忘掉过去那些事了，我现在热爱生活，也热爱……“
你。
只是他不敢说出口。
他和桑苒告白过，结果她差点和他绝交。
喜欢她这三个字，他只能悄悄在心里说。
”我只是不想忘掉这一天。”
桑苒叹了口气。
“所以你就可以不和许靓和经纪人都不提前说，突然跑来找我？你明天有新歌发布会自己不知道？你知道我早上接到电话有多着急？你最近本来就在连轴转录歌，这样跑一趟不累？身体受得了？”
“你因为我着急了？担心我？”梁牧也咬着筷子，眼睛亮了亮。
桑苒：“……”
“我知道错了，”梁牧也观察着桑苒的神色，继续委屈巴巴，“可我来都来了，能不能不赶我现在走？我坐半夜的航班好不好？”
“我真的知道错了，以后不会一声不吭玩消失的，回去我就给靓姐和经纪人道歉……”
才怪，他如果早点告诉经纪人，那厮绝对昨天就能来家里堵着他。
“我昨晚休息的很好，明天的发布会我也绝不会出问题。”他举起手，保证。
“就今天，别赶我走行不行。”
眼前的小狗可怜兮兮，眼圈都要红了。
桑苒其实知道梁牧也在装可怜。
但就是很奇怪，每次看到他这副委屈巴巴样子，她就会心软。
导致他得到了正向反馈，一闯祸就用这个法子。
桑苒认命地叹了口气。
被拿捏也是没办法的事。
也许因为救他的那个晚上，他也救了那个彷徨且苦苦挣扎的她吧。
“你非要留到晚上做什么？”她问。
“我在网上看，京市东步行街今年有棵很漂亮的圣诞树，”梁牧也抬起头，像小狗一样眨着眼睛，“我们一起去看看好不好？”
桑苒看着他期待的眼神。
算了。
她想，就今天一天而已。
——
吃过饭后梁牧也就坐在车上昏昏欲睡，他昨晚录歌到半夜，为了赶飞机又起的早。
桑苒给他拿了件自己的大衣盖在身上，找了个附近的停车场停下，让他睡一会儿。
他很快就睡着了。
桑苒用手机和许靓说了梁牧也会在今晚回去，顺便处理了几项工作。
回头，看到他歪着头睡的正香。
精致的五官就像日式漫画里的帅哥男主。
很难想象，这样的人，却曾经想要轻生。
那是三年前的平安夜，她刚从瑞士回来不久，和许靚一起成立了Theones。
初创公司总是会有各种各样的困难，女性创业的难度比男性更大，她们遭遇了各种恶意。
两人一度被打击的想要放弃。
12月24日那天，许靚回了许家，桑苒一个人去了海边散心。
晚上的大海和白天截然不同，就像是能吞噬一切的黑洞，稍有不慎，便会被拍打的浪花卷入其中，消失地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