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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当年,况承止的母亲发现况博元在外面养了个女人的时候,她的精神状态就开始不正常了。

后来,她又查到况博元除了养女人,还跟那女人还生了个儿子。

私生子只比况宥真小两个月。

况博元是在她怀大女儿期间出的轨。

她无法接受琴瑟和鸣十几年的爱人如此背叛自己的现实,得知真相的那天,她跟况博元在办公室发生了激烈的争吵。

况博元嫌她烦,一气之下说了狠话:“我又没说要跟你离婚,你始终是况太太,这不就够了吗?你还想怎么着啊,事情已经发生了,你能接受就接受,接受不了拉倒,动不动就说想死,也没见你真去死,威胁谁呢一天天的。”

她气得浑身发抖,扇了况博元一巴掌,声泪俱下痛骂他:“况博元,你就是个畜生!”

“我会让你后悔的,你给我等着!”

哭着说完这句话,她摔门而去。

况博元捂着被一耳光扇得发木的脸,在办公室直骂她臭婊子。

没过多久,集团的员工们嚷嚷起来,说有人跳楼了。

她用自己的死亡来报复爱人的背叛,爱和恨一样暴烈。

母亲去世后,他们姐弟俩跟况博元的关系急剧恶化。

况承止一年一年长大,对父亲的恨意一年一年疯长。

母亲说要让况博元后悔,但是薄情的人怎么会后悔。

况博元恨母亲都来不及。

况博元恨母亲用死来放大自己做过的丑事,让他被外人戳着脊梁骨骂。

丑事传千里,个人形象受损,他再无继承家业的可能。

心上人也成为众矢之的,连带着孩子都背负骂名,这辈子都没办法堂堂正正接回况家,注定做一个没名分的野种。

也正因为这个,况博元对私生子溺爱无度,对家里的一儿一女愈发冷漠。

况承止上高中后,暗中推动了网红那件荒唐事。

自那之后,况承止和况博元彻底撕破了脸。

况宥真行事虽然没况承止那么离经叛道,但况承止和况博元每次针锋相对,她都站在弟弟那边,立场不言而喻。

他们姐弟俩跟况博元的关系势如水火,对彼此早就恨之入骨。

早在况承止决定今天利用私生子的丑事对况博元发难时,他就做好了会把场面闹难看的心理准备,也跟况宥真提前打过招呼。

况博元手里的香烛点不燃,是他提前派人做的手脚。

他需要一个掀开丑事的契机。

忌日这个节骨眼,利用神鬼邪说掀开口子再合适不过。

从香烛到后面的争执,每一步都在他计划之中,分毫不差。

他唯独漏算了况博元会把詹挽月拉下水这一点。

况博元这条被惹急的疯狗,乱攀乱咬,没一点顾忌,况承止甚至来不及拦他的话。

亦如他的理智的没有拦下他的拳头。

“嘭!”

况承止一拳把况博元揍翻在地。

况博元嘴里喷出一口血沫子,还有一颗大牙。

况承止一把扯住况博元的衣领,没等他缓过劲又把他摔在地上。

况博元疼得五官扭曲,鲜血沿着嘴角往下流。

“嘴这么臭,你早上出门没刷牙?”

况承止蹲下身,伸手拍了拍况博元的脸,笑道:“要不我辛苦一下,把你的牙全卸了,这样父亲大人以后再也不用刷牙了。”

况博元仿佛见到了活阎王,一脸惊惧望着亲儿子,浑身剧痛也不由得往后退。

“别、别过来!”

况承止手上沾到了血,他嫌弃地在况博元衣服上蹭了蹭。

况承止一抬手,况博元就应激,忙用双手护住头,蜷成一团,怕再挨打。

况承止觉得好笑:“你嘴臭的时候不挺有种的吗?”

旁边的亲戚们都被况承止突如其来的暴戾吓到,见他收了手才敢上前劝架,把父子俩拉开。

况芝兰趁乱吩咐管家和司机送况博元下山。

她本想教育况承止两句,一迎上侄子那双没有温度的眼睛,脑中闪回刚才他揍况博元的画面,话瞬间憋回了肚子里。

这个她一手带大的侄子,性情越发乖张,连她都忍不住心生忌惮。

况芝兰看了眼况宥真手里快燃尽的香,生硬地转移话题:“宥真,你重新点一根香吧,承止之前说得有道理,这第一柱香你来上更合适。”

况宥真也给她面子:“好,听姑妈的。”

集团掌权人都有意粉饰太平了,谁还敢说什么。

况承止和况博元这段插曲很快被揭过。

况宥真上完第一柱香,其他人按照辈分依次上前祭拜。

香火缭绕,山风吹拂而过。

扫完墓,大家陆陆续续下山,驱车前往中午吃饭的酒店。

詹挽月走到山脚的时候接到了助理小姜电话。

小姜说之前交上去的方案合作方不满意,那边想临时安排一个线上会。

詹挽月听完后回答:“可以,几点?”

小姜:“下午三点,但这个时间段您是有行程的,要去奥鑫广场的项目工地查看施工情况。”

其实不管是线上会还是去工地,都不是迫在眉睫的工作,有推迟的余地。

她是可以赴中午的家宴的。

不过詹挽月不想去了。

这通电话来得刚刚好,给了她现成的借口。

詹挽月看了眼时间,才十点左右,她对小姜说:“跟工地负责人说一声,我现在过去,线上会时间不变。”

小姜微怔:“现在?可是您上午不是请假了……”

“都忙完了。”詹挽月没多说,“我不回设计院了,直接去工地,你自己打个车过来。”

小姜:“好。”

电话挂断,詹挽月走到况宥真身边跟她说:“长姐,设计院临时有事,我要赶回去,中午吃饭我就不参加了。”

况宥真顿了顿,劝慰她:“爸说的话你别放在心上,那都不是真的。”

詹挽月笑道:“我知道,跟那个没关系,是设计院真有事。”

话说到这份上,况宥真不好再劝,可又不想让詹挽月带着心结走,转而道:“那让承止送你。”

说完,况宥真马上把不远处的况承止叫了过来,吩咐他:“挽月有事要回设计院,你送送她。”

詹挽月:“长姐,我开车来的,不用送。”

况承止抢在况宥真之前开口:“我送你。”

况宥真对他投去欣慰的眼神,附和道:“对嘛,他反正没事,正好给你当司机。”

推脱不掉,詹挽月只能应下。

两人一路沉默走到停车场。

上车后,詹挽月在导航上输入项目工地的地址。

“送我去这里。”

客气疏离的语气,况承止恍惚间以为自己是詹挽月叫的代驾。

詹挽月系上安全带,见况承止坐着没动,避开他打量自己的视线,淡声说:“你有事就去忙,不用送我。”

况承止看着她,试探道:“你没别的话想跟我说吗?”

詹挽月看着前方:“说什么?”

况承止停顿片刻,说:“我没料到况博元会冲你来,他说的那些话让你难堪了,抱歉。”

詹挽月“嗯”了一声,事不关己的模样:“没关系。”

况承止眉心微蹙,心里跟堵了块石头似的。

他反问詹挽月:“这样你都觉得没关系?”

詹挽月偏头看了况承止一眼:“不然呢?你都没料到了,又抱歉了,我还能怎么样?”

“你在生气?”

“没有。”

詹挽月催促他:“你到底送不送我?不送就下车,我赶时间。”

况承止被詹挽月云淡风轻的态度搞得火大。

裙子不在乎,被当众羞辱也没关系。

合着跟他相关的一切都无所谓。

两相对比,一时恼怒跟况博元动手的他就像个小丑。

况承止什么都不再说了,系上安全带,冷脸当代驾。

快到目的地的时候,詹挽月突然让况承止靠边停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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