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来得及回答，‘香菜吃小兔’的粉丝全都涌入了沈星漫的直播间。
沈星漫的直播间瞬间被负面评论霸屏。
网友一：「玩不起就别玩！装什么呢！说好了输了关美颜，扭扭捏捏，做作！」
网友二：「大家别骂了，人家是颜值主播，有偶像包袱！不像我们小兔，可爱不做作！」
诸如此类的评论刷屏直播间，沈星漫才瞄了一眼，便听见宁柔咒骂脏话：“他妈的，这群‘小可爱’，没看到直播间上面的‘无美颜’三个字啊！”
某音的直播间关闭所有美颜滤镜，会有‘无美颜’提示。
也不知道是宁柔声音太大还是直播间观众都听到了，沈星漫的粉丝开始反击：「没看到提示啊？‘温柔月’天生丽质，关闭美颜你们都以为没关！笑死人了！别太嫉妒了！」
渐渐地跑过来刷屏的粉丝全都溜了，弹幕评论这才恢复了和谐。
沈星漫扬眉道：“小兔。”
才说了个名字，‘香菜吃小兔’立刻讪笑道：“不好意思啊月月姐，我没看到‘无美颜’提示，错怪你了，都是我不好，大家不要跑去月月姐直播间刷屏了，会给别人带来困扰！”
‘香菜吃小兔’边说边拿余光瞄评论，也许是看到沈星漫的粉丝跑过去骂人，‘香菜吃小兔’委屈道：“月月姐，你粉丝来骂我了，你不管管吗？”
沈星漫淡淡道：“大家都消消气，直播间图一个高兴。我们继续第二轮PK吧。”
手机震动了一下，屏幕亮起。
宁柔：「这轮先关闭礼物，下一轮我再喊大哥大姐过来刷礼物。」
开什么玩笑，沈星漫卸了妆还是女神，前两个惩罚对沈星漫来说不痛不痒，反而还能圈一波颜粉，但是最后这一个惩罚就太羞辱人了，只要赢第三轮就好了。
沈星漫了然，操作屏幕关闭了直播间礼物功能。
管理员在屏幕上发送了通知，粉丝们都纷纷表示配合。
第二轮PK开始，‘香菜吃小兔’直播间直接以压倒性的胜利，整个屏幕都是红色进度条。
‘香菜吃小兔’一看，道：“月月姐，我给你刷点礼物吧？你直播间的大哥大姐怎么不给你刷啦？怎么这么惨呀？”
沈星漫：“你比我厉害，我就不让他们破费了。”
‘香菜吃小兔’：“月月姐，我不是故意让你输的，我也没想到我的粉丝这么有实力，让你难堪了，你明明长得比我好看，还要输给我两局，这局你输了我不让你卸妆就是了。”
‘香菜吃小兔’说完，直播间的粉丝跑过来刷屏：「玩不起就别玩！」
沈星漫语气冷淡：“我没说不接受惩罚，愿赌服输，再跑过来惹是生非我就拉黑了。”
‘香菜吃小兔’立刻道：“大家不要过去啦，月月姐输了游戏不高兴了！”
沈星漫：……
PK结束，沈星漫拿来了卸妆乳。
她平时直播化的都是淡妆，都是宁柔亲手帮她化的妆，在学校里几乎素颜，偶尔有活动才化妆。
抹了卸妆油，她直播间进来了不少观众，沈星漫拿了湿巾，对准了镜头，一点点擦拭了脸上的卸妆油。
露出来一张素净的脸。
没有美颜滤镜，灯光打下来，细细的毛孔也清晰可见。
‘香菜吃小兔’：“哎哟，难怪月月姐这么淡定，原来是天生丽质，人家长得就是漂亮，真让人羡慕，不像我！长得一般，原生家庭还……唉！”
‘香菜吃小兔’低着头捧着心口噘着嘴。
对面直播间的粉丝又涌了进来：「故意显摆美貌让别人难怪自卑是吧？不要脸！」
沈星漫放下湿巾，道：“对，我故意的，怎么了？”
沈星漫说完，直播间的粉丝也硬气了，纷纷回怼，直接骂跑了对面涌进来的粉丝。
沈星漫嗓音转为柔和：“大家不要为了不值得的人生气了，看直播图一场开心。”
‘香菜吃小兔’一听，嘴巴刚一动，沈星漫打断她：“好了，我们开始第三场PK吧。”
开始PK，沈星漫关闭了对面的麦克风，打开了礼物功能。
仅十秒，沈星漫直播间的蓝色进度，迅速碾压‘香菜吃小兔’直播间。
前面一场压抑许久的大哥大姐，在这场直播纷纷送上了嘉年华，一口气十几个。
沈星漫站起身弯腰一个个感谢送礼物的粉丝。
‘香菜吃小兔’瞪大了眼睛，似乎才反应过来，看着对面狂刷的礼物，‘香菜吃小兔’红了眼睛，居然当着直播间粉丝的面哭了起来。
听不到声音，只看到‘香菜吃小兔’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好像还在控诉什么，哭得脸上的妆也花了。
哭完半分钟，对面直播间的红色迅速追了上来，五秒后直接碾压了蓝色进度条。
‘香菜吃小兔’直播间又迅速被礼物特效霸屏。
宁柔捧着手机，叹为观止：“她的粉丝画像都是女粉丝，挺多未成年的，居然这么能刷礼物，虽然女粉的钱好赚，这也太好赚了吧？”
要知道‘温柔月’的账号，宁柔一直维持着几位大哥大姐，都是上海北京等大城市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是开公司的老板，她们直播间做了一年入账七位数，都靠着这些大哥大姐。
对面的红色进度条涨势凶猛，沈星漫的心一点点往下沉。
对面直播间人多势众，她直播间刷礼物的粉丝也不过百来号人，礼物没停过也被红色进度条死死压着。
宁柔操作手机，在直播间怂恿大哥大姐刷礼物，可不过半分钟，大哥大姐都有些力不从心了。
‘香菜吃小兔’一看，还有最后十几秒钟，‘温柔月’的直播间被她压倒了一大半，除非有个大哥能一口气刷六位数，不然不可能赢了，她立马喜笑颜开。
“对不起啊月月姐，我又赢了，你要不要去煮个红薯，等会好给我们表演一下？”
‘香菜吃小兔’对着麦克风道：“大家想不想看‘温柔月’大美女姐姐放屁？想的扣1！”
PK进入倒计时，沈星漫心如死水，没有表现在脸上，宁柔却是情绪失控了，直接红着眼睛咒骂。
“什么人啊这是！这么恶趣味！她丫的就是没安好心！故意的！好一出东坡先生与蛇！忘恩负义的狗东西！要不是你，她还能火起来？火了居然来刁难你！臭婊子！”
宁柔骂得难听，沈星漫倒是没生气，只是心疼宁柔。
“直播间的人形形色色，总有一些人喜欢哗众取宠。”
宁柔抹眼泪，把脸偏过去：“我倒是不介意，我做都可以，只是我不想看着你受委屈，被这种人戏弄——啊？啊啊啊啊！”
宁柔说着，突然瞄到了手机，哭腔变成了尖叫。
PK倒计时的最后十秒，所有人都以为尘埃落定，‘温柔月’必输无疑。
突然进来了一个匿名观众，送出了鲲鹏万里！
不是一个，是一口气十个。
鲲鹏万里是某音直播间最贵的礼物，只有高等级的用户才有资格送出。
宁柔的尖叫声回响在室内，直播间的观众也彻底沸腾，眼看着蓝色嗖地一下迅速压倒了红色，红色只剩下一点点的进度条，整个屏幕铺满了蓝色进度条！
PK结束！
‘温柔月’胜利！
回到直播间，满屏滚动着‘大哥牛B’。
沈星漫操作手机，点开了榜一的头像。
ID是一个黑色的小点点字。
头像是黑色的。
沈星漫眼皮一动，心砰砰跳了两下。
‘香菜吃小兔’眼神呆滞，直愣愣盯着手机屏幕。
礼物特效播放结束，沈星漫摁着心口位置，鞠躬感谢：“谢谢宝宝的礼物，太感谢了。”
沈星漫坐回椅子上，点开了‘香菜吃小兔’的麦克风，道：“结束了。”
‘香菜吃小兔’足足半分钟才回过神来，迅速红了眼睛，道：“月月姐，你……你是不是故意的呀？”
沈星漫扯了扯嘴角，没有了一开始的客气：“我没有这个实力，也没有这个心思，前两局我输了心服口服，这个惩罚是你提出来的，愿赌服输，请吧。”
对面直播间跑过来一些粉丝，还没开骂，就被直播间的粉丝刷屏：「愿赌服输！玩不起就别玩！」
沈星漫看了眼电脑屏幕，轻轻转动了两下电竞椅，“大家别为难小兔了，等会小兔就要哭了。”
‘香菜吃小兔’狠狠瞪了沈星漫一眼，仅短暂一秒，恢复了可怜楚楚的模样，道：“这个惩罚不好吧……”
“是不太好。”沈星漫作沉思状，思考片刻道：“我忘了是谁提出来的了，小兔你记得吗？是谁提出来了这个惩罚？”
屏幕那头的少女脸色一变。
直播间的看客也瞬时反应过来：「哭什么？装什么白莲花？自己提出的惩罚，输了又不愿意，对方输了倒是兴高采烈！你是麻袋吗你，这么能装！」
看到这条弹幕，‘香菜吃小兔’紧咬了下唇，缓慢又不情愿站起身，“我先去准备一下。”
等了五六分钟，‘香菜吃小兔’拿着一盘红薯回来了，脸颊上有一个巴掌印：“刚刚我烤红薯被妈妈打了，我妈骂我吃什么烤红薯，对不起啊让你久等了，月月姐。”
说完，故意把脸凑向了屏幕。
赫然五个巴掌印，清晰可见。
宁柔啧啧声：“简直就是抖音互联网卖惨第一人，装可怜真是母猪胸罩——一套又一套！”
沈星漫弯了弯唇，“小兔，你不是在宿舍吗？”
屏幕那头变得安静。
宁柔指着手机屏幕，“笑死人了，刚刚粉丝还在刷‘心疼妹妹’，这会全都安静了，满屏的哈哈哈哈！”
宁柔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香菜吃小兔’脸上露出尴尬的表情，胡乱扒拉了两口红薯，不知道用哪个部位发出声音，眼神闪躲，“这样行了吗？月月姐。”
沈星漫扬唇，“那就这样了，我还事，拜拜。”
沈星漫关闭了连麦，看眼时间，已经是傍晚时分，手机里还有陈妍打来的未接电话。
“不好意思各位，我有事先关直播了，我们改天见，谢谢大家今天的捧场，十分感谢！”
沈星漫关闭了直播间。
宁柔第一时间冲过来，摁住她肩膀：“我靠！这个大哥是谁啊啊啊啊！IP居然也是北京的！”
沈星漫被宁柔晃了两下，眼前一阵晕眩：“我也不知道，你私聊看看？”
宁柔摁着手机：“已经私聊了！这种一口气出手十几万的大哥！必须要维系一下感情啊！说不定是哪个高富帅！还能发展一下！”
沈星漫仔细思考了两秒：“这个就没必要了。”
宁柔突然凑近她：“怎么，还对周屿池念念不忘？我不许你再想着周屿池，可惜周教授结婚了，不然你和周教授在一块都比和周屿池在一块让我好受！”
沈星漫干笑了两声，拿起手机站起来：“朋友来找我了，我先走了。”
陈妍的车开到了小区楼下，沈星漫坐进车内：“不好意思，刚刚有点事，在忙，没看到你电话。”
陈妍：“不着急，老板也才刚下班。”
沈星漫下车时看到那台红旗已经停在了花园，她走进去时听到周以晴和周京臣的说话声。
“新婚第一夜过得怎样？你没弄哭我家漫漫吧？”
也不知道是被外头风雪吹的，还是干燥的有些上火，沈星漫嗓子里痒痒的，轻轻咳嗽了两声。
客厅内的长辈都看了过来。
周京臣抬眸。
沈星漫脸颊红红，白嫩纤细的手捂着下半张脸，因为抬起手臂的动作，身上的线条展露无遗，紧身的羊毛衫和牛仔裤将身材弧度勾勒得流畅优美。
周京臣长腿交叠。
有节奏敲击的手指，节奏微乱。
晚饭一桌子一大半都是沈星漫爱吃的菜，周爷爷夹了一颗四喜丸子进沈星漫碗里：“京臣敢欺负你，就跟爷爷告状，爷爷向着你，保证收拾这家伙，绝不会让你受半分委屈。”
沈星漫颔首应是，撩眸看了一眼身边的男人。
周京臣执着筷子的手十分有力又漂亮。
咬了一口四喜丸子，美味在唇齿蔓延，复杂的味道如同沈星漫此刻复杂的思绪。
周家祖上军阀出身，周爷爷在德国也念的军校，平日里严肃，不苟言笑，对她格外温柔纵容，但也仅仅是对她，平时对待周屿池也是十分严厉，周屿池再纨绔，到了周爷爷面前也要乖乖立正站好。
想到宁柔发来的，照片上周京臣对那个女人笑得温柔。
沈星漫咀嚼的动作变得缓慢。
“还吃丸子吗？最后一个啦？”周以晴夹了最后一个四喜丸子，递到沈星漫眼前。
沈星漫摇头道：“不吃了。”
今天的四喜丸子不合她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