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年底刚随魏宸州回宫,还未正式册封。
皇后让苏菱暂时待在坤宁宫,等候过几日圣旨下达。
这是给苏菱做脸,太子没理由不同意。
在坤宁宫住的几天,苏菱每日都能看到后宫众嫔妃到皇后的坤宁宫晨昏定省。
有一次,苏菱正好瞧见怜嫔正在被人刁难。
起初,苏菱并不知道那是怜嫔,因为她的衣着打扮实在是不像。
严格来说,那天的怜嫔穿得比宫女还要寒碜。
带头刁难怜嫔的人,是仗着自己有点背景的贤妃郑氏。
郑氏入宫多年膝下无子。
又没有景元帝的宠爱,心理一直有些扭曲。
不敢得罪其他人,就逮着懦弱胆小、没什么根基的怜嫔欺辱。
“你一个宫女凭什么诞下皇子。”
“要不是你不安分,勾引了皇上,就凭你一个姿色平平的宫女,怎么能爬到这个位置。”
以上就是苏菱当天听到的原话。
郑贤妃说话口吻极其熟练。
可想而知,以上那些话已经说了不少次。
怜嫔原本也是奴婢,生性懦弱。
被怎么辱骂都不发一言。
最后还是被郑贤妃一句话给激起了几分气性。
郑贤妃道,“诞下大皇子又怎么样,皇上子嗣众多,又怎么会将一个下贱宫女的生的孩子当回事。你身份低贱,你的孩子自然也低贱。”
“贤妃,霖儿是皇家血脉,我不许你这么说。”
就是这句话彻底激怒了早就没有理智的贤妃。
她让人上前打怜嫔,一堆人欺负一个柔弱的女人。
下手还极其狠。
所有人对怜嫔避之不及。
唯有苏菱,实在看不过去。
在那种情况下对怜嫔伸出援手。
并且在郑贤妃的警告之下还无畏地直视她。
“这位娘娘,臣女在家中,常听爹娘教诲,魏为国姓,大褚是魏氏的天下,魏姓是最尊贵的姓氏。”
“不管大皇子生母是谁,单凭他的姓氏,就不是我们平民百姓能够企及的,又何来低贱一说。”
这些话,正好被闻讯赶来的魏霖州听到了。
当时魏霖州并不知道苏菱是谁,他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很久很久。
后来,他找人去打听,等有消息时,苏菱已经正式册封为太子良媛。
或许刚开始只是念念不忘。
后来不知怎么的,每次听到她的消息,他都会驻足。
渐渐的,他越来越没法控制。
但是她是太子的女人。
他大概这辈子只能这样看着她了。
“不敢承殿下的谢,我只是正好瞧见,说了实话而已,殿下不必放在心上。”
苏菱也没想到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了,魏霖州还会记得这么清楚。
她纯粹是看不惯。
那日她若是没有出声,按照郑贤妃那架势,就敢将怜嫔打死。
曾经生活在法制社会。
她还做不到眼睁睁看着一个人死在自己眼前。
太血腥太残忍。
魏霖州怎么可能不放在心上。
在这皇宫中多少人,都对他们母子避之唯恐不及。
从小到大,他见惯了欺凌。
苏菱是唯一一个站出来说他血脉尊贵,并且宁愿得罪人也要帮他母妃、维护他的人。
连翠看看天色,在旁边越发着急。
往常的时候她们已经回了东宫。
苏菱已经喝完了补药,按照习惯小歇了。
没想到今天会在御花园里边碰见大殿下。
御花园中耳目众多,太子殿下人又不在宫中。
若是让人瞧见小姐跟外男,站在这里说话,难保不会传出闲话。
可她一个奴婢怎么开口催促主子。
苏菱不会怪罪。
这大殿下该觉得栖阳殿的奴婢没有规矩了。
“本殿府中还有事情就先出宫了。”
魏霖州从小在这宫廷中长大,懂得流言蜚语有多害人。
他自己倒是不在意,可是她不行。
走了两步又停下。
“你有孕在身还是不要在外边逗留太久的好。”
苏菱微愣了一下:“谢殿下。”
魏霖州颔首,这下真的走了。
连翠上前,“主子,咱们该回去了。”
“嗯,走吧。”
走过拱门时,连翠眼尖忽然看到不远处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
她凑近苏菱,“主子,那个人好像是太子妃身边的海公公。”
苏菱蹙了蹙眉,却并不在意。
“不管别人,我累了,咱们赶紧回去。”
走到东宫门口,正好碰上要去寻人的小路子。
“哎呦,良媛主子,您可算是回来了。”
苏菱觉得好笑,“路公公这是火烧眉毛了?”
小路子知道苏菱在打趣自己。
能博这位主子一笑,是他的福气。
“可不是吗良媛主子,太子爷走时可是千叮咛万嘱咐,若是回来见您少了一根头发,我们可是都要受罚的。”
“那你要不要来数数我有没有掉头发?”
小路子忙道,“奴才哪敢呐。”
“好了,你安心吧。”
“我不过是在御花园中多逗留了片刻,不用大惊小怪。”
小路子心想,不是我要大惊小怪,是殿下看的紧啊。
关于苏良媛的作息饮食,可是每日都有人跟太子殿下汇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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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清楚了,是大殿下跟苏菱?”
“奴才看得一清二楚,那御花园中的确实是大殿下跟苏良媛。”
魏霖州跟苏菱?
那魏霖州,看似温润,实则却很冷。
几次见了她这个太子妃,顶多也就是打声招呼。
他有什么话能跟苏菱说?
诸葛玥越想越觉得奇怪。
“那你可听清他们说了什么?”
海公公摇头,“大殿下带了奴才,苏良媛也带了丫鬟,奴才不敢离太近。”
“他们说话时,那些奴才丫鬟可都在?”
“都在。”
诸葛玥似乎有些失望。
她挥挥手,“你先下去吧。”
海公公应声退下。
云嬷嬷倒是没想到太子妃竟然让人在监视苏良媛。
她的心里不赞同。
“太子妃,您忘记了当初珠儿那件事了吗?”
“在这东宫没什么能瞒得过殿下,您别做糊涂事。”
诸葛玥心下一紧。
“本宫知道,本宫就是克制不住。”
“殿下不是不在宫中吗,嬷嬷放心吧,我有分寸。”
“如果我真想对她做什么,就不会只让人监视她了。”
“在殿下回来之前,我就不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