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纪晚卿喝口水清清嗓子,吓得纪建国和苏秀一个哆嗦,立刻低下头安静啃馍。
“我记得,今天是厂里发工资的日子对吧?”纪晚卿问。
纪建国噎了噎:“今天工作加班晚了,没来得及去领。”
纪晚卿:“嗯,明天领了记得把钱交过来,这个家还是要我管着才像个样子。”
“……”纪建国在心里恨得咬牙切齿!
想说过了今晚看你怎么嚣张,但一想到聂大师说的保密,便暂时忍下这口恶气,含糊应了。
吃完饭,纪晚卿筷子一丢就是个甩手掌柜。
把那些在家屁事不干就知道耀武扬威的男人学了个十成十。
等人离开餐桌,纪鑫宝迫不及待拿手里的糙面馍去蘸盘子底剩下的肉酱汤。
酸酸甜甜!好好吃!
以前参与这项活动的还有其他人,只是纪建国想着今天事情就能了解,便没做这么没皮没脸吃贱人剩菜的事。
吃完饭,苏秀洗碗,纪小柔任劳任怨给纪晚卿烧洗澡水,纪建国则早早收拾好猫在自己房间里,期待十一点快点到来。
七十年代几乎没有夜生活。
聂有根避着巡逻队来到钢厂家属楼,静悄悄爬上三楼。
“布谷——布谷——”
门外传来暗号,纪建国激动地蹿起来,蹑手蹑脚来到客厅,静悄悄把大门打开。
“妖物在哪儿?”聂有根低声问到。
纪建国心中大定,瞧瞧大师这称呼,多精准啊,可不就是妖物么!
“在那间屋子。”他朝那边指了指。
聂有根点点头,手里拿起一根迷香,点燃后悄悄从门缝下面伸进去。
“过来举着,我去布置法器。”
“好好!”纪建国连忙过来蹲下,心中汹涌澎湃激动不已!
把厉鬼驱走后,他不但要狠狠揍她一顿,还要把全部的钱拿回来!
前些天看她顿顿大鱼大肉,纪建国心里面简直在滴血!
这年头票数都是有限的,小贱人一定是花钱换了肉票,这半个月估计花进去一百块都不止!
他和苏秀一个月的工资就被她一张嘴给造完了!
客厅里,聂有根有模有样摆上火盆、铜铃、龟壳、铜钱、阴阳符、招魂幡等家伙事儿。
苏秀、纪小柔和纪鑫宝也早早得了信,在厨房里静悄悄躲着。
等纪建国手里的迷香燃完,聂有根刚好布置妥当。
两人对视一眼,聂有根掏出铁丝撬门。
“咔嚓——”
随着一声细微锁芯转动,房门打开了。
两个成年男子蹑手蹑脚走进房间,发现床上的身影一动不动,才渐渐放下心来。
“我去拿绳子。”纪建国激动道!
苏秀发现纪晚卿被迷晕了,飞快地冲过来,翻箱倒柜地找家里的存款存折!
殊不知,床上的凸起只是纪晚卿察觉有迷香后,故意放的障眼法。
她站在房间阴暗角落幽幽地看着,纪建国兴高采烈拿绳子过来捆人,伸进被子里才发现触感不对。
“啊——”一声惨叫贯彻云霄。
聂有根赶紧开灯,床上的怪物吓得他倒抽一口冷气。
遭了。
装神弄鬼这么多年,头一回在河边湿鞋,撞见真东西了!
而纪建国一想到自己刚刚还摸了这个怪物,吓得两眼一翻直接吓晕过去。
哦,对了。
为了让床上睡着人的感觉更真实,纪晚卿拿的是空间里还没来得及处理的,和自己身形差不多的丧尸尸体。
嗯。
乍然看见确实挺硬核的。
聂有根浑身哆嗦,手脚并用往外跑,被纪晚卿一个投掷砸倒。
苏秀听见动静想回头,同样被她一个手刀敲晕。
“大晚上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被吵醒的左邻右舍咒骂几句才渐渐熄了声。
纪小柔抱着纪鑫宝在厨房瑟瑟发抖,抬头看见纪晚卿拿着绳子过来。
“你,去把他们几个捆起来。”
纪小柔颤颤巍巍接过绳子,看到聂大师栽倒在地上两眼一黑。
完了。
高人来都制不住这个厉鬼,他们家是真完了!
检查发现捆得还挺结实的,纪晚卿把纪小柔和纪鑫宝也给捆上:“今天晚上给我老老实实的,我一晚上不想动两次手。”
纪鑫宝胆怯地点点头,立刻闭眼装睡。
纪小柔想做个明白鬼,壮起胆子气若游丝道:“你、你不是纪晚卿,你到底是谁?”
纪晚卿哼笑一声,慢条斯理道:“我当然是纪晚卿,不过之前那个已经死在你床底了,你还不知道吗?”
夜晚风很凉,可伴着这句话就没由来让人感觉出一股阴寒之意。
纪小柔哆嗦着闭上眼,害怕得连指尖都在发抖。
“哼。”纪晚卿轻哼一声。
她说的可是实话。
为了防止纪建国和这个黑老头半夜苏醒起来串口供,纪晚卿顺手拿布条把他们嘴堵了。
再把苏秀丢回卧室,才伸个懒腰回屋睡美容觉。
纪建国胆子可真大啊。
她原本打算奴役他们两年,先把他们折磨得和原主一样,命都要没了的模样再说。
谁知人家还觉得在她这儿过得不够苦,非要去革委会的监狱里试试命硬不硬。
啧啧。
那她也只好满足咯。
第二天一大早,天刚微微亮。
纪晚卿利用空间,趁纪小柔和纪鑫宝熟睡,神不知鬼不觉把他俩身上的绳索收进去,然后慌慌张张跑到派出所,被值班的公安拦下:“这位同志,怎么了?”
她一双欲说还休的眸子泪眼朦胧,抓住值班公安的手臂激烈地喘息着,半晌才缓过来:“我、我要报案!”
值班公安眼神一棱,立刻问:“发生什么事?”
恢复气色的纪晚卿再也不是半个月前黄皮干瘦的小丫头,她泫然欲泣哭出声,捂住脸庞一副很纠结的模样。
值班公安一看这小姑娘这么漂亮,还哭得这么伤心,心中已然有些不好的猜测,连忙去叫了搭档值班的女警。
不一会儿,纪晚卿身边就围了正好赶来上班的警察同志们。
“小姑娘不要怕,现在是新社会,所有犯罪分子都逃不出法律的制裁。”温柔女警官轻声安慰着,给了纪晚卿坦白的力量。
她抽泣道:“我爸、我爸不知道从哪儿认识了个骗子,非说我是什么妖邪,要做法事驱逐我呜呜呜……”
嚯哟!
现在革委会闹这么厉害,居然还有人顶风作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