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山冲出房间，直奔父亲所在的主院。
院门口已经聚集了不少族人，见马山到来，纷纷让开道路。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愤怒和担忧——家主马啸天是马家的顶梁柱，若是倒了，马家必然大乱。
“山长老来了！”
“山长老，家主他……”
马山一言不发，推开房门。
房中，三位长老都在，还有几个家族供奉。床榻上，马啸天脸色惨白，口缠着厚厚的绷带，隐隐有血迹渗出。他的气息微弱，时断时续，显然伤得极重。
“父亲！”马山冲到床前，声音发颤。
马啸天勉强睁开眼睛，看到儿子，挤出一丝笑容：“山儿……别担心……为父……死不了……”
“谁的？”马山声音冰冷。
大长老马振山沉声道：“袭击者黑衣蒙面，实力极强，至少是凝气九重巅峰。护卫拼死抵抗，也只伤了他一条手臂。”
“一条手臂……”马山眼中闪过寒光，“够了。”
他取出几瓶疗伤丹药，都是青元殿中得到的二品丹药，对治疗内伤有奇效。小心地喂父亲服下后，马啸天的脸色明显好转，气息也稳定了许多。
“父亲，您先休息，剩下的事情交给我。”马山为父亲盖好被子，转身看向三位长老，“把当时的情况，详细说一遍。”
二长老马振海道：“今天早上，家主收到柳家家主柳如风的邀请，说有要事相商。家主带着八个护卫前往柳家，在城东‘望月桥’遭遇袭击。八个护卫全部战死，家主拼着重伤才逃回来。”
“柳家？”马山皱眉，“柳家主怎么说？”
“柳家主已经来过，他说邀请之事纯属子虚乌有。”马振山道，“看来是有人假冒柳家之名，设下陷阱。”
马山眼神更冷。利用父亲与柳家的交情设局，这是处心积虑要置父亲于死地。
“可有线索？”
三长老马振林犹豫了一下：“护卫临死前说，袭击者用的是一套拳法，拳风刚猛，有龙吟之声……”
“《龙吟拳》？”马山立刻想到了一个人——赵轩！
鲁国皇室秘传的《龙吟拳》，拳出如龙吟，威力惊人。而赵轩，正是修炼此拳的佼佼者！
“三皇子……”马山握紧拳头，指甲嵌入掌心，鲜血渗出。
“山儿，不可冲动！”马振山连忙道，“若真是三皇子所为，此事牵扯太大。我们马家虽然今非昔比，但还不足以与皇室抗衡！”
马山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大长老说得对，此事需从长计议。但父亲的仇，不能不报。”
他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的夜色：“三位长老，家族事务就拜托你们了。我要出去一趟。”
“你要去哪？”马振海问。
“找证据。”马山淡淡道，“若真是赵轩所为，他一定留下了蛛丝马迹。”
“我陪你去！”马洪从门外走进来，他得知家主遇袭的消息后，第一时间赶了回来。
马山看了他一眼，摇头：“你留下来，保护家族。我一个人行动更方便。”
不等马洪再说什么，马山已经消失在夜色中。
……
望月桥位于青云城东，是一座横跨护城河的石桥。此时桥上一片狼藉，石栏断裂，桥面坑坑洼洼，血迹斑斑。城卫军已经封锁了现场，但看到马山出示的客卿长老令牌后，还是放他进去了。
马山蹲下身，仔细检查每一处战斗痕迹。
“拳印深三寸，边缘光滑，确实是《龙吟拳》的特征。”他低声自语，“但光凭这个还不够。”
他从储物戒中取出一个小玉瓶，倒出一些白色粉末。这是青元子笔记中记载的“显影粉”，可以显露出十二个时辰内残留的灵力痕迹。
粉末撒下，桥面上立刻浮现出淡淡的光影。其中八道光影微弱杂乱，是护卫们的灵力残留。一道光影强大但紊乱，是父亲的。还有一道光影，强大而霸道，散发着淡淡的金色——这是《龙吟拳》独有的灵力特征！
“果然是赵轩！”马山眼中寒光闪烁。
但他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继续检查。显影粉的效果只有一刻钟，他必须尽可能收集更多证据。
在桥边的草丛中，马山找到了一块破碎的黑布，应该是袭击者蒙面用的。布片边缘有血迹，很可能是护卫临死前伤到了袭击者。
马山小心地将布片收好，又在桥下的河岸边，发现了一个深深的脚印。脚印边缘有金色的灵力残留，与桥上的那道霸道光影一模一样。
“受伤的手臂，金色的灵力，龙吟拳……”马山冷笑，“赵轩，你以为蒙着面就没人知道是你了吗？”
他正要离开，忽然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气息迅速接近。
“来得正好。”马山眼中闪过意，站在原地等待。
一道金光从天而降，落在桥头，正是赵轩！他身后还跟着四个身穿金色铠甲的护卫，都是凝气七八重的修为。
“马山？”赵轩显然很意外，“你怎么在这里？”
“我在找袭击我父亲的凶手。”马山冷冷道，“三皇子殿下，不知你深夜来此，所为何事？”
赵轩脸色一沉：“本皇子行事，需要向你解释吗？”
“当然不需要。”马山道，“不过，我父亲今天在这里遇袭，袭击者用的正是皇室秘传的《龙吟拳》。不知殿下对此有何解释？”
“放肆！”一个金甲护卫怒喝，“你敢怀疑殿下？！”
赵轩抬手制止护卫，冷笑道：“马山，你父亲遇袭，本皇子也很遗憾。但《龙吟拳》虽然是我皇室秘传，却也并非无人会。说不定是有人偷学，故意嫁祸皇室。”
“偷学？”马山嗤笑，“《龙吟拳》修炼需配合皇室独有的‘龙气’，外人就算偷学到招式，也发挥不出威力。而袭击者的拳法中，龙气浓郁，分明是正统传承！”
赵轩脸色微变：“你……”
“而且，”马山从怀中取出那块黑布，“袭击者被护卫所伤，留下血迹。不知殿下可否让在下检查一下您的左臂？”
赵轩下意识地捂住左臂，但随即意识到这个动作等于承认，又连忙放下。
“马山，你好大的胆子！”他怒道，“本皇子千金之躯，岂是你能检查的？！”
“不敢让检查，就是心虚。”马山步步紧，“三皇子殿下，我马家虽小，却也不是任人欺凌的。今之事，若不给个交代，我马山就算拼上这条命，也要讨个公道！”
“就凭你？！”赵轩气极反笑，“一个凝气八重的小子，也敢威胁本皇子？来人，给我拿下！”
四个金甲护卫同时出手，四把金色长枪刺向马山！
马山不闪不避，青元剑出鞘。
“青元第七式，剑破苍穹！”
这是他刚练成的《青元剑诀》第七式，威力远超第六式。剑光如虹，瞬间斩断四把长枪，余势不减，将四个护卫全部震飞！
“凝气九重？！”赵轩瞳孔一缩。
短短一个月，马山竟然又突破了！这等修炼速度，简直骇人听闻！
“现在，轮到你了。”马山剑指赵轩，“赵轩，伤我父亲，今我要你血债血偿！”
“狂妄！”赵轩怒喝，浑身金光大盛，一拳轰出，“龙吟九天！”
一条金色龙影从他拳中冲出，张牙舞爪地扑向马山。这一拳的威力，已经达到了筑基期的门槛！
马山眼神凝重，但他没有退缩，反而迎了上去。
“吞天噬地，给我吞！”
他张开双臂，任由金色龙影撞入怀中，同时运转《吞天诀》，疯狂吞噬龙影中的能量！
“找死！”赵轩大喜。他的龙气至阳至刚，普通修士敢硬接，绝对会被震碎经脉。
但下一刻，他的笑容僵住了。
金色龙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化作精纯的能量被马山吸收。而马山不仅没有受伤，气息反而更强了！
“这不可能！”赵轩失声惊呼。
“没什么不可能。”马山咧嘴一笑，鲜血从嘴角流出——硬接这一击，他确实受了伤，但在吞噬天赋的作用下，伤势迅速恢复。
“现在，该我了。”
他一步踏出，瞬间出现在赵轩面前，青元剑刺出！
这一剑，快如闪电，直取赵轩咽喉！
赵轩想要闪避，但马山的速度太快，他本来不及反应。
“住手！”
一声大喝传来，一道金光从天而降，挡在赵轩身前。
“铛！”
青元剑刺在金光上，发出金铁交鸣之声。马山被震退三步，抬头看去，只见一个身穿金袍的老者挡在赵轩身前。
这老者鹤发童颜，气息深不可测，赫然是筑基中期修为！
“皇叔！”赵轩惊喜叫道。
金袍老者冷冷看着马山：“小辈，敢对皇子下手，你想造反吗？”
马山握紧剑柄，咬牙道：“他伤我父亲在先！”
“可有证据？”金袍老者问。
“证据在此！”马山取出黑布和显影粉，“袭击者用的《龙吟拳》，留下金色灵力痕迹，且左臂有伤。三皇子左臂的伤，就是最好的证据！”
金袍老者看了一眼赵轩的左臂，眉头微皱：“轩儿，怎么回事？”
赵轩脸色一变：“皇叔，我……”
“闭嘴！”金袍老者呵斥，转向马山，“小友，此事可能有些误会。这样吧，老夫做主，赔偿你马家十万灵石，此事就此揭过，如何？”
“十万灵石？”马山冷笑，“我父亲的命，就值十万灵石？”
“那你待如何？”金袍老者眼神转冷。
马山深吸一口气：“我要赵轩公开道歉，并自断一臂！”
“不可能！”赵轩怒道。
金袍老者也摇头：“小友，得饶人处且饶人。十万灵石不少了，不要得寸进尺。”
“得寸进尺？”马山笑了，笑容冰冷，“你们伤我父亲，还说我得寸进尺？好，很好！既然如此，那就不死不休！”
他转身就走，毫不拖泥带水。
金袍老者眼神闪烁，最终没有阻拦。
等马山走远，赵轩才咬牙道：“皇叔，为何放他走？以您的实力，他易如反掌！”
“蠢货！”金袍老者骂道，“你以为了他就没事了？青阳老道已经盯上我们了，刚才若是动手，他必然手。到时候事情闹大，对皇室声誉不利。”
“那就这么算了？”赵轩不甘。
“算了？”金袍老者冷笑，“怎么可能？这小子的天赋太过妖孽，若不能为我皇室所用，就必须除掉。不过，不能明着来……”
他低声对赵轩说了几句，赵轩眼睛一亮：“皇叔高明！”
……
马山回到马家时，天已微亮。
他没有回自己的院子，而是直接来到父亲房中。马啸天服了丹药后，伤势已经稳定，正在沉睡。
马山在床边坐了许久，轻轻为父亲掖好被角。
“父亲，您放心，这个仇，孩儿一定会报。”他低声道，“赵轩，皇室……我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起身离开房间，马山看到马洪等在门外。
“查到什么了？”马洪问。
“是赵轩。”马山将望月桥的事情说了一遍。
马洪脸色凝重：“皇室……这下麻烦了。”
“麻烦？”马山冷笑，“是他们麻烦才对。马洪，我要你做一件事。”
“你说。”
“从现在开始，全面收缩家族产业，所有族人不许单独外出。”马山道，“另外，加强家族防御，把库存的阵法全部用上。”
“你要……”马洪想到什么，脸色一变。
“他们不会善罢甘休。”马山眼中寒光闪烁，“下一次，来的就不是一个凝气九重了。我要让他们知道，马家不是软柿子，想捏就捏！”
马洪深吸一口气：“我明白了。家族这边交给我，你放心。”
“多谢。”马山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是两人第一次如此心平气和地说话。经历过这么多事，马洪对马山的态度已经从嫉妒变成了敬畏，甚至有些佩服。
马山回到自己的小院，进入青元殿。
时间紧迫，他必须在皇室下一次出手前，突破到凝气九重！
“赵轩，皇室……”他盘膝坐下，开始疯狂修炼，“你们等着，我会让你们后悔今天的所作所为！”
青元殿中，时间飞速流逝。
外界一天，殿中十天。
当马山再次睁开眼睛时，他的气息已经强大到令人窒息。
凝气九重，成了！
而且不是初入九重，而是九重巅峰，距离筑基只差一步！
“还不够。”马山眼神坚定，“我要筑基！”
他从储物戒中取出那三颗筑基丹。
是时候，冲击筑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