荏苒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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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想起这位爷往日的”杰作”,两个丫头心有余悸。

自打进了墨竹院,每逢贾决兴起下厨,

总要闹得鸡飞狗跳。

如今她俩早达成共识:

绝不能让三爷碰锅铲。

“你这丫头竟敢质疑本公子的厨艺,待会儿做的饭菜你可得全包了。”

小红闻言顿时涨红了脸,慌忙辩解道:”三爷,您做的饭菜晴雯也爱吃的,我可不敢独占。”

晴雯在一旁气得直跺脚,暗骂小红不够义气。

好事从来轮不到她,偏要拉自己垫背。

“三爷,我这就去请柳二嫂来做饭。

您这般金贵的身子,怎能进那油烟之地?”晴雯为躲过这顿”佳肴”,绞尽脑汁找借口。

贾决神色稍霁,细想晴雯所言不无道理。

如今既得系统相助,安心享乐便是,何必自找麻烦。

小红见主子兴致渐消,连忙帮腔。

二人好说歹说,总算劝住了贾决下厨的念头。

午膳过后,贾决装模作样捧起书卷。

这年头消遣实在匮乏,读书不过权宜之计。

墨竹院里,他百无聊赖地翻了几页,忽又惦记起系统所赐的签到奖励。

“小红,去取套茶具来。”

小红领命而去。

这年头饮茶是风雅事,家家都备着茶具,贾决自然也不例外。

只是他素来不爱此道——对穿越前的青年来说,可乐才是快乐水。

念及此,贾决不禁怅然,不知此生能否再尝到那滋味。

好在有系统在,总算留个念想。

趁丫鬟不备,贾决从系统背包取出雪夜玲珑茶。

小红捧着茶具回来时,晴雯已识趣地备好热水。

茶叶现世的刹那,满室异香扑鼻。

小红与晴雯不自觉地闭目沉醉,光是这香气就令人飘飘欲仙。

贾决虽也微醺,晃了晃脑袋便清醒过来,瞧着两个丫头迷醉的模样忍俊不禁。

他自顾自地沏茶,茶香愈发馥郁。

走到二人跟前轻叩其额:”醒醒,尝尝爷的新茶。”

“好香!”两女异口同声,端起茶盏一饮而尽。

贾决则慢条斯理地细品。

晴雯学着他的样子轻啜,顿觉百味回甘。

“三爷…”小红委屈巴巴地开口,”方才喝得太急,能再赏一盏么?”

晴雯立刻瞪眼:”牛饮之人,糟蹋好茶!”

眼见又要吵起来,贾决揉着太阳穴道:”别闹,待会儿给你们玩个新鲜物件。”

两人顿时眼睛发亮。

上次三爷做的小玩意儿就很有趣,不知这次又有什么新奇主意。

贾决提笔在纸上勾画,图形却古怪得很。

说椅无腿,似床非床,看得两个丫头一头雾水。

约莫半个时辰后,摇椅的雏形跃然纸上,虽笔法粗糙,倒也形神兼备。

贾决展开图纸对两人说:

“你们去府里寻个木匠,照这图样打造出来。”

“罢了,还是将木匠唤到院里来,我亲自盯着他做。”

小红听完吩咐,转身就跑。

虽不知是何物,但定是件有趣的东西。

不多时,小红带着个面相憨厚的仆人进来。

贾决直截了当,命木匠按图制作。

晌午时分,三把摇椅已摆在墨竹院中。

小红好奇地往椅上一坐,因用力过猛险些栽倒。

“三爷救命!”

她在摇椅上大呼小叫。

贾决未加理会,进屋沏了壶玲珑茶,让晴雯搬了张桌子到院里。

午后暖阳下,贾决轻晃摇椅,不时啜饮清茶。

慵懒渐渐漫遍全身,不觉有些昏昏欲睡。

缕缕茶香在院外飘散。

恰逢贾宝玉与林黛玉经过墨竹院。

嗜茶的黛玉敏锐地捕捉到这股幽香。

林黛玉琼鼻微动。

执帕回首对宝玉道:

“可嗅到特别香气?光是闻着就令人神清气爽。”

宝玉闻言也嗅了嗅。

确有一股清冽芬芳萦绕四周,却辨不出是何香气。

此时院中,贾决已在摇椅上昏昏欲睡。

小红与晴雯亦是如此。

小红暗自感叹,论起享受,无人能及这位爷。

黛玉携宝玉在院外徘徊。

最终确认异香源自眼前院落。

她赧然问道:

“这是谁的院子?”

黛玉入府仅一年,只认得贾府几位要紧人物。

宝玉思索片刻方想起:

“是贾决那懒汉的住处。”

他对贾决唯一的印象,便是其丫鬟晴雯生得极美。

至于其他,作为贾母心尖肉的他从不关心。

黛玉闻言轻蹙蛾眉。

但对这异香实在好奇难耐。

终于鼓起勇气推开院门。

宝玉见黛玉推门,恼怒地瞪向院内。

这贾决有何能耐,竟一日之内两次引得林妹妹注目?

随黛玉入院,眼前景象令她一怔。

三人各躺在一把无腿的奇特长椅上。

旁边桌上茶具中,青烟袅袅,异香扑鼻。

贾决在椅上酣睡,浑然不觉有人进来。

宝玉见状也呆住了。

这是何物?

这贾决倒会享乐。

摇椅轻晃,映着午后暖阳。

光是看着就令人昏昏欲睡。

这般新奇玩意,自己竟没有。

宝玉暗下决心,定要央求贾母也置办一套。

黛玉见贾决不理睬,俏脸微红。

寄居贾府一年,她早已养成谨小慎微的性子。

终究是外姓人,纵有外祖母疼爱,行事也处处留心。

正欲离去,忽闻一道温润嗓音传来。

“林妹妹和宝兄弟来了。”

“方才有些倦意,未曾留意,快请进。”

黛玉轻拢鬓边青丝,抬眸细看。

只见一位温润如玉的少年正立在门前望着自己。

这般冒昧前来,黛玉不觉微垂螓首。

宝玉见林妹妹这般情状,只道是贾决欺她。

他大步上前,挡在贾决身前。

黛玉见宝玉已走过去,

也低首随行。

贾决望着宝玉身后那抹倩影,含笑转身吩咐晴雯:

“晴雯,再取套茶具来,今日要与宝兄弟、林妹妹品茗。”

晴雯闻言暗自着恼。

方才正要入眠,偏被这不速之客搅扰。

此刻睡意全消,却也不敢在外人前拂了三爷颜面。

见晴雯起身,宝玉直直盯着她瞧。

贾决见状面色微沉。

他比宝玉年长一岁,身量也高些。

上前挡在宝玉面前,似笑非笑道:

“宝兄弟屋里已有如许多 ,可莫要贪看他人。”

虽面带笑意,语气却透着冷意。

宝玉听出话中警告,脸色顿时难看。

只是碍于黛玉在场,不便发作。

这贾府混世魔王,除了贾政背着老太太训斥几句,何曾受过这等闲气?

贾决却浑不在意。

自得了系统,宝玉这般只会在姊妹堆里厮混的纨绔,早不放在眼里。

以他三流武者的身手,若去边关效力,

回来少说也能挣个爵位。

只是戍边辛苦,暂且不作此想。

三人闲谈片刻。

晴雯捧来茶具。

见贾决取出玲珑茶,黛玉眸中一亮。

原来方才异香竟是此茶。

看他行云流水的茶艺,黛玉心中又添几分敬意。

昔日在姑苏时,她常为嗜茶的父亲烹茶,

耳濡目染间,也养出几分茶癖。

不想今日在荣国府能品到这般上品。

清茶入口,恍若置身云山雾海,

又觉灵台清明,不由暗叹世间竟有此等仙茗。

宝玉见黛玉沉醉,也举杯牛饮。

却尝不出什么滋味,

转头催促道:

“林妹妹快些,老太太还在荣庆堂等着呢。”

正沉醉茶香的黛玉被扰,蛾眉微蹙:

“怕是姊妹们等急了罢。”

“你自去寻她们顽,让我在这府里哭死便了。”

说着执帕轻拭眼角。

贾决看得称奇。

不愧是林怼怼,

这眼泪来得真快。

宝玉被说得面红耳赤。

见林妹妹泪落如珠,

急得摆手道:

“林妹妹误会了,我是见天色将晚……”

话出口方觉不妥。

此刻分明是日影西斜的好时辰。

宝玉此刻真是慌了手脚。

黛玉的泪珠儿扑簌簌直往下落,看得贾决心中不忍。

他上前劝道:”林妹妹,宝兄弟定是无心的。

你是老太太的心尖肉,若在我这儿哭坏了身子,老太太知道了可要责骂我的。”

宝玉赶忙顺着贾决的话接茬。

过了半晌,黛玉才止住哭泣。

贾决见她梨花带雨的模样,不禁莞尔,指着摇椅道:”站了这许久,妹妹且来歇歇罢。”

黛玉望着那躺椅,一时踌躇不定。

宝玉见她不哭了,心头一松,大剌剌往摇椅上一坐,谁知用力过猛,竟仰面摔了个四脚朝天。

小红见状大惊失色。

宝玉在府里何等金贵,若让老太太知道他在三爷这儿摔着,定要怪罪。

黛玉见宝玉这副狼狈相,破涕为笑。

泪痕未干的俏脸上绽开笑靥,恍若雨后新荷,连贾决都看得怔住了。

“哎哟!三哥这椅子好生古怪,分明是害人的玩意儿!”宝玉爬起来,孩子气地轻踹了椅子一脚,反倒让摇椅又晃了起来。

贾决含笑落座,轻轻摇晃着身子,抿了口清茶,好不惬意。

黛玉迟疑片刻,也学着坐下,不一会儿便露出慵懒神色。

晴雯在旁气得涨红了脸,这本该是她的好时光,倒让林姑娘占了先。

小红却抿嘴偷笑,觉得三爷与林家 倒是般配。

日影西斜,三人先后醒来。

宝玉恋恋不舍地摸着摇椅,贾决会意,命小红将椅子送给宝玉的小厮带回去。

宝玉得了新玩意,晚膳后便美滋滋地躺在椅上摇晃。

谁知贾政阴沉着脸进来,见他这副纨绔模样,顿时火冒三丈。

“孽障!整日不读书,专在这些奇技淫巧上下功夫!”贾政抬脚就踹,摇椅一歪,宝玉滚落在地。

“父亲息怒!儿子方才温过书的……”没了贾母庇护,宝玉只得连连告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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