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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监控里那张跟我一模一样的脸，我心态崩了。
“不可能……这不可能……”
我整个人从椅子上站起来，审讯椅被我带得哐哐撞在墙上。
张锋没有制止我。
他只是冷冷地看着。
“别演了。”
他把那个装着润唇膏的证物袋扔在我面前。
“DNA比对也是你，林晓，证据确凿。”
我双手撑在桌上，指甲抠进木头缝隙里。
张锋开始整理桌上的卷宗，准备移交检察院。
他动作很大，一不小心，一张照片飘落到了地上。
刚好落在我脸旁边。
那是道具组实习生小刘的头部特写。
那个被处理过的后脑勺，刻上五角星的头骨。
我盯着那张照片。
那个切面……
等等。
我把脸贴在地上，眼睛死死盯着那个骨头切面。
太均匀了。
真正的骨头是有骨小梁的，那是像海绵一样的网状结构。
但这照片上的切面……
我做了十年道具，这种质感我闭着眼都能认出来。
那种细微的颗粒感，那种过于规整的纹理……
“这不是人头！是假的！”我猛地从地上弹起来。
张锋动作一顿，皱眉看着我：“又想耍什么花样？”
“你看切面！那是高密度发泡胶！是道具！”
我冲过去抓起照片，手指戳在上面，
“我是做道具的，这东西我接触了十年！真正的头骨切开会有骨髓，会有空隙，这种颗粒度是只有进口的模型发泡胶才有！”
张锋眯起眼睛，捡起照片。
“法医鉴定过了，上面有生物组织。”
“皮肉是真的！但骨头是假的！”
我的语速越来越快，“有人在真的头皮里塞了发泡胶头骨！为了掩盖真正的死因，或者那个人根本没死！”
张锋毕竟是刑警队长。
他立刻拿起放大镜，对着照片看了很久。
时间一秒一秒过去。
突然，他的脸色变了。
在骨头的一条极细微的裂缝里，有一根透明的线，那是用来固定模具的。
“如果头是假的……”张锋抬起头，眼神变得锐利，“那小刘就没死！”
“对！”
我大喊，“算上我，现场有12个人！还有一个人活着！”
脑子里那些零碎的细节突然全部串联起来。
我猛地想起那个指证我的老道具师。
那个唯唯诺诺，瘫在地上的老头。
“那个老张也是假的！”
我抓住张锋的手臂，“老张有严重的风湿性关节炎，膝盖里打了钢钉，根本弯不下去！”
“他平时连蹲厕所都做不到，可刚才在现场，他是盘腿坐在地上的！”
“真的老张如果做出那个姿势，膝盖骨早就碎了！”
张锋脸色剧变。
他一把抓起对讲机，冲向门口：“封锁休息室！扣住那个老头！”
审讯室的大门被撞开。
两个警察冲进来架起我。
当我们冲进休息室的时候，里面早已人去楼空。
只有窗户大开着，冷风灌进来，吹得窗帘乱舞。
张锋冲到窗边往外看，骂了一句脏话。
然后他看到了垃圾桶。
里面有一张皱巴巴的脸。
那是一张高精度的硅胶面具，上面甚至植入了真实的白发和胡茬，制作工艺极其精良。
张锋从垃圾桶里拎起那张面具，手指捏得发白。
真正的老道具师，恐怕早就成了这出戏的牺牲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