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大峰笑道,“多亏你帮忙。”
“客气什么,先把行李放下。
我带你们去办手续。”
刘立东说,“宿舍都安排好了,今天先安顿,明天正式上班。”
忙完报到事宜已是傍晚。
蒋大峰夫妇跟着后勤人员去往分配的新居。
刘立东返回医务室,这才想起傻柱的托付。
“钱护士,听说你有个妹妹?”
刘立东问道,“年纪多大了?可曾许配人家?”
钱护士眼睛一亮:“我正想给妹妹说媒呢,没想到刘科长也有这心思。”
“我妹妹今年十八,长得标致,刚找到工作……”
“等等,不是我。”
刘立东连忙摆手,“我有对象了,是帮人打听的。”
“这样啊。”
钱护士顿时泄了气。
“是一食堂的何雨柱托我问的。”
刘立东摸了摸鼻子。
“何雨柱?一食堂没这人啊,我常在那儿吃饭,都熟。”
钱护士满脸疑惑。
“就是傻柱,傻柱本名何雨柱!”
刘立东无奈解释。
“傻柱?!”
钱护士翻了个白眼,“就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让他趁早死心!”
“那人傻里傻气的,二十四五岁长得像四五十岁。”
钱护士说话毫不留情。
“长相是着急了点,但叫傻柱不代表真傻。”
刘立东辩解道,
“他其实挺精明的。”
“还不傻?全厂谁不知道他帮别人养老婆孩子!”
钱护士嗤之以鼻,“自己亲妹妹饿得跟竹竿似的。”
刘立东惊讶道:“这事怎么传开了?”
“傻柱是被坑了,现在醒悟过来。
不然我也不会替他打听。”
“算了吧,就冲他那年纪长相也不配。”
钱护士态度坚决。
“这倒是,要知道你妹妹才十八岁,我也不会开这个口。”
刘立东笑着摇头。
“刘科长的对象是谁啊?真有福气。”
钱护士八卦之心又起。
“以后你就知道了。”
刘立东笑道,“我先出去一趟。”
他要去三十米外的公厕。
这处厕所主要供办公楼人员使用,虽然每层都有卫生间,但多数人仍习惯来此。
公厕设计考究,蹲位上方有顶棚,雨天如厕不必打伞。
水泥台面呈斜坡设计,对面墙边设有一排小便池。
刚到厕所门口,就听见许大茂在里面吹嘘:“信不信由你,我马上要娶千金 ** 了。
那模样,啧啧……”
刘立东立刻明白,许大茂听信了自己散布的消息,正在同事面前炫耀。
“混账东西,看我不让你在粪坑里打滚。”
刘立东暗自咬牙。
这时有人质疑道:“就你许大茂?一张驴脸,刚转正的放映员,人家图你什么?”
“爱信不信,走着瞧!”
许大茂恼羞成怒,“我要是娶了娄晓娥,就在这粪坑里打滚!”
刘立东面无表情地走进公共厕所,背对着许大茂等六七人开始解手。
他站立的位置距离许茂约莫四米远。
许大茂见到刘立东时心里发怵——这可是差点一脚踹死傻柱的狠角色。
而他自己不过是被傻柱当沙包揍的货色。
更别提刘立东还是个科长,想整治他易如反掌。
最要命的是,眼下他正盘算着撬对方墙角追求娄晓娥。
“怕什么!”许大茂暗自鼓劲:”只要娶到娄晓娥就能平步青云,到时候刘立东算个什么东西!”想到这里,他狠狠吐掉嘴里的烟头,抓起报纸准备擦屁股。
此时刘立东已整理好衣物准备离开。
许大茂刚侧身去擦屁股,突然感到有股无形力量将他往后推。
后方正是粪坑,他惊慌失措想要稳住身形,却还是歪斜着栽进了粪坑里。
“活见鬼了!”泡在粪水里的许大茂百思不得其解。
** 的,哪来的怪力?
周围人纷纷避让。
当许大茂顶着满身 ** 爬出粪坑冲向水龙头时,宣传科同事讥笑道:”哟,许大茂你这牛皮吹得,真滚粪坑了啊?”
“滚 ** !”许大茂边冲洗边骂。
四月的自来水冻得他直哆嗦。
围观人群很快被张科长驱散:”都散了吧,还想不想吃午饭了?小王去拿套新工装,费用记许大茂账上!”
这桩糗事传播速度快过刘立东的脚步。
他刚迈进医务室,钱护士就兴奋地凑上来:”刘科长听说了吗?许大茂掉粪坑……”
“打住!”刘立东打断道:”马上到饭点了。”
午饭时分,刘立东正热着自带的馒头和红烧鱼。
贾张氏婆媳突然闯入,秦淮茹赔着笑解释:”实在不好意思,我们趁午休送东旭回家,能先开点药吗?”
刘立东皱眉盖上饭盒。
贾张氏盯着食物直咽口水:”你天天吃这么好,分我们点咋了?我这还没吃……”说着就要往办公室里挤。
“砰!”刘立东重重关上门。
秦淮茹气得直跺脚——这老虔婆见着吃的连正事都忘了。
贾张氏的止痛药所剩无几,想到这她心里直发慌。
刘立东打开药房小门时,贾张氏想跟进去。
“别进来,在窗口等着。”刘立东满脸嫌恶,”砰”地关上门。
他取出六粒消炎药装进纸袋,从窗口递出:”一天两粒,吃完就好。”
“刘科长,再开瓶止痛药吧。”秦淮茹背着贾张氏,朝刘立东抛媚眼扭身子。
“呵!”刘立东冷笑,”贾东旭用不着止痛药。
赶紧走,少来这套!”
秦淮茹脸上挂不住,她的招数居然失灵了。
转念一想,刘立东肯定知道药是给贾张氏的,怎么可能给?
刘立东锁好药房出来,贾张氏立刻嚷起来:”公家的药凭什么不给?我们就要止痛片!”
“刘科长,帮帮邻居怎么了?”秦淮茹凑上前。
刘立东顿时警觉——现场就他们三人,若秦淮茹扯破衣裳,贾张氏就地打滚,这流氓罪名可就难洗清了。
“站住!”刘立东厉喝,”想耍花招?尽管试试!老子先宰了你们,再把棒梗剁成肉酱!”
他眼中杀气如有实质,吓得婆媳俩腿软。”没…没有的事!”秦淮茹结巴道。
“滚!”
贾张氏连滚带爬逃出去,秦淮茹慌忙跟上。
见她们走远,刘立东抹把冷汗:”好险!这年头没监控,被诬陷就完了。”
下午四点下班,刘立东带着渔具直奔红星幼儿园。
娄晓娥推着新自行车正和小萱说话。
“哥哥来啦!”小萱蹦跳着挥手。
“小娥等久了?”刘立东笑着问。
“刚到。”娄晓娥眼波流转。
安顿好小萱,三人骑车前往附近小河。
河边早有个身影——闫埠贵提前溜出来钓鱼,已收获五条半斤鲫鱼。
见刘立东带着崭新自行车过来,他酸得直嘬牙花子。
刘立东撒下窝料,暗中发动念动力。
五点半前,他钓起一斤鳜鱼和五斤胖头鱼。
闫埠贵看得眼红:”怎么他总能钓到大鱼?”
“嘿嘿,老子开挂你学不来。”刘立东暗笑。
收拾渔具时,闫埠贵急忙凑来想蹭运气。
突然”扑通”一声——他站得太靠边,连人带桶栽进河里。
好不容易爬上岸,鱼获全随水桶沉没了。
“真 ** 见鬼了。”
闫埠贵浑身湿透,冻得直打颤。
刘立东憋着笑摇摇头,和娄晓娥骑车离开。
这里距离四合院已经很近。
两人刚在大门口下车,闫埠贵就赶到了。
可他们都愣住了——院子里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嚎声。
“出什么事了?”闫埠贵惊疑道,赶忙跑回去换衣服。
刘立东带着娄晓娥来到中院,只见贾家门前贴着白纸——这是家里死人了!
再看贾张氏和秦淮茹哭得死去活来,显然贾东旭没了。
刘立东让娄晓娥带小萱进屋,朝憋笑的傻柱招手:”柱子,怎么回事?”
“贾东旭本来不该死啊!他的伤都……”
傻柱终于憋不住,笑得像朵狗尾巴花。
“跟伤口没关系,他是撞树上死的。”傻柱幸灾乐祸道,”事情是这样的……”
原来易中海趁午休用平板车送贾东旭回家。
贾张氏空着手跟在后面,秦淮茹吃力地拎着锅和煤球——这些东西没法放车上。
从轧钢厂到四合院有个长坡。
易中海费劲把车拉上坡顶,想喘口气再走。
下坡时贾张氏突然来劲了:”一大爷,换我来拉会儿。”
这坡有三百米长,下了坡拐个弯就到四合院。
可贾张氏不是拉车,而是推着车往下冲,想早点回家吃饭。
“慢点!慢点!”易中海在后面大喊。
刚爬上坡的秦淮茹吓得扔下东西就追。
此时平板车已经失控,带着贾张氏狂奔。
车上的贾东旭惊恐大叫。
要搁平时他早跳车了,可现在动弹不得。
最可恨的是贾张氏见势不妙,居然撒手不管——怕自己被带倒。
等易中海和秦淮茹追到时,平板车已冲出路面,撞树翻车。
易中海怒不可遏,揪住瘫坐在地的贾张氏就是两耳光:”你还有脸坐着?快去看看东旭!得赶紧送医院!”
他真想掐死这老虔婆。
贾张氏就是个灾星,有她在准没好事。
“送就送呗,”贾张氏满不在乎,”摔一下又死不了人。”
这话让易中海怀疑贾东旭是不是亲生的。
他踹了贾张氏一脚,急忙往坡下跑。
还没到地方,就听见秦淮茹撕心裂肺的哭声。
“淮茹怎么了?东旭伤口裂了?快送医……东旭啊!”易中海看到秦淮茹怀里的贾东旭,一屁股坐地上嚎啕大哭。
贾东旭双眼圆睁,口鼻流血,额头有个大凹坑——正是撞树所致。
这一下直接要了他的命。
傻柱绘声绘色讲完,得意道:”公安来看过了,认定是意外。”
“灵堂都搭好了,一大爷差点跟着贾东旭一块走。”
刘立东摇头叹息世界的修正力。
他明明救了贾东旭,却还是逃不过这一劫。
看着傻柱眉飞色舞的样子,刘立东知道这小子完了。
注定要被秦淮茹当血包吸一辈子,最后惨死桥洞。
本想拉傻柱一把,现在白费功夫。
贾东旭一死,小寡妇秦淮茹在傻柱眼里可比什么都香。
“刘科长,我去贾家看看。”傻柱笑道,”对了,许大茂今天那事儿也挺逗,您听说了吧?”
“打住,我还想吃饭呢。”刘立东赶紧摆手。
“这倒挺有意思。”
傻柱乐呵呵地说。
这时许大茂拎着酱油瓶从外面回来,显然是刚去供销社打了酱油。
“许大茂,我有个事儿想请教你。”
傻柱开口道。
“你能憋出什么好话?一边待着去!”
许大茂脸色难看。
“嘿,许大茂你这是皮痒了吧?”
傻柱眼睛一瞪,吓得许大茂心里发虚,“我就是想问问,你掉进粪坑的时候,有没有趁机尝两口?”
许大茂气得眼睛通红,瞥见娄晓娥正站在刘立东家门口,一脸嫌弃地望着这边。
院子里的人几乎都到齐了,还有不少外院的人也在看热闹。
“傻柱,我跟你没完!”
许大茂像抓武器似的举起酱油瓶,想砸向傻柱的脑袋,却忘了瓶里装满了刚打的酱油,而且瓶口没塞紧。
这一抬手,酱油哗啦啦浇了他满头满脸。
看到许大茂狼狈的样子,傻柱笑得直不起腰,院子里的人也哄堂大笑,气氛瞬间欢快起来。
但在这笑声中,却夹杂着贾家两个寡妇的哭声,显得格外刺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