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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青云宗的新方案试行到第十天,效果开始显现。

第一个明显变化:医堂空了。

那些因过度修炼而受伤的弟子,在充足的休养和“工伤补偿”的安抚下,陆续康复。更重要的是,没人再为了刷时长而拼命了。

第二个变化:修炼场的人流从“全天爆满”变成了“错峰出现”。

有弟子清晨练剑,汲取朝阳紫气;有弟子午后静坐,感悟天地韵律;甚至还有弟子半夜溜到后山,说是“月华对剑意有特殊滋养”。

第三个变化,也是最让林悠悠惊讶的——

青云宗内开始流行一本手抄小册子,名叫《修仙时间管理术:如何在六时辰内完成十时辰的修炼效果》。

作者署名:“时间管理大师·青云子”。

“这是什么?”林悠悠翻着青蘅带回的小册子,哭笑不得。

青蘅兴奋道:“是青云宗一个普通弟子写的!他把您那个‘有效修炼积分’拆解了,研究出好多提高效率的方法!”

册子内容确实有料:

· “剑意领悟的碎片化时间利用”:等饭时、走路时、甚至如厕时,都可以在脑中模拟剑招。

· “灵力周天的多线程运转技巧”:一边练剑一边运转基础心法,互不干扰。

· “修炼成果检验的提前准备策略”:针对每月一次的检验,提前三天调整状态,保证最佳表现。

· 甚至还有 “师长好感度速刷指南”:如何通过请教问题、主动值日等“非修炼行为”,提升综合评价分数。

林悠悠边看边摇头:“这小子…是把修仙当游戏攻略在写啊。”

“但真的有用!”青蘅说,“现在青云宗弟子平均修炼时长降到五个时辰,但有效积分反而提升了三成!那个‘青云子’自己,这个月积分排全宗第一!”

李魁在旁边插话:“而且没有一个人受伤。”

林悠悠合上册子,若有所思。

她原本的设想,只是防止弟子蛮干。没想到,居然催生出了“修仙效率学”。

“这个青云子,”她问,“什么来历?”

青蘅翻出资料:“外门弟子,父母是灵域商人,修为平平,但脑子活络。据说以前在自家铺子帮忙时,就爱琢磨怎么提高效率。”

商人出身…难怪。

林悠悠笑了:“有点意思。下次去青云宗,见见他。”

正说着,一枚传讯符急急飞来。

是青云宗宗主。

声音焦急:“林主事!出事了!灵域各处开始流传谣言,说青云宗因为改革,弟子集体懈怠,修为倒退,还有人说…说我们宗快散了!”

林悠悠眼神一凝。

来了。

舆论战。

灵域,云隐商会总部。

密室中,几个人影围坐着。

“青云宗那边,新方案效果不错。”一个声音低沉,“再让他们搞下去,其他宗门都会效仿。到时候,我们那些‘辅助修炼’的丹药、法宝,还怎么卖高价?”

另一人冷笑:“那就让他们‘效果不错’不下去。”

“怎么做?”

“简单。”那人拿起一枚留影石,“我派人混进青云宗,拍些弟子偷懒、打瞌睡的画面。再找几个‘前弟子’,控诉改革让他们修为停滞。谣言传个几天,真的也成假的了。”

“光靠谣言不够。”第三人开口,“得让考核司自己乱起来。那个林悠悠,不是有个护卫叫李魁吗?听说还在试用期。”

“你的意思是…”

“制造点‘意外’,让李魁犯错。或者更好——让他‘背叛’。”第三人声音阴冷,“林悠悠现在树敌太多,如果连身边的人都出问题,谁还信她?”

密室里响起低笑声。

“就这么办。”

天境,考核司。

谣言像野火一样蔓延。

起初只是在灵域传,说青云宗弟子“整天睡觉”“不务正业”。

很快,添油加醋的版本出现了:

“青云宗因为改革,灵石丹药发不出来,弟子都要跑路了!”

“考核司设计的方案有致命漏洞,已经害得十几个弟子走火入魔了!”

甚至还有:“林悠悠其实是魔族奸细,故意用改革毁我三界根基!”

青蘅气得直跺脚:“胡说八道!青云宗明明越来越好!”

李魁面色冷峻:“有人故意散播。”

林悠悠却很平静。

她甚至还有闲心,在整理一份《三界舆情应对指南》。

“仙子!”青蘅急道,“您不生气吗?他们这么污蔑您!”

“生气有用吗?”林悠悠头也不抬,“谣言止于智者,但三界的智者…好像不太多。”

她写完最后一笔,抬起头:“所以,得用点不太智者的方法。”

“什么方法?”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林悠悠微笑,“他们造谣,我们也造。”

青蘅瞪大眼:“啊?我们…也造谣?”

“不,我们传播‘真相’。”林悠悠纠正,“只不过,要用他们喜欢的方式。”

她铺开云帛,开始策划:

“第一,找几个口才好的仙官,去灵域各处茶楼酒肆,‘闲聊’青云宗的近况——重点突出弟子伤愈、效率提升、灵石照发。”

“第二,让青云宗弟子自己拍留影石,记录日常修炼生活,在灵域的‘仙讯通’平台发布——要自然,像随手分享。”

“第三…”她顿了顿,“找那个‘时间管理大师·青云子’,让他开个专栏,连载《修仙效率提升心得》。稿费从优。”

青蘅边记边问:“这样…有用吗?”

“比我们发官方通告有用。”林悠悠说,“人总是更相信‘偶然听到’的闲话,和‘素人分享’的日常。”

她看向李魁:“李将军,这件事你负责。带几个人去灵域,暗中保护我们的人,顺便…查查谣言源头。”

李魁点头:“是。”

“小心点。”林悠悠补充,“对方可能已经在盯着我们了。”

“明白。”

李魁转身离去。

青蘅看着他背影,忽然小声说:“仙子,李将军的试用期…还剩半个月了。”

林悠悠笔尖一顿。

“嗯。”

“您…会让他转正吗?”

林悠悠没直接回答,反问道:“你觉得他怎么样?”

“很好啊!”青蘅立刻说,“做事认真,剑术高强,还特别可靠。有他在,我觉得特别安心。”

“嗯。”林悠悠继续写,“但他自己怎么想呢?”

青蘅一愣。

是啊,李将军自己…想留在考核司吗?

灵域,某处茶楼。

李魁扮作寻常散修,坐在角落,听周围人议论。

“听说了吗?青云宗现在不行了,弟子都跑光了!”

“何止!我二舅家的三侄子就在青云宗,说这个月俸禄都没发!”

“怪不得,我说怎么最近青云宗的弟子在集市上卖法宝,原来是揭不开锅了…”

李魁面无表情地喝茶。

他身后,几个考核司的仙官,正“不经意”地聊天:

“唉,我表弟在青云宗,这个月拿了双倍灵石,说是‘效率奖金’。”

“我师妹也是,之前练功伤了经脉,宗门全包医药费,还补贴了三百灵石。现在伤好了,修为还精进了。”

“青云宗那个‘时间管理术’真不错,我偷学了几招,修炼快多了…”

他们声音不大,但足够周围人听见。

很快,有人凑过来打听:

“几位道友,青云宗真发双倍灵石?”

“那个时间管理术,能教教吗?”

仙官们“热情”分享。

李魁看着,嘴角微不可察地扬了扬。

林悠悠这招,确实高明。

正想着,他忽然感觉一道目光。

抬眼,茶楼二楼,一个戴着斗笠的人正看着他。

目光接触的瞬间,那人转身就走。

李魁放下茶钱,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

跟踪持续了三条街。

斗笠人很警觉,专挑人多的地方钻。但李魁八千年守门练出的耐性和追踪术,不是吃素的。

最终,斗笠人进了一处僻静小巷。

李魁跟进去,巷子里却空无一人。

只有地上,留着一枚玉简。

他捡起,神识探入。

里面只有一句话:

“南天门旧友,想知道当年你为何被调离吗?今夜子时,城西破庙。”

李魁眼神骤冷。

南天门…旧友?

八千年前,他初任南天门守将时,确实有几个同僚。但这么多年过去,死的死,调的调,还有谁记得他?

而且,他当年被调离…不是正常的岗位轮换吗?

他收起玉简,转身离开。

但心里,那潭死水,被搅动了。

当夜,子时,城西破庙。

李魁到的时候,庙里已经有人了。

是个黑袍人,背对着他。

“李将军,久违了。”黑袍人声音沙哑。

“你是谁?”李魁手按剑柄。

黑袍人转身,掀开兜帽。

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李魁瞳孔一缩:“…张焕?”

八千年前,南天门守将之一,他的副手。后来据说调去了灵域,再没消息。

“难为你还记得。”张焕笑了笑,笑容里却没什么温度,“八千年了,你还是老样子,像块石头。”

“你找我做什么?”李魁语气不变。

“叙旧。”张焕走近几步,“顺便,告诉你一些…你当年不知道的事。”

“什么事?”

“你以为,你当年为什么会被调离南天门?”张焕盯着他,“真的是因为‘经验丰富,不宜轻动’?”

李魁沉默。

“是因为你太‘干净’了。”张焕冷笑,“南天门那地方,看着清苦,实则油水不少。魔族偶尔‘进贡’,灵域宗门‘孝敬’,甚至天境某些大人物过路,也得给点‘方便钱’。可你呢?一分不收,还挡了别人的财路。”

李魁手指微微收紧。

“所以,他们把你调走,换了个‘懂事’的上去。”张焕继续,“这八千年,南天门守将换了七任,每一任都捞得盆满钵满。只有你,守着那点死俸禄,看了八千年云。”

他顿了顿:“你不觉得…冤吗?”

李魁抬眼:“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张焕压低声音,“现在有个机会。有人看中你的能力,想让你办件事。事成之后,灵石、丹药、甚至…调回天境核心部门,都不是问题。”

“什么事?”

“很简单。”张焕递过一枚黑色丹药,“找机会,让林悠悠服下。这药不会致命,只会让她‘修为暂失’几日。等她失去自保能力,自然有人收拾她。”

李魁盯着那枚丹药,没接。

“你为何自己不做?”他问。

“我进不了天境核心区。”张焕说,“但你,现在是她最信任的护卫之一。机会多的是。”

李魁沉默良久。

破庙里,只有风声。

半晌,他开口:“如果我拒绝呢?”

张焕笑容消失:“那当年南天门‘失窃案’的真相,可能就要公之于众了。还记得吗?三千年前,南天门库房丢了一批‘镇魔石’,至今未破案。如果我‘恰好’找到证据,证明是你监守自盗…”

他意味深长地看着李魁:“你说,天律会怎么判?”

李魁眼神彻底冷了。

“你在威胁我。”

“是交易。”张焕纠正,“要么合作,前途无量。要么…身败名裂,甚至魂飞魄散。”

他把丹药塞进李魁手里:“考虑清楚。三日后,等你的消息。”

说完,黑袍一甩,消失在夜色中。

李魁站在原地,看着手中的黑色丹药。

月光下,丹药泛着诡异的光泽。

他握紧拳,指甲几乎嵌进掌心。

翌日,考核司。

林悠悠正在看青云宗的最新报告。

新方案推行半个月,弟子平均修为提升速度,比上月快了40%。受伤率为零。

而那个“时间管理大师·青云子”,因为专栏大受欢迎,已经被灵域好几个宗门邀请去“分享经验”了。

“看来谣言不攻自破了。”青蘅开心道。

“还没。”林悠悠摇头,“只是暂时压下去了。对方不会善罢甘休的。”

她看向窗外:“李将军回来了吗?”

“还没…啊,回来了!”

李魁走进来,面色如常。

“怎么样?”林悠悠问。

“源头查到了。”李魁递上报告,“是几个收了钱的散修,在各地散布。给钱的人很谨慎,没露面,但留下的灵力痕迹…指向云隐商会。”

“又是他们。”林悠悠冷笑,“看来审计真的挖到他们痛处了。”

她看向李魁:“辛苦了。去休息吧。”

李魁点头,转身要走。

“等等。”林悠悠忽然叫住他。

李魁回头。

林悠悠看着他,忽然问:“你最近…是不是有心事?”

李魁身体微不可察地一僵。

“没有。”

“是吗?”林悠悠起身,走到他面前,“你眼神里有东西。”

她顿了顿:“试用期还剩半个月了。你有什么打算?”

李魁沉默。

“想留下来吗?”林悠悠问得直接。

李魁抬眼,看着她。

那双眼睛里,有信任,有关切,还有…他八千年未曾感受过的尊重。

在这里,他不是“南天门那块石头”,而是“李将军”。他做的事有人看见,他的意见有人听取,他甚至能参与改变三界的大事。

可他怀里,还揣着那枚黑色丹药。

“我…”他开口,声音有些干涩。

“不急。”林悠悠笑了笑,“还有时间。你好好想想。”

她拍了拍他的肩:“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尊重。但有一点…”

她看着他眼睛:“别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李魁心脏猛地一缩。

她…知道了?

不,不可能。

他压下心绪,点头:“是。”

转身离去。

背影有些僵硬。

林悠悠看着他的背影,眼神若有所思。

当夜,李魁房中。

他坐在桌前,看着那枚黑色丹药。

张焕的话在耳边回响:

“要么合作,前途无量。要么…身败名裂。”

八千年的委屈,八千年的不甘。

当年他刚任守将时,也曾满怀壮志,想守好天门,护三界安宁。

可现实呢?

同僚捞钱,上司装瞎,他一个人守着原则,成了异类。

然后被调离,被遗忘,看了八千年云。

现在,机会来了。

只要他点头,灵石、地位、尊重…都有了。

可是…

他想起林悠悠。

那个站在云台上,说“人命比灵石重要”的林悠悠。

那个在医堂里,毫不犹豫说“用回春阵,费用考核司出”的林悠悠。

那个看着他眼睛,说“别做让自己后悔的事”的林悠悠。

她信任他。

而他,要背叛这份信任吗?

李魁闭上眼。

八千年来,他从未如此挣扎过。

窗外月色清冷。

他坐了一夜。

第三天,傍晚。

张焕的传讯来了,只有两个字:

“如何?”

李魁握着传讯符,良久,回复:

“今夜子时,老地方见。”

子时,破庙。

张焕早已等在庙中,见李魁进来,露出笑容:

“想通了?”

李魁没说话,走到他面前,伸手。

张焕以为他要拿丹药,却见他手中空无一物。

“丹药呢?”张焕皱眉。

“扔了。”李魁平静道。

张焕脸色一变:“你什么意思?”

“意思是,”李魁看着他,“我不干。”

“你疯了?!”张焕厉声道,“你不怕身败名裂?!”

“怕。”李魁说,“但更怕变成你们这样的人。”

他转身要走。

张焕冷笑一声:“你以为,你走得了?”

破庙四周,突然亮起数道黑影。

至少六人,修为都不弱。

李魁停步,手按剑柄:“果然有埋伏。”

“最后一次机会。”张焕声音冰冷,“要么合作,要么…死在这里。”

李魁拔剑。

剑光如雪。

“那就来吧。”

同一时间,考核司。

林悠悠正在写报告,腰间玉佩忽然发烫。

她低头,看到玉佩上的暗纹在快速闪烁——是玄宸的紧急传讯。

内容:“李魁有危险,城西破庙。速去。”

林悠悠霍然起身。

“青蘅!通知巡查司,城西破庙,紧急支援!”

她抓起一件外袍,直接冲了出去。

青蘅在后面喊:“仙子!您一个人太危险!”

“来不及了!”

林悠悠召出飞剑,破空而去。

破庙中,战斗已到白热化。

李魁以一敌六,剑光纵横,但对方显然有备而来,配合默契。

他身上已添了几道伤口,鲜血染红衣襟。

张焕站在外围,冷笑:“李魁,何必呢?为了那个林悠悠,值得吗?”

李魁一剑逼退两人,喘息道:“值不值得…我自己知道。”

“冥顽不灵!”张焕挥手,“杀了他!”

六人齐上。

李魁咬牙,正要燃烧精血拼死一搏。

忽然,一道清亮的声音从庙外传来:

“这么多人打一个,不太公平吧?”

众人一惊。

只见林悠悠持剑站在庙门口,月光洒在她身上,竟有几分凛然之气。

张焕瞳孔一缩:“林悠悠?你怎么…”

“我怎么知道?”林悠悠走进来,微笑,“因为李将军,从来就不是一个人。”

她看向李魁:“没事吧?”

李魁摇头,眼中却闪过复杂情绪。

她…真的来了。

张焕脸色阴沉:“既然你自己送上门,那就一起收拾了!”

他一挥手,六人转向林悠悠。

李魁急道:“林主事快走!他们目标是你!”

“走不了。”林悠悠平静道,“而且,我也不想走。”

她举起一枚玉符,注入灵力。

玉符亮起,破庙四周突然升起透明的屏障。

“这是…”

“空间封锁符。”林悠悠说,“从君上那儿顺的。现在,谁也走不了了。”

她看向张焕:“正好,我也有些问题,想请教你。”

张焕咬牙:“杀了她!”

六人扑上。

李魁想挡,却见林悠悠不慌不忙,又从袖中掏出一把…豆子?

她将豆子撒出,口中念念有词。

豆子落地,瞬间化作数十个金甲力士,挡在她身前。

“撒豆成兵?!”张焕惊愕,“你怎么会这种上古术法?!”

“藏书阁借的。”林悠悠实话实说,“虽然只能维持半刻钟,但…够用了。”

金甲力士与六人战成一团。

林悠悠走到李魁身边,递过一瓶丹药:“疗伤的。”

李魁接过,却没吃,只看着她:“您…早就知道?”

“猜到一点。”林悠悠说,“你这两天状态不对。加上云隐商会最近动作频频,不难联想。”

她顿了顿:“但我相信,你不会真的害我。”

李魁喉咙发紧。

“为什么?”

“因为你眼神里有挣扎。”林悠悠看着他的眼睛,“真正想害人的人,眼神是冷的。而你的眼神…有温度。”

李魁低下头。

半晌,他说:“对不起。”

“不用对不起。”林悠悠拍拍他肩,“你最后的选择,对得起自己,也对得起我。”

她看向战场。

金甲力士时间快到了,开始消散。

但那六人也被消耗得差不多了。

“该收网了。”林悠悠说。

话音未落,庙外传来破空声。

巡查司的人到了。

数十道流光落下,将破庙团团围住。

张焕面色惨白。

完了。

回到天境,已是黎明。

李魁的伤口已包扎好,站在考核司院中,等待发落。

林悠悠走来,看着他:“想好了吗?”

李魁跪下:“属下隐瞒不报,险酿大祸,请主事责罚。”

“是要罚。”林悠悠说,“罚你…转正后俸禄减半三个月,如何?”

李魁一愣,抬头。

“怎么,嫌轻?”林悠悠挑眉,“那罚你去幽墟,给寒渊真君当一年猪倌?听说他最近对伙食要求越来越高…”

李魁嘴角抽了抽:“不…不用了。”

他迟疑道:“您…还让我转正?”

“为什么不?”林悠悠反问,“你通过了最难的考验——良心的考验。这样的人,我为什么不留?”

她扶他起来:“不过,有件事你得说清楚。当年南天门失窃案,到底怎么回事?”

李魁沉默片刻,道:“那批镇魔石…是张焕监守自盗。我当时发现端倪,但没证据。他怕我查下去,就设计把我调离,还留了伪证,随时可以栽赃给我。”

“原来如此。”林悠悠点头,“那现在,该翻案了。”

她看向东方,天边已泛起鱼肚白。

“明天,我会把这件事报给君上。还你一个清白。”

李魁眼眶微红,深深一揖:“谢…主事。”

“别谢太早。”林悠悠笑道,“转正后,活儿更多。尤其是现在,云隐商会狗急跳墙,后面还有硬仗要打。”

她顿了顿:“怕吗?”

李魁挺直背脊:“不怕。”

“很好。”林悠悠点头,“那去休息吧。明天开始,你就是考核司正式的护卫长了。”

“是!”

李魁离去,脚步比来时轻快许多。

林悠悠看着他背影,笑了笑。

然后,她看向手中的一枚玉简——是从张焕身上搜出的。

里面记录了云隐商会与天境某些人的往来账目。

其中一个名字,让她眼神微凝。

“果然…是你啊。”

她收起玉简,看向初升的朝阳。

新的一天,新的战斗。

而这一次,她手里有了更多的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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