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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屋子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原本疯狂滚动的恶意弹幕，也短暂而诡异的停顿了。
几秒钟后，几条小心翼翼的弹幕试探性地浮出：
“……等等，抗癌药？”
“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刚才那个袋子上，确实写的是靶向药……”
苏以薇僵在原地，脸上浮现出巨大的茫然和恐惧。
她像是无法处理眼前的信息，颤抖地指向沙发上虚弱不堪的我，声音干涩：
“你……你说的是她吗？苏婉…我妈妈……”
社区志愿者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我，似乎对我们的家庭状态感到困惑。
“是的，就是这位苏婉女士，之前亲自到社区，出示了所有诊断证明，才把抗癌药申请下来的。你们作为直系家属，怎么会不清楚她的病情呢？”
他的语气带着一丝责备，随后又职业化地补充道：
“这个药的效果比较明显，但副作用可能也很大，一定要按时服用，并且密切观察服药后的反应。如果有严重不适，要及时联系医生调整方案。”
说完，他再次看了一眼这诡异的屋子，转身离开了。
关门声轻轻响起，却像重锤一样敲在所有人心上。
沈睿眼神躲闪，不敢再看镜头。
徐青青脸色煞白，悄悄地将自己隐到了镜头之外。
而就在这时，直播的弹幕彻底爆炸了。
但这一次，风向发生了惊天逆转。
“我的天啊……这根本不是什么控制狂母亲，这是一个时间所剩无几的妈妈，在拼尽最后力气安排女儿的未来啊！”
“我早就想说了！阿姨的脸色根本就不是化妆，那是病容！我之前发了一条‘阿姨是不是有什么隐情’，瞬间就被骂我的弹幕淹没了！”
“我们……我们是不是都在助纣为虐？这个女儿，她一直在亲手凌迟她的妈妈！”
“我哭了，我今天到底都说了些什么混账话……”
“主播！你看看你妈妈！你看看她啊！”
苏以薇极其艰难地转动脖颈，目光终于再次落回到我身上。
我经历了一整天的打击，强撑了许久的身体已到了极限。
我看着她震惊而空洞的眼神，心中一片悲凉。
我试图从沙发上站起来，可刚一动，眼前骤然一黑。
世界在我眼前天旋地转。
在意识彻底陷入黑暗之前，我最后看到的，是苏以薇那张褪尽血色的脸。
正不顾一切地向我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