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这次射猎会设在锦州城东的清风原畔,那里地势平坦开阔,远有山林可藏猎物,近有溪水绕田,最适合设靶围猎。
正值初春,江南烟雨初歇,薄雾微散之时,野花初绽,芦苇轻摇,一派闲适又不失山野野趣的景致。
这场射猎会由锦州几位商贾与地方官员联名筹办,既是春猎消遣,也是为来年商路结盟、政商往来打前站。
锦州知府李大人仍是东道主之一,笑容满面地招呼宾客。
除此之外,锦州布政司下属各县的主事、判官也都前来观礼,还有几位名声在外的盐商粮户应邀而至,衣香鬓影,热闹非常。
马车内。
沈绯樱乖巧的坐在江惟晏的身旁,睁着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他。
面前的人端坐在位子上,一如那日夜晚,闭目养神。
灰色的披风羽毛轻轻刷在轮廓分明的下颌线,五官优越,能清晰的感觉到少年意气。
鸦羽般的长睫动了动,随后缓缓睁开,看向少女。
“一直盯着我作甚?”
“公子好看,当然要多看了。”
她由衷赞赏。
江惟晏一声冷哼,听不出来是什么意思。
正巧此刻马车一个颠簸,沈绯樱被晃的朝他方向偏了偏,轻‘哎’一声。
“小心。”
低沉的声音短促的响起。
一只热掌圈在细腰上。
她顺势便靠在江惟晏的怀里,下巴搭在那价值不菲的毛领上。
他似有些无语的瞥了一眼怀中少女,目含警告。
现在沈绯樱已经将他的部分性子摸了个清楚,虽然有些警告意味,但无视就好。
“公子,我有些冷,抱一抱吧。”
她声音甜腻,又朝他怀里钻了钻。
“冷?那你等会跟在我的马后跑几圈。”
沈绯樱听后,抬眸惊讶的看向他,却见他眼底的薄笑,便知道他在打趣。
胆子更大起来,带着些控诉的轻轻揪住他的衣襟:“舍得吗?我这身子弱,累了可要公子背回来。”
江惟晏长这么大从来没见过如同面前女子一般脸皮厚的人。
看来那日在宴席上选他,当真是本性使然。
胆子真大。
他屈指勾起光洁的下巴,带着檀香的热气都喷洒在那红润的唇上。
“敢让我背,你的胆子真不小。”
沈绯樱乖乖的任他抬着,甚至还更过分的将身子朝他的怀里靠了靠。
顿时,江惟晏浑身都有些僵硬。
那一抹柔软此刻隔着春日不算太厚的衣裳,贴在他的胸膛。
十分清晰的美好触感。
他喉结滚了滚,瞧着面前少女的眼眸更加黑沉。
也没忍着,下一秒,便低着头吻向那红润的唇,似乎要攫取满含的甜香。
一日不见,似乎更有章法。
属于他的清冷木香从唇齿间辗转,迫使那软唇张开,强势的与之交缠,直到怀中少女呜咽出声也不理。
他的吻技是有进步的,沈绯樱很享受,但是,少年人欲求不满,总是让她喘不过气来。
许久,才似不忍心放开,此间呼吸凌乱,略有粗重。
面前少女已然是粉霞染颊,身子依偎在他怀里,更是显得柔弱无力。
“等会儿还要骑射,有功夫勾我,不如留些力气,若是今日猎得兔子,回去给你加餐。”
江惟晏这样说道。
他也发现了,跟前的这女子似乎十分喜爱吃肉,每次来他这里吃饭,都要吃许多肉。
让苍麟打听过了,心下了然,原先那李府上还真不给饱饭吃。
如此看来,倒是有些可爱。
心下不自觉软溺,放在少女薄背上的手拍了拍,声音也低了下来。
“等会儿在场外等我,苍麟会跟在你身边。”
沈绯樱眼珠微转,撒娇道:“公子,我也会骑马,可以带上我的。”
“哦?”
江惟晏听到此话来了些兴趣:“你还会骑马?”
“那是自然。”
沈绯樱点了点头,带着希冀的目光看向他。
大武朝的内宅女子大多习书习礼,极少有会骑马的。
这倒是新鲜。
江惟晏把人往怀里带了带,现在自己似乎也有些沉溺于这种温香软玉在怀的感觉了。
“既然会骑,那我等会儿就分你一匹。”
“好呀!”
这对沈绯樱来说才是正经兜风,天天困在宅院里,都要闷死了。
又缠着他黏腻了一会儿,知晓他是面上端着,但实际还有些享受的那种人,不由得心底暗自发笑。
没一会儿,便到了地方。
江惟晏先从马车上下去,等到沈绯樱钻出车帘时,竟然意外的看到一双手搭在自己的面前。
随后心里一酥。
看来这人也不是白亲的,如今还知道体惜她了。
“快点。”
江惟晏状似不耐的催促了一声,看向远处的马场,带着薄茧的手悬在略有寒意的春风里,边缘有些红。
“好,公子。”
瞧着他那隐约有些傲娇的样子,沈绯樱都觉得有趣。
便将柔软温热的手搭在他的掌上,手心略有些粗糙,但胜在有力。
稳稳地落在地面,双腿有些软,许是还未活动开。
可江惟晏瞧见了她不甚方便的小动作,眸中掠过一抹思绪,便稳稳牵着她的手,没有放开。
沈绯樱也就任由他牵着了。
到了马场内,这才发现有许多身着锦袍的贵人。
恐怕和那日宴会的性质一样,近期这样的活动是越来越多了,她暗自打量。
不知怎么的,一下竟然联想到面前的人身上来。
那日看到他的书卷上那几个字,莫非…….
她甩了甩头,不可过度揣度,浪费自己的心思不说,还会被怀疑动机。
现在已经离开了李府,她可是有正经事在身上的,旁的不必考虑太多。
远处,一年轻的锦袍男子看向这边。
似乎有些不可置信,再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有些夸张的望来。
然后快步走来。
江惟晏和苍麟对视一眼,后者很快便领了意思。
苍麟上前一步,正巧那公子也过来了,还未开口,便被苍麟先行打断。
“今日射猎,我家江公子受邀前来,十分感兴趣,不知道兄台可否同行?”
那锦衣公子一愣,随后很快反应过来,双手作揖,道:“噢,在下姓何,名潇然,江公子长得有些像我的一位竹林故友,险些认错,如此看来倒是投缘,不如一起吧。”
随后,简单寒暄一番,那何公子靠近了些,注意到身侧无人注意后,这才看向江惟晏。
语气略有些焦急道:“你来这做什么?莫非,也是得了那位的授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