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陈婉经过一夜的滋补，脸上的痘痘奇迹般的消失了，皮肤饱满透亮。
她又变回了那个光芒四射的冻龄女神。
而我，脸色灰败，眼窝凹陷。
我对着镜子，笑了笑。
没关系，很快，我们就会换过来。
上午十点，直播准时开始。
陈婉作为今天的重磅嘉宾，压轴出场。
她穿着一身剪裁利落的白色西装，长发微卷，红唇明艳，气场全开。
一出场，就引得现场一片惊呼。
弹幕更是瞬间刷屏。
【啊啊啊！姐姐今天美貌鲨人！】
【这状态绝了！哪里像四十五岁？】
【皮肤也太好了吧！高清镜头都看不到一点瑕疵！】
陈婉很满意这样的效果，她对着镜头，自信的展示着自己的完美侧脸。
摄影师给了她一个脸部特写。
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在数百万观众和超高清摄像机镜头的注视下，陈婉饱满的眼角，突然出现了一丝肉眼可见的干纹。
一开始，大家还以为是光线问题。
但很快，那条干纹越来越深，越来越多。
从眼角，蔓延到脸颊，再到额头。
她引以为傲的光洁皮肤，迅速失去水分，开始干裂、松弛。
弹幕静止了三秒，然后彻底炸了。
【我眼花了吗？刚刚那是什么？】
【是皱纹吗？我好像看到了皱纹！】
【怎么回事？女神的滤镜碎了？】
陈婉也感觉到了不对劲。
她脸上的皮肤开始发紧、发痒。
她慌了。
她对着提词器，强装镇定的念着早已背熟的台词，笑容却越来越僵硬。
更可怕的事情发生了。
摄影师的镜头扫过她的发顶。
她乌黑浓密的秀发里，赫然出现了一丝银白。
然后是第二丝，第三丝……
那白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她头顶蔓延开来。
【白头发！我看到了白头发！】
【我的天！这是现场直播卸妆吗？太刺激了！】
【说好的冻龄女神呢？】
陈婉彻底崩溃了。
她能感觉到，自己身体里的能量正在疯狂流失。
系统刺耳的警报声在她脑中疯狂叫嚣。
【警告！检测到不明衰老能量入侵！美丽值急速下降！】
【-1000！-2000！-5000！】
她想找借口暂停拍摄，可就在这时，主持人用一种惊喜的语气开口了。
“今天，我们还为陈婉老师请来了一位神秘的惊喜嘉宾！”
“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欢迎她的女儿——周然！”
聚光灯打向舞台的另一侧。
我穿着一身简单的白色连衣裙，素面朝天，一步步向她走去。
所有人的视线，一下子从陈婉身上，转到了我这里。
在他们印象里，我妈亲口说过，我“身体不太好，运气也差了点”。
而陈婉，才是那个永远光彩照人，运气好到爆的女人。
但现在，情况完全反了过来。
我的皮肤状态很好，透出健康的光泽，整个人充满了活力。
我身边的陈婉，就在这几分钟里，从一个保养得很好的女人，变成了一个憔悴的妇人。
她的眼窝深陷，一下老了十几岁。
我们并肩站在一起。
现场没人说话。
弹幕停了三秒，然后直接炸开了锅。
【？我没看错吧？不是说她是个病秧子吗？这状态看着挺健康啊！】
【等等，不对啊！陈婉之前说女儿身体不好？就这还叫不好？】
【我懂了！陈婉一直在撒谎，故意把女儿说得那么惨来衬托自己！结果女儿本人一露面，谎话被拆穿，她自己就气老了？】
陈婉恨恨地瞪着我，一脸不解。
她昨晚明明从我身上吸走了那么多能量。
为什么我反而变得比以前更好看、更健康？而她自己，却变成了这副鬼样子？
我走到她身边，亲昵的挽住了她的胳膊。
“妈妈。”我甜甜的叫了一声。
然后，我转过头，对着镜头，用心疼的语气说：“大家不要误会我妈妈，她不是故意变老的。”
“都是因为我，我从小身体就不好，三天两头生病，妈妈为了照顾我，日夜操劳，才会憔悴成这个样子。”
我的声音带着哽咽，眼眶微微泛红。
“我真的好心疼妈妈。”
“如果可以，我愿意替她变老，我愿意把我的青春都给她。”
这番“感人”的表白，让现场的观众都动容了。
【好孝顺的女儿啊，哭了。】
【原来女神是为了照顾女儿才变老的，好伟大。】
【女儿也太美太善良了吧，这对母女感情真好。】
只有陈婉，在听到我那句“我愿意替她变老”时，脸色瞬间煞白。
她终于明白了。
她想甩开我的手，却被我死死抓住。
那冰冷的声音，在她和我脑中，同时响起。
【检测到宿主女儿强烈赠予意愿！】
【衰老能量转移契约成立！】
【开始执行能量转移……10%，30%，70%……100%！】
“不！不要！”陈婉发出了凄厉的尖叫。
在全国观众的面前，在无数高清镜头的直播下，她身上的衰老速度突然加快了十倍。
她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干瘪、蜡黄，爬满了深深的沟壑。
她的头发大片大片的变白、脱落，露出光秃秃的头皮。
她的背脊佝偻下去，身体不住的颤抖。
短短几十秒，她从一个保养得宜的美艳妇人，变成了一个形容枯槁的老妇人。
【警告！警告！系统能量崩溃！】
【美丽值清零！宿主生命体征急速下降！】
【系统即将解绑！十倍反噬启动！】
“啊——！”陈婉抱着头，痛苦的跪倒在地。
她想向我扑过来，想把她失去的一切都抢回去。
但她已经没有力气了。
工作人员和保安一拥而上，将她团团围住，现场乱作一团。
直播信号被紧急切断。
我站在一片混乱的中央，冷漠的看着她绝望的脸。
我走过去，蹲下身，凑到她的耳边。
“妈妈，现在我们才像一对真正的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