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央耿直道:“我打扮得出挑,夫君脸上不也有面子么?”
“旁人穿金戴银,因为人家做的是正经主母该做的事,你又为伯府做了什么?”
“我照顾阿衍了!”
“做那样的粗茶淡饭给他吃,我还没挑你毛病,你倒给自己镶金了!”
“……”
银子没要到,卫央蔫蔫的。
巧云光明正大嘲笑她,她都没在意。
虱子多了不怕痒。
回到苔漪院,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复盘,把枕头当成男人,一顿打,还在心里暗骂赵世雍抠门又粗鲁。
她倒是忘了,赵世雍算什么粗鲁?
真正粗鲁的,是那个新来的马夫!
说曹操曹操到。
粗鲁的马夫没穿上衣就闯了进来。
“大胆,这还苔漪院,你不要命了!”卫央脸色烧红。
念着阿衍还在隔壁,她不敢太大声。
铁钳般的双臂将她紧紧禁锢着,压在冰冷的墙壁上。
身后是戚蛰滚烫坚实的胸膛,隔着她单薄的寝衣,属于男人的热度要将她熔化成雾。
灼热的呼吸烫着她的后颈,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叫她无力挣脱。
也不想挣脱。
黑暗中,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感受到他紧绷的肌肉线条。
耳边是他压抑又沉重的呼吸声,混杂着自己失控的心跳声。
他的唇若有似无擦过她的耳垂,带来令人眩晕的颤栗。
“今天能脱么,我的夫人?”
“嗯……”卫央含糊道。
她拿了月例,头等大事就是做了一件小衣。
否则梦中偷情都偷不安生。
戚蛰修长的指节一勾,她的外衫就消失不见了。
垂眸看去,就见男人低着头,用牙齿在咬她小衣的绳结。
“夫人的小衣真好看。”
那当然好看了,虽说为了省钱她买的是普通的布料,但她在上面缝了两朵布花,粉粉的,很漂亮。
只可惜自己不会刺绣,否则直接绣两朵花就更好看了。
当看清她的酮体,戚蛰明显比上次更兴奋。
汹涌的潮汐在她身体里冲撞,叫她四肢发软,意识模糊,只能被动地承受着令人面红耳赤的掠夺。
不知过了多久,身后的禁锢忽然松开。
月光似乎亮了些,她腿软地转过身,带着香汗的背靠着墙壁喘息。
戚蛰就站在她面前,依旧是那副野性难驯的样子。
古铜色的胸膛在月光下起伏,汗珠沿着壁垒分明的肌理滑落。
他黑沉沉的眼睛像两口深井,要将她吸进去。
就在她意乱情迷之时,他忽然朝她伸出手掌,掌心向上,手指勾了勾。
“爷的报酬。”
卫央脸颊的红晕尚未褪去,茫然地看着他。
“还没够?做人不要贪,爷怕你吃不消~”
“……什么报酬?”
戚蛰拇指反向点了点自己结实的胸膛。
“爷可是清清白白的黄花大闺男,让你这么又抱又……的,便宜你了。算你五十四两,不过分吧?”
五十四两?
卫央脑子里“嗡”的一声。
他怎么知道自己有五十四两?
他为什么正好要这些钱?
是要一次性把她榨干吗?
“不……我没有!”她惊恐地摇头,想往后退,却无处可逃。
“想赖账?嗯?”戚蛰逼近一步,“爷知道那棵桂树下……”
“我没有!”卫央尖叫一声,猛地从床上坐起。
心脏狂跳,额头上全是冷汗。
幸好是梦!
这个杀千刀的马夫!
连在梦里都不放过她的银子!
她赶紧躺下,闭上眼,希望继续做梦,梦到把他大卸八块的场景。
不过也就是想想罢了,太阳一出来,她就怂了。
根本不敢往前院去,整日陪着阿衍读书。
闲暇时间就在想着如何做一个合格的当家主母。
这日,费妈妈在庄子上养病三年的女儿孙玉杏回到了伯府。
十六岁的玉杏,柳眉杏眼,皮肤白皙,出落得有些姿色。
费妈妈特意给她打扮了一番,穿着水红色的崭新裙子,头上戴着时兴的绢花,站在下人堆里,颇有些扎眼。
接她回来的目的明确,就是趁着伯府门楣还在,寻个不错的人家嫁了,最好是个小官或者富户。
卫央灵机一动——
前几日宴客,那几个年轻夫人把高门大户的男子三妻四妾是常事挂在嘴边。
而正好当晚赵世雍就数落了她。
有没有可能,是赵世雍觉得自己没有三妻四妾跌了份?
是了。
若是她主动给他纳个妾,显得贤惠大度,他一高兴,是不是就能给她银子做新衣裳了?
而且玉杏是费妈妈的女儿,费妈妈是婆母身边的人,岂不是两全其美?
她越想越觉得这是个好主意。
第二天,卫央找了个机会偷偷拉住玉杏。
她学着顾氏的腔调,对玉杏说:“玉杏姑娘,你长得这样好,在府里做个普通丫鬟可惜了。
伯爷身边也缺个知冷热的人,不如我去跟伯爷说说,让你给他做姨娘,如何?”
她本想说给伯爷做妾可以穿金戴银,比嫁给不知根知底的人强。
但她想着,自己这个正头夫人都没金钗银钗的,小妾定是连她都不如。
这大饼她不敢喂。
玉杏一听,眼睛瞬间就亮了。
伯爷龙姿凤章,温润如玉,她情窦初开的时候就喜欢伯爷了。
可娘总数落她眼界低,说宁做穷家妻不做富家妾。
她偏不信邪!
能攀上高枝,谁还想踩着泥地?
娘肯接她回来,一是她到了年纪,不得不回来寻摸亲事,二是伯爷娶了妻,娘料定她一定会安生了。
本来她嫉妒极了这个小寡妇,没想到她竟比道馆里的仙人还懂自己,忽然就不嫉妒了呢!
她忙不迭地点头,脸上飞起红霞。
“全凭夫人做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