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惨？”
王姐被她气笑了。
“苏晓月，你是不是对惨这个字有什么误解？你管你那种三岁小孩过家家式的操作叫惨？”
“真正的惨是什么？是刘影帝为了学好刀工，在酒店里切了整整一周的土豆丝！是那个女歌手为了练好颠锅，手腕都练出了腱鞘炎！是你那个搭档杨明，用十年如一日的枯燥练习，换来了那一手出神入化的刀工！”
“而你呢？你付出了什么？除了贡献表情包和噪音，你还干了什么？”
王姐的话，像一把手术刀，精准地剖开了苏晓月那点可怜的自尊心。
“你以为观众是傻子吗？他们想看的是努力的过程，不是卖惨的结果！你从头到尾，有哪一步是靠自己完成的？没有！一步都没有！”
“你那个季军，是怎么来的？是杨明把一道菜所有的灵魂都提前注入进去，然后像喂饭一样，送到你嘴边，你连咀嚼都懒得咀嚼，直接吞下去的结果！”
“你不是在做菜，你是在侮辱做菜这两个字！”
苏晓月被骂得狗血淋头，一句话都反驳不出来。
她瘫坐在沙发上，眼神空洞。
完了。
这一次，是真的完了。
她的路人缘，已经彻底崩盘了。
“姐……那我该怎么办？”
她像个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
“我……我还能怎么办？”
王姐看着她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深吸一口气，眼神里闪过一丝狠厉。
“事到如今，只有一个办法了。”
“什么办法？”
“破釜沉舟，置之死地而后生。”
王姐一字一句地说道。
“下一期节目，你要做的，不是努力，也不是卖惨。”
“而是……抱怨。”
“抱怨？”苏晓月愣住了，“抱怨什么？”
“抱怨杨明！”
王姐的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
“你要在镜头前，向所有人抱怨，不是你不想学，而是杨明，他根本就不愿意教你！”
苏晓月彻底傻了。
“什……什么？姐，你让我……抱怨杨老师？”
“对！”
王姐斩钉截铁地说。
“你想想看，现在舆论的风向是什么？是骂你废物，同情杨明，对不对？”
“那我们就把这个逻辑，给它反过来！”
“你要告诉所有人，你也很想学真正的技术，你也想像别人一样，一步一步地做出自己的菜。但是，你的搭档，那个看起来很厉害的杨明，他为了追求比赛的胜利，为了保证菜品的下限，根本不给你任何尝试和犯错的机会！”
“第一期，他为了赢，直接用预制菜。”
“第二期，他为了赢，直接帮你完成了百分之九十九的步骤。”
“他剥夺了你学习和成长的权利！他才是那个为了名次不择手段的人！而你，只是一个被他操控的，无辜的，想努力却没有机会的受害者！”
王姐的这番话，像一道惊雷，在苏晓月的脑海里炸开。
她……她从来没从这个角度想过问题。
“这……这样行吗？”
她有些犹豫，“杨老师他……他毕竟帮了我两次……”
“帮你？”王姐冷笑，“苏晓月，你清醒一点！这是个比赛，也是个秀场！他不是在帮你，他是在利用你！利用你的笨，来衬托他的高明！利用你的失败，来彰显他的成功！”
“你以为观众真的在同情他吗？不，他们只是在享受一种高高在上的优越感，享受那种看，这个大神被猪队友坑得好惨的快感而已！”
“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打破这种快感！把所有的矛头，都引向他！”
“只要你这番话说出去，舆论立刻就会反转！大家会开始同情你，会觉得你是一个想上进却被搭档打压的小可怜！而杨明，他就会从一个被同情的大神，变成一个自私自利、为了赢不顾队友感受的精致利己主义者！”
“这样一来，你的形象，不就洗白了吗？”
苏晓月听得目瞪口呆。
她感觉一扇新世界的大门，正在她面前缓缓打开。
原来……还可以这样操作？
把黑的说成白的，把功劳说成罪过？
这……这简直是颠倒黑白！
她的心里，有一丝抗拒，有一丝良知在挣扎。
毕竟，杨明虽然对她没什么好脸色，但确实没害过她。
但是……
一想到网上那些恶毒的谩骂，一想到自己岌岌可危的事业……
那点挣扎，很快就被巨大的恐惧和求生欲所淹没。
“姐……我……我该怎么说？”
她抬起头，眼神里，已经没有了犹豫。
王姐看着她，满意地笑了。
“很简单。”
她凑到苏晓月耳边，像个魔鬼一样，低声地，一句一句地，教着她台词。
“下一期节目一开始，你就要找机会，对着镜头，用最委屈、最无助的语气说……”
“杨老师，我知道您很厉害，您做的菜也很好吃。”
“但是……我真的不想再这样了。”
“我来这个节目，不是为了躺赢一个又一个奖杯。”
“我是真的想学习，想进步，想亲手做出一道，哪怕很难吃，但完全属于我自己的菜。”
“您……能不能给我一次机会？”
“就一次，好不好？”
……
第三期《我教你做》的直播间，在开播前十分钟，在线人数就已经突破了历史记录。
上到八十岁的老奶奶，下到八岁的小学生，似乎全国人民都搬好了小板凳，准备收看这场年度抓马大戏。
直播间的弹幕，在节目还没开始时，就已经刷疯了。
【前排出售瓜子花生矿泉水，顺便出售键盘，型号齐全，先骂先得！】
【兄弟们，我已经在第八组的超话里签到三天了，今天就是我们替天行道，把苏晓月骂出节目的日子！】
【楼上的带我一个！我已经准备好了一万字的骂人语录，保证不带一个脏字，但能把她骂到自闭。】
【弱弱地问一句……还有人是来看做菜的吗？】
【做菜？做什么菜？看苏晓月花式作妖不比做菜有意思？】
【只有我一个人是来看杨明大神的吗？大神今天会用什么姿势带飞巨婴呢？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