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秦天吃完饭就躺在床上。
大约时间差不多了，院门外果然传来了开门的声音，还有细碎小心的脚步声。
秦天一个骨碌爬起来，趿拉着鞋就去开门。
陈雪茹裹着一身夜里的凉气站在门口，手里还提着个小布包。
门一开，她就像条灵巧的鱼儿，飞快地滑了进来，带进一股冷风。
“快进来，冷吧？”秦天赶紧把门掩上，顺手就握住了她的手，冰凉冰凉的。
“还……还行。”陈雪茹小声说，任由他握着，没挣脱。
黑暗里，看不清表情，但能感觉到她松了口气。
秦天拉着她走到炕边，把那个早就准备好的包袱塞她手里：“喏，给你的。”
“又是什么呀？”陈雪茹摸着那鼓鼓囊囊的包袱，心里又是期待又是不安：“白天不是才……”
“白天是公家的，这是咱自家的。”秦天嘿嘿一笑，摸出火柴，嚓一声点亮了那盏小小的煤油灯。
昏黄的光晕瞬间铺满小屋，也照亮了陈雪茹惊讶的脸。
陈雪茹解开包袱，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块深蓝色的、厚实崭新的灯芯绒布，摸着就暖和。
底下还有一团雪白的新棉花，蓬松柔软。
旁边是一双半新的、但干干净净的老太太穿的胶鞋。
“这……这布……还有棉花……鞋……”陈雪茹看看东西，又看看秦天，话都说不利索了。
这年头，弄到这么多新布和棉花，得多难？
得多贵？
“天快冷了，你和你婆婆都得添件新棉袄，这布厚实，挡风，棉花也够用。”
秦天拿起那双胶鞋：“婆婆脚上的鞋都快漏底了，这双尺码我估摸的，你看合不合适。”
陈雪茹看着这些东西，鼻子一酸，眼眶就红了。
陈雪茹攥着那块柔软的灯芯绒布，手指微微发抖。
多少年了，没人这么细心地惦记过她们娘俩的冷暖。
“你……你哪来的钱和票……这得……”陈雪茹声音哽咽。
“说了你别管，我有法子。”秦天伸手，用拇指轻轻揩去她眼角的湿意：“给你你就用着，赶紧把棉袄做起来，不然冻坏了，我心疼……”
最后三个字，秦天说得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疼惜。
陈雪茹的心像是被泡进了温水里，又暖又涨，那点不安和推拒瞬间就被冲散了。
陈雪茹低下头，轻轻“嗯”了一声，把包袱仔细重新系好，抱在怀里，像是抱着什么绝世珍宝。
“饿不饿？我这还有好吃的。”秦天变戏法似的又从炕席底下摸出个小油纸包，里面是几块他白天在空间里烤的、撒了芝麻的肉脯：“尝尝，我自己弄的。”
陈雪茹捏起一小块肉脯，放进嘴里。
咸香有嚼劲，还带着点甜味和果木的香气，好吃得让她眯起了眼。
“真香……”陈雪茹忍不住小声赞叹。
“香就多吃点。”秦天看着她满足的小模样，心里头别提多舒坦了。
秦天就喜欢看陈雪茹吃好东西时那亮晶晶的眼睛。
两人并肩坐在炕沿上，分吃着肉脯，低声说着话。
大多是秦天在说，陈雪茹安静地听，偶尔抿嘴笑一下，或者小声问一句。
昏黄的灯光把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挨得紧紧的。
吃着说着，秦天的手就不老实地揽住了陈雪茹的腰。
陈雪茹身体微微一僵，脸又红了，却没像之前那样躲开，只是低着头，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
秦天看着她羞红的脸颊和微微颤抖的睫毛，心里那团火越烧越旺。
秦天低下头，凑近她耳边，热气喷在她敏感的耳廓上：“雪茹……”
陈雪茹浑身一颤，连脖颈都染上了粉色，声如蚊蚋地应了一声：“嗯？”
“想我没？”秦天的声音哑得厉害，带着明显的渴望。
这话太直白，太羞人。
陈雪茹羞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根本不敢抬头，心跳得又快又响，觉得自己都快喘不上气了。
秦天等不到回答，也不恼，低笑一声，手指轻轻抬起她的下巴，不由分说地吻了上去。
“唔……”陈雪茹象征性地挣扎了一下，便软在了秦天的怀里。
秦天的吻带着肉脯的咸香和不容抗拒的热情，很快便夺走了她所有的力气和思考能力。
煤油灯的火苗轻轻跳动了一下，将两人交叠的身影在土墙上拉长、晃动。
喘息声渐渐急促，冰冷的土炕似乎也染上了温度……
不知过了多久……
陈雪茹瘫软在秦天怀里，浑身汗湿，连动动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了。
秦天搂着她，大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她光滑的脊背，心里一片满足和平静。
两人都没说话，享受着这激烈过后的温存。
陈雪茹把滚烫的脸埋在秦天的颈窝，听着他有力而平稳的心跳，只觉得前所未有的安心，眼皮渐渐沉重起来。
秦天感觉到她呼吸变得均匀绵长，知道她累极了，睡着了。
秦天轻轻拉过那床虽然破旧但还算干净的被子，盖在两人身上。
秦天就这么搂着陈雪茹，看着她安静的睡颜，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真想就这么一直抱着。
可是不行。
秦天还有事要做。
估摸着陈雪茹睡沉了，秦天小心翼翼地抽出手臂，给她掖好被角，自己轻手轻脚地爬了起来。
穿好衣服，秦天回头看了一眼炕上熟睡的人，眼神温柔。
吹熄煤油灯，屋里瞬间陷入黑暗。
秦天拉开屋门，一股冷风瞬间灌了进来。
秦天深吸一口清冷的空气，精神一振。
夜深人静，正是干活的好时候。
秦天反手轻轻带上门，身形如同融入了夜色的狸猫，悄无声息地朝着后山的方向疾行而去。
今晚，秦天不仅要打猎，还要好好探索一下这片大山，看看还能找到什么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