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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丁淼一大早就出了门。
我猜她是去网吧直播了。
果然，晚上石磊就给我发来了链接。
丁淼换了个背景，身后是网吧嘈杂的环境，她哭得更厉害了。
「家人们，我被赶出来了，现在只能在网吧过夜……」
她利用摄像头角度，只拍到自己和身后的电脑，营造出无家可归的凄凉感。
粉丝们的心疼又一次化作了满屏的礼物。
我看着她直播间飞速上涨的在线人数和礼物金额，眼神愈发冰冷。
接下来的几天，丁淼早出晚归，有时候甚至彻夜不归。
她似乎真的把网吧当家了，并且乐在其中。
她大概以为，只要博取足够的同情，就能赚到她想要的钱，彻底摆脱我。
这天下午，我接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电话。
电话来自丁淼学校的辅导员，姓王。
「是庄莫晴女士吗？我是丁淼的辅导员，想跟您了解一下她的情况。」王老师的语气很客气。
「王老师您好，淼淼怎么了？」
「是这样的，丁淼上个学期期末，有三门专业课都挂科了。我们联系她，她电话不接，信息不回。开学快一周了，她也没来报到注册。我们查了她的档案，紧急联系人只有您，所以想问问您，她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
挂科？还三门？
我有些意外。
当初她可是以优异的成绩考进这所重点大学的。
看来，直播这件事，远比我想象的更影响她的学业。
「她人没事，只是……」我斟酌了一下用词，「最近可能有点叛逆。」
「叛逆？」王老师很敏锐，「庄女士，我们学校对学生的学业要求是很严格的。如果她再这样下去，拿不到学分，可能会被强制休学，甚至退学。」
退学？
「王老师，我明白了，我会跟她好好谈谈的。」我嘴上应付着。
「好的，那麻烦您了。希望她能尽快返校，有什么困难我们学校也会尽量帮助的。」
挂了电话，我看着窗外。
丁淼，你想要的自由，或许很快就要来了。
晚上，丁淼难得地回来了。
她看起来春风得意，脸上是藏不住的笑意，手里还提着一个奢侈品牌的购物袋。
看来这几天的直播，让她收获颇丰。
她看到我，愣了一下，随即扬起下巴。
「哟，还没睡呢？」她语气轻佻。
我没理会她的挑衅，只是把一张纸推到她面前。
「这是什么？」她狐疑地拿起。
那是我刚刚打印出来的，学校关于学籍处理的规定，我用红笔圈出了「一学期内三门以上课程不及格，予以警告；连续两学期或累计四门以上不及格，予以退学处理」的条款。
丁淼的脸色，在看清那行字后，瞬间变了。
「你调查我？」她声音尖利起来，「庄莫晴，你凭什么！你不过就是个资助人，你有什么资格管我的成绩！」
她把那张纸狠狠揉成一团，砸在我脸上。
「别拿退学吓唬我！你以为我稀罕？我直播一个月赚的钱，比你写一年剧本都多！」
她指着自己手里的购物袋，脸上满是炫耀和报复的快感。
「看到没？我自己买的，三万块！你那点生活费够干嘛的？你这种老古董根本不懂，现在是流量时代，学历算个屁！」
「我马上就要跟平台签约了，以后我就是大主播！到时候，你求我我都不带看你一眼！」
她激动得满脸通红，那张曾经让我觉得清纯可人的脸，此刻只剩下扭曲和疯狂。
我缓缓站起身，走到她面前。
「很好。」我轻声说，「既然这么能耐，就自己出去住吧。」
「我给你三天时间，搬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