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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失控的情绪终于在看到我尸体的那一刻停滞了。
她呆呆地望着那具被放在正中央的停尸车，行尸走肉般缓缓靠近。
我慌乱的抬手，不想让女儿看见我惨死的模样，可是无济于事。
当掀开白布的那一刻，一张熟悉的脸进入眼帘，无法紧闭的双眼和被划伤的两颊，以及身上布满的数不清的血坑，都在昭示着死者生前遭遇了何种痛苦。
女儿死死盯着我的脸，抑制不住地从喉咙里发出悲鸣。
“妈妈……妈妈……我是可可啊……你睁开眼看看我好不好……”
“可可已经不怪你了，我们回家好不好？像以前一样牵着可可的手回家……”
泪水从她的脸上慢慢滑落，吧嗒一声滴到我的脸上。
一滴，两滴，三滴……
我站在一旁，手足无措，伸出的手在虚空中为女儿拭去眼泪。
女儿不哭，妈妈和你回家。
可一具冰冷的尸体注定无法回复她了。
女儿见完我最后一面，法医递给她一张遗体火化通知书，女儿却执意不肯签。
“我要看事发现场的监控！”
她用力嘶吼：“万口巷那么大的网红打卡点，为什么没有人能救救我妈妈，你们怎么能这么冷漠！”
“见死不救的人都该遭报应！”
警察无奈，为了安抚女儿的情绪，只能把监控调出来。
监控里的场景一片漆黑，糊的只能听见里面的人说话。
里面的声音清晰的传入了每个人的耳洞。
“求求你，别杀我，我女儿还在等我回家……”
“女儿，救救妈妈……”
“贱人，你这个老不死的不配当母亲！女神不喜欢你，你就该去死！”
匕首刺入血肉的声音在黑夜中清晰又响亮，直到被巷子外面的声音覆盖。
“我真是疯了，怎么会觉得是我那吸血鬼妈妈在叫我？”
“她那种吃里扒外的人，估计早就被吓得跑去给她那个资助的野种当舔狗求安慰了！”
“这里附近有好几家卖肉的，每天倒点猪血鸭血的不是很正常吗？”
“说不定这都不是血，是哪家小孩故意兑的染色剂，真血哪有这么红。”
……
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回旋刀，狠狠的扎进了女儿的心里。
也好像再一次撕裂了我的伤口。
女儿像个木偶，直愣愣的坐在椅子上，脸上的血色褪的一干二净。
怎么会……有她的声音呢……
那明明是她的幻听，怎么变成了事实呢……
她刚刚那么仇恨见死不救的路人，可没想到，自己就是那个见死不救的人。
她的妈妈，是被她害死了。
女儿崩溃地撕扯自己的头皮，弓起腰浑身剧烈颤抖。
“不……不是我害死了妈妈……不是我！”
女儿捂着头想跑出监控室，却在踏出门口的那一刻一拳被人打翻在地。
笑笑眼眶赤红，声音几乎是从嗓子里爆发出来：
“是你害死了程阿姨？”
“你才是那个杀人凶手！你为什么要在台上说那些话，她这些年资助我的钱都是她自己偷偷刺绣攒下来的你知道吗！”
“阿姨她知道自己的病根本治不好，所以她从来没有拿你的医药费去治过病，都给你存在了卡里，等着那天晚上一起送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