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书慈被粗暴地扯出洗手间。
她大叫着向周围人求助,可没人敢上前,甚至有人笑着与同伴窃窃私语,点评她的容貌身材。
“长这么纯,别说大老板了,我也喜欢啊。”
“哈哈哈…”
讥讽和嘲笑像刀子,片片割在身上,避无可避。
温书慈一阵绝望,被他们从后门拖出饭店。
她知道自己只要上了车就什么都完了,几乎手脚并用抗拒,抓伤了赵导的脖子。
“他妈的,老子给你脸了是吧?”他咒骂着一巴掌扇过去,根本没收着力,霎时就让温书慈失去了抵抗能力。
“看着干什么,把人弄进去啊!”
“我不要,我不去!救命——”
下一秒,低沉冷冽的男声传来,带着不容忽视的压迫。
“她说不愿意,听不懂?”
赵导一怔,闻声看去。
男人逆光走来,抓住他的衣领忽然挥了一拳。
砰的一声。
赵导整个人被打得往后跌,撞到车门上,登时就失去了反抗能力。
紧接着是第二拳,第三拳——
男人紧咬着牙,雨点一样的拳头砸下来,不给他喘息的余地。
同伙没一个敢上前,他们认识周聿京,眼看赵导被打,还往后躲了两步,生怕下一个就是自己。
温书慈脸色发白,怕周聿京把人打死,颤抖着喊他,“周聿京…”
那声音像是要碎掉。
周聿京一顿,蓄势待发的拳停在半空,眉眼沉沉回眸。
温书慈湿漉漉的眼睛红得跟兔子一样,神情茫然无措,白皙的脸上还印着个显眼的巴掌印。
周聿京猛地蹙眉,脸色骤然冷下去,拉起地上半死不活的男人。
“你打她了?”
一块儿跟来的段枭本想劝两句,但听到这话,知道拦不住了。
反正都这样了,他摆摆手,让底下人搬来一箱酒。
走过去拍拍周聿京的肩,“你先带她走,剩下的我来。”
段枭抄起酒瓶,抓着他的后脑,一瓶接一瓶往脑袋上砸。
酒香混着血腥,有人直接跑到一边吐了。
温书慈脚软得站都站不稳,周聿京弯下腰把人打横抱起。
突然传来的失重感,让她一阵晕眩,下意识环住男人的脖颈。
劫后余生的感觉如此不真实,她终于忍不住哭出来。
温书慈很久没哭得这么用力,即便如此也没放任自己大哭,只是埋在他脖子上抽泣。
看她这受欺负的窝囊样,周聿京更加烦躁,把人抱进车里又折回去。
–
一路上她都没出声,只是断断续续地压抑着哭泣。
周聿京把人带回家,扔了个浴巾给她。
“去洗个热水澡。”
温书慈乖巧照做,如同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
身体完全浸没在浴缸里,暖洋洋的,才真正觉得自己得救了。
她躲在浴室哭了一通,逃避着不想出来。
“你在里面待很久了。”
门外,周聿京低沉的声音传来。
温书慈咬着下唇没吭声。
“不说话我就推门进去了。”
温书慈一惊,赶忙说这就出去。
忘了给她拿女士浴袍,温书慈身上穿的还是他那件,从周聿京的角度看,几乎什么都遮不住。
男人眉心跳了跳,扯了块干毛巾罩在她头顶。
“唔——”天黑了。
“过来喝安神汤。”
“哦。”
温书慈瘪瘪嘴,扯下毛巾,隔开些距离跟在他后面。
周建华看温书慈走路微跛,悄悄跟在后面学。
她坐在餐桌上,小口喝汤,时不时偷看周聿京。
对她这么好,也是因为要负责吗?
因为她还在为他打工?
胡思乱想中,周聿京拿了药箱过来,半跪在她身边。
温书慈这才发觉脚踝上有一道伤口。
刚被热水泡过,这会儿又在流血。
没发现的时候还好,现在发现了就觉得刺痛。
周聿京掀起她浴袍的一角,提醒,“会有点疼,忍着点儿。”
“我自己来就好了——”
“别动。”
周聿京托起她的脚掌放到自己的大腿上,动作轻而温柔,耐心细致地为她处理伤口。
伤口传来尖锐的痛感,她下意识抽了抽脚踝,反被他握得更紧。
周聿京的手很暖,温度不着痕迹蔓延,缠在她心上。
“今天多谢你。”她语速缓慢,神态有些迷离。
“嗯。”周聿京收了药箱,态度不冷不热。
喝完了汤,温书慈提出想回家。
周聿京偏头看了眼外面,问她,“确定要走?”
温书慈想不出留下的理由,便点了点头。
“也行,”周聿京垂下眼皮看她,“不过要是那伙人找上门,你觉得他们会认不出你?”
找上门?
温书慈想到梁桃。
万一他们真的上门找麻烦,会牵连无辜的梁桃。
温书慈垂眸,表情有些纠结。
良久,她小心翼翼问,“能不能…收留我一晚?”
周聿京没立刻回答。
他手揣着口袋,摆出一副为难的表情。
对上温书慈眼巴巴的可怜样儿,他扯起个玩世不恭的笑,
“行吧,谁叫我心善呢。”
温书慈:“…”
一放松下来,酒劲儿就上头了,温书慈后知后觉头晕起来。
“不舒服?”
“嗯,”温书慈揉了揉肚子,“胃不舒服,头也疼。”
她声音很软,带着点醉酒后的哑。
周聿京呼吸沉了沉,冷淡了脸色,“温书慈,别撒娇。”
温书慈:“?”
“上楼,给你揉肚子。”
温书慈眨眨眼,手被人牵起来,拉她朝楼上去。
走到门口,温书慈下意识挣扎,“等等,那是你的房间。”
周聿京懒懒看她眼,似笑非笑的表情好像在说,“所以呢?”
温书慈有点别扭,瘪了瘪嘴,“又不是男女朋友,我进你房间——”
突然和周聿京对视,她一下就没了底气,但还是小声说,“…不合适。”
她靠倚着墙才能站稳,竟然还记得避嫌。
周聿京扯了扯唇,像是气笑了。
喝醉的温书慈是什么样子呢,周聿京是在她高三那年知道的。
那天是周聿京的生日,温书慈没喝过酒,说想尝尝,周聿京给她倒了小半杯。
她只是舔了一口,小脸直接皱缩成一团。
“呸呸呸,臭袜子味儿!”
她不但自己嫌弃,还要攻击周聿京,“这么难喝的东西你是怎么喝下去的?”
话是这么说,不过一转眼的功夫,温书慈就把自己灌醉了。
那天周聿京还挺高兴的,因为喝醉酒的温书慈很粘人,还喜欢撒娇。
虽说第二天就会断片。
周聿京自上而下,漆黑的瞳仁放肆描摹她的唇瓣,嗓音哑得彻底,
“反正你明天也不会记得,对吗。”
温书慈抬眼,迷茫地看向他,歪了歪头,像是在努力理解他话里的意思。
下一秒,男人倾身下来,毫无预兆地欺上她的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