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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夜色笼罩下的黑风寨,灯火零星,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与草药混合的奇特气味。

易风将李莫愁安置在一间相对干净偏僻的石屋中,送去了清水与金疮药,并未多做停留。

他深知对付这等心高气傲又疑心甚重的女子,过分的殷勤只会适得其反,保持距离与神秘,才能让她在虚弱时更易被拿捏。

回到临时整理出的主厅,黄蓉正坐在灯下,手中无意识地摩挲着那块碎裂的桃花玉佩,眼神怔忪,不知在想些什么。

烛光映照着她侧脸柔美的线条,却也勾勒出眉宇间那化不开的轻愁与疲惫。

经历丧夫、逃亡、恶战,又与梅超风、李莫愁这等人物狭路相逢,即便她是女诸葛,心力损耗也已达极限。

郭芙则像只不安分的小雀,在厅中踱来踱去,时而凑到门口张望,见易风回来,立刻雀跃着迎上来:“易大哥,你回来啦!那个坏道姑没为难你吧?”

易风看着她娇俏活泼的模样,心中微软,笑道:“她如今自身难保,哪还有力气为难我。芙儿,时候不早了,你今日受了惊吓,快去歇息。”

“我不累!”郭芙撅起嘴,还想黏着易风,却被黄蓉出声打断:“芙儿,听话。”声音虽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郭芙这才不情不愿地“哦”了一声,由一名可靠的婆子领着去后堂厢房休息了。

厅内只剩下易风与黄蓉二人。灯火摇曳,将两人的影子拉长,交织在墙壁上。

“易公子,”黄蓉抬起头,目光复杂地看着他,“今日……多谢你了。若非你出手,芙儿她……”她声音微哽,后面的话没有说下去,但那份后怕与感激,清晰可辨。

易风走到她对面坐下,语气温和而沉稳:“夫人不必一再言谢。既应承了护你们周全,易风自当尽力。”他目光落在她依旧紧握着玉佩的手上,轻声道,“夫人还在为郭大侠之事伤神?”

黄蓉身体微微一颤,闭上眼,泪水终于无声滑落。“靖哥哥他……尸骨无存……我连他最后一面都未见着……”压抑了许久的悲痛,在这一刻面对眼前这个似乎可以倚靠的男子时,终于决堤。

易风心中并无多少悲伤,毕竟郭靖于他而言,更多是书本里的符号。

但他恰到好处地流露出同情与怜惜,伸手,轻轻覆上她放在桌面、紧握玉佩的冰凉手背。

“夫人,节哀。”他的手掌温暖而有力,传递着无声的安慰,“郭大侠为国为民,死得其所,英灵不远,必不愿见你如此悲痛伤身。你还有芙儿,还有……需要你的人。”

他的手并未用力,只是轻轻覆盖着。黄蓉的手背肌肤细腻,带着泪水的微凉。

这亲昵的接触让她身体一僵,下意识地想抽回,但那掌心传来的温热,以及他话语中那句“需要你的人”,像是一把钥匙,瞬间击溃了她强撑的防线。

她非草木,孰能无情?这些日子,易风展现出的强大、智慧、担当,以及对她们母女细致入微的庇护,早已在她心中留下了深刻的烙印。

尤其是在她最脆弱、最无助的时候。这与她对靖哥哥的感情不同,那是对英雄的敬仰与夫妻的亲情,而此刻心底滋生的,是一种混杂着依赖、感激,甚至一丝隐秘悸动的复杂情愫。

她终究没有抽回手,只是任由他握着,泪水流得更凶,却不再是纯粹的悲伤,更夹杂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委屈与宣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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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风心中振奋,知道黄蓉的心防正在迅速瓦解。

他并未得寸进尺,只是任由她哭泣,默默传递着支持。

此刻的沉默与陪伴,胜过千言万语。

良久,黄蓉的哭声渐歇。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抽回手,用衣袖拭去泪水,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让公子见笑了。”

“夫人真情流露,何来见笑之说。”易风自然地收回手,仿佛方才的接触再寻常不过。他取出系统刚奖励的【安神香】,寻了个香炉点燃。

一股清雅宁神的香气缓缓弥漫开来,让人心神不由自主地放松。

“此香有安神之效,夫人今夜或可睡个好觉。”易风解释道。

黄蓉嗅着这淡雅香气,只觉心中郁结之气似乎都散了些,身心松弛下来。

她看着易风在灯下俊朗的侧脸,忙碌着为她点香的专注神情,心中那根弦被轻轻拨动了一下。

“易公子……你,你为何对我们母女如此……”她终究还是问出了口,尽管知道可能得不到真实的答案。

易风转身,目光坦然地迎上她探究的视线,微微一笑:“初见夫人时,易某便觉夫人风姿,世间罕有,心生仰慕。后又知夫人乃忠良之后,遭此大难,易某虽力薄,却也愿尽绵力,护持一二。或许……这便是缘分吧。”

他这话半真半假,既表达了“仰慕”,又抬出了“忠良之后”的大义名分,最后归于玄妙的“缘分”,让人难以深究,却又忍不住遐想。

黄蓉听得脸颊微热,心跳莫名加速。他……他竟是因仰慕自己才……这认知让她心慌意乱,却又有一丝隐秘的欢喜。

她垂下头,不敢再看易风那灼灼的目光,低声道:“公子厚爱,黄蓉……愧不敢当。”

“夫人值得。”易风语气笃定,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气氛再次变得微妙而暧昧。安神香的烟雾袅袅婷婷,将两人笼罩其中,仿佛隔绝了外界的纷扰。

然而,这静谧很快被打破。

“易大哥!娘!”郭芙的声音带着惊慌从后堂传来,紧接着,她穿着寝衣,披散着头发就跑了进来,扑到黄蓉怀里,带着哭腔,“我做噩梦了!梦见那个瞎眼女人又来抓我!还有那个坏道姑!”

她显然是睡到一半被噩梦惊醒。此刻缩在母亲怀里,寻求安慰,眼角余光却瞥见易风和母亲之间那不同寻常的近距离,以及母亲脸上未褪的红晕,少女敏感的心思立刻让她生出一种被排除在外的委屈和醋意。

“易大哥,你和我娘在说什么呀?”她嘟着嘴,故意挤到两人中间,抱住了易风的胳膊,仰起脸,楚楚可怜地看着他,“芙儿好害怕,易大哥你陪我说说话好不好?”

黄蓉看着女儿这般作态,哪里不明白她那点小心思,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方才那点旖旎气氛荡然无存。她无奈地瞪了女儿一眼,却也不好说什么。

易风被郭芙软玉温香地抱着胳膊,感受着少女身体的柔软与青春气息,再看黄蓉那无奈中带着一丝宠溺的神情,心中不由升起一种奇异的满足感。

这母女二人,一个成熟风韵,一个娇俏可人,皆是人间绝色,如今却都与他产生了千丝万缕的联系。

他笑着揉了揉郭芙的头发,语气宠溺:“好,芙儿不怕,易大哥在这里。不过夜深了,你该回去睡觉了,明日我再给你讲江湖上有趣的故事,好不好?”

“真的吗?拉钩!”郭芙立刻破涕为笑,伸出小手指。

“拉钩。”易风笑着与她勾了勾手指。

好不容易将恋恋不舍的郭芙哄回房,厅内再次安静下来。经此一闹,方才那暧昧的气氛却是回不来了。

黄蓉整理了一下心情,正色道:“易公子,李莫愁在此终非长久之计。她追寻的那受伤女子和婴儿,恐怕也牵扯不小。我们需尽快掌握寨中力量,打探外界消息,尤其是……关于靖哥哥下落的确认消息。”她心底终究还存着一丝渺茫的希望。

“夫人放心,我已安排下去。明日便开始整顿寨务,清理周边。”易风点头,“至于郭大侠的消息,我也会命人留意。活要见人,死……总要见到凭证。”

他这话说得滴水不漏,既安抚了黄蓉,又为将来可能的“变数”留下了余地。

黄蓉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只觉得有他在,前路似乎不再那么黑暗。

夜深了,两人各自回房休息。易风躺在榻上,回味着方才与黄蓉那短暂的接触与对话,又想到郭芙那娇憨的醋意,嘴角不由勾起一抹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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