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院书房，褚屹穿过院门就见卲阳立在房门前。
卲阳见主子回来，神色微动。
“可有消息？”褚屹询问间走入房中。
卲阳跟在身后，说：“对方想知道主子什么时候去见她。”
闻言，褚屹轻笑一声，调侃道：“我什么时候有空她都能出面？”
卲阳点头：“她是这个意思。”
褚屹朝着书案后方走去，想着让卲阳去见的人，眉间微动，坐下圈椅后，打趣说：“一个妾室能随意进出看来身份的确是不简单。”
卲阳则是有几分担忧的看着褚屹：“主子，对方毕竟是永王的人，您当真是要去会一面？”
“那不然真的要阿凝亲自去退婚？”褚屹神色凝重了不少。
三年前他与褚凝算是两败俱伤，褚凝与蒋家的婚事也是蒋家出面退的婚，那次退婚对于褚凝来说并没有别的影响，反倒是蒋家背负了一些骂名。
比如什么褚家落魄就退婚落井下石不是君子所为之类的话。
也因如此褚家与蒋家除了大事上，两家已经不走动。
但这次与沈家的婚事，要是褚家先开口，那就是褚家的不对。
这个时候褚屹的官路稍微顺了些，他定然不会让褚家以及他的名声有任何的受损。
当然，也不会让褚凝与沈家的婚事顺顺利利。
“属下觉得小心为上。”卲阳说道。
褚屹刚要继续开口，外面就传来了脚步声，很快房门处就出现了江玉洛。
“少夫人。”卲阳恭敬道。
江玉洛颔首回应。
“属下告退。”卲阳说完退了出去。
祝雨见状，也跟着走出了书房。
房中安静下来后，江玉洛才看向褚屹：“刚刚在与卲阳谈事情？”
褚屹嗯了一声，开始翻阅起桌面上的册子以及宗卷。
江玉洛盯着褚屹出神，这个男人好像只有亲近她的时候才会有热情，平日中与她商量事情或是争论什么都是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这让她心里有些不舒坦。
她觉得人应该有各种情绪才是鲜活的。
偏偏这个男人在她这里不鲜活。
“我刚刚从母亲那里回来。”江玉洛打破了安静。
褚屹抬眼看了一眼江玉洛，朝她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
江玉洛走至褚屹的身边，随即就被褚屹拉着坐到了他的腿上，她心猿意马，低声说道：“他们还在外面呢。”
“怕什么。”褚屹说话间往江玉洛的脖颈处嗅了嗅，剑眉微敛。
江玉洛挑眉，抬手闻了闻衣袖的味道：“不喜欢今天的这个香吗？”
“还是喜欢你之前用的香。”褚屹语气明显不好了许多。
江玉洛不解褚屹为何迷恋玉兰香，但她都会依着他：“等下我就去换了。”
褚屹眉宇间这才舒展开来。
“刚刚母亲说要我们尽快有子嗣。”江玉洛说这话的时候一瞬不瞬的盯着褚屹的侧脸：“不然的话，就让我给你纳妾。”
“纳什么妾。”褚屹语气冷了不少，又安抚江玉洛：“母亲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我不会纳妾。”
“可是我肚子一直没有动静。”江玉洛蹙眉，这是她最担心的事情。
褚屹放下手中的册子，让江玉洛靠在他的肩上，说：“不要瞎担心，孩子会有的。”
“真的吗？”江玉洛有些泄气：“褚屹，我们选个时候去看看大夫吧，我们俩。”
“好。”褚屹答应。
江玉洛闻言，心里暖意融融，又想到了祝雨刚刚的话，问：“你和四妹妹吵架了？”
褚屹揽在江玉洛腰上的手微僵，好在脸上没有别的情绪。
江玉洛继续说：“是不是因为沈家的婚事？”
“你怎么知道我和褚凝吵架了？”褚屹问道。
江玉洛说：“刚刚祝雨说看到了你和四妹妹在吵架。”
褚屹看着江玉洛的脸上并没有多余的情绪后，放心下来，说：“沈家依附永王，要是褚凝嫁过去，禹王难免会多想。”
“那要是这个时候四妹妹与沈家退婚，对四妹妹的名声，还有褚家的名声都不好。”江玉洛也在分析着这件事。
褚屹扶着江玉洛的腰起身，随即整理着桌面上的册子，轻声说：“所以就得沈家亲自登门退婚。”
“这样的话，四妹妹就是被第二次退婚了。”江玉洛心里担忧：“如今四妹妹已经过了二十，沈家退婚之后上门来提亲的怕不是去续弦就是低嫁了。”
“这件事你就不用管了。”褚屹并不喜欢江玉洛插手他的事情：“我自己知道怎么处理。”
江玉洛明显感觉到褚屹的情绪又低沉了下去，她以为是褚屹烦忧褚凝与沈家的婚事，说：“我去厨房给你做你爱吃的鲈鱼羹。”
此时褚屹已经把桌面整理好，看着江玉洛走出书房以及祝雨离去的背影，心中又动了杀念。
约莫过了片刻，褚屹喊了一声卲阳。
卲阳走进来：“主子。”
褚屹吩咐：“告诉那个人，就说今晚我想见她一面。”
“是。”
——
岁安院这边一片祥和，褚老夫人因着褚凝伴在她身边，晚饭的时候比以往多吃了半碗。
褚凝怕褚老夫人积食，便扶着褚老夫人在院子中走动着。
“还是四丫头好啊，会陪我这个老婆子走动。”褚老夫人感慨的说道。
褚凝淡笑：“也是祖母好，让孙女陪着。”
“就你会说话。”褚老夫人打趣两句后就把话题拉回了正轨：“祖母想了一个时辰，觉得沈文远并非你的良配。”
这番话在褚凝的意料之内，她说：“那孙女明日就去与沈文远说清楚，他会体谅我的。”
“真的？”褚老夫人不觉得沈文远会那么好说话。
褚凝点头肯定道：“祖母，沈文远不会让我难做的，这也是我为什么喜欢他的原因，褚家与沈家的处境要是真的结亲了就是在为难对方，所以他不会为难我的。”
“你这样说，那祖母就放心了。”褚老夫人心里并没有多高兴，只觉得很沉重，很沉重。
她自知自己因着褚家，因着褚屹的前程轻易的否了褚凝的婚事，也知褚凝与沈文远成婚对于皇室之间的斗争根本算不得什么，但她就是不想褚家的前程有一丝的坎坷。
“孙女这就写信给沈文远。”褚凝很得体的说着：“明日约他出去会一面，祖母您陪孙女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