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天刚蒙蒙亮，林凡就把苏青黛连夜做好的肥皂仔细包进粗布巾里。“青黛，我把这些送过去，顺便跟县太爷夫人说说批量供货的事，中午就能回来。”
苏青黛帮他理了理衣襟，又塞了个装着粗粮饼的布包：“路上小心，要是县太爷问起，你别紧张，好好说就行。” 她还是怕林凡跟官打交道会吃亏，毕竟以前的林凡连村长都不敢见。
林凡笑着捏了捏她的手：“放心，我心里有数。”
挑着装满香皂的竹筐刚出村，就见官道上过来一队差役，领头的是一个面向英武，身体健壮的捕头，骑着马勒住马缰绳停在林凡面前说：“你就是林家村的林凡兄弟吧。”
林凡却愣愣的看着领头的捕头说道：“不知是哪位官爷，如何知晓草民的？”
领头的捕头说：“我叫赵刚，是青溪县县衙的捕头，昨天你在集市上不是卖了青皂给县太爷夫人嘛，那个青皂听说很好用，而且还有一股子清香味味道，在县衙里都传遍了，大家都非常稀罕这玩意儿呢！林凡兄弟这是要往县里去？”
“赵捕头好，” 林凡拱手笑道，“昨天跟县太爷夫人说好了送要送青皂过去，这是特意给夫人准备的青皂。” 他掀开布巾一角，露出淡黄的皂块，松油的清香味飘出来，连旁边的差役都忍不住探头看。
赵刚眼睛一亮：“这就是能把衣裳洗得白净的青皂？确实稀罕！昨天我家婆娘念叨县太爷夫人用青皂洗衣裳洗的又干净又香，还不上手，让我也务必买到青皂，可这青皂现在在县里是供不应求呀！”
林凡闻言，灵机一动，连忙从竹筐里拿出10块青皂，递给赵刚3块，剩下的分给其他差役。然后说道：“赵捕头，您看您说的，既然咱们在这里碰到，那就是有缘，这三块青皂就送给您，算是和您结个朋友，其他的青皂就分给其他弟兄们了。”
赵刚翻身下马，拍了拍林凡的肩膀，“那怎么行呢，青皂多少钱？我必须要付钱的。”说着就准备从怀里掏钱，其他差役也跟着赵刚一样准备掏钱。
林凡连忙阻止说道：“赵捕头，您要是掏钱，那就是瞧不起我，不愿意交我这朋友。”
赵刚闻言也是无奈道：“行吧，这青皂我就收下了，你这朋友我也交定了，以后也别叫我赵捕头了，就叫赵哥。走，我正好要回县衙，跟你一道，路上也能照应着。”
众差役们也齐声说道：“谢谢林凡兄弟了！”林凡对着众差役们拱拱手。
随后赵刚也没有骑马，两人并肩往县城走，赵刚性子爽朗，一路问东问西：“林兄弟，你这肥皂是咋做的？俺听人说，你还会做新犁，连种地都比别人快？”
“都是些过日子的小法子，” 林凡没说太细，只含糊道，“以前在学堂里看过些杂书，照着上面的法子琢磨出来的。”
到了县衙门口，赵刚领着林凡往里走，刚过二道门，就见个穿青衫的小吏迎上来：“赵捕头，县太爷和夫人正在花厅说话呢，说要是林先生来了，直接带过去。”
花厅里摆着张石桌，夫人正在陪着县太爷周文彬喝茶，林凡打量了一下这位县太爷，预估也就30来岁，面容温和，坚额健颈，气度不凡。夫人见林凡进来，放下茶杯笑道：“林先生来了？快过来，我给你引荐一下，这位是青溪县县令周文彬。”
林凡连忙躬身拱手一拜：“草民林凡，见过县令大人，见过县令夫人！”随即又对夫人一拜。
周文彬摆手笑道：“林先生不用客气，也不用拘谨，这不是公堂，没有那么多礼节，随意点就好。”
周夫人也笑着起身，目光落在竹筐上：“这就是昨天的青皂吧，昨天回来后，我就让丫鬟把我的绸缎衣裳去洗了洗，效果真的不错，不但洗得干净，不刮坏衣裳，而且还有淡淡的清香味，我甚是满意，县里的一些贵族太太们知晓此事，也到我这里来看，都是羡慕不已，都说回去要让他们老爷去买一些回来。”周夫人是边说边笑，那笑容掩饰不住她内心的傲娇得意。
林凡闻言，连忙把五十块青皂整整齐齐的摆到桌上，解释道：“夫人，这是昨天您需要的五十块青皂，您要是用着好，以后我每月免费给您送五十块。”
“那怎么成呀？怎么能不收钱呢？就按照市价算。” 周夫人拿起一块青皂摩挲着，“这东西比京城来的胰子还好用，你肯给我留着，我就多谢了。”
周文彬见夫人说得热闹，也插了句嘴：“林先生，还是多亏了你呀，我家内子平日里总是念叨不敢穿漂亮衣服，穿脏了要洗，但又担心洗坏掉，现在有了你这个青皂，终于让她如愿以偿了，听说这青皂是你自己做的？你真乃大才呀！”
林凡说道：“大人夸奖了，我这只不过是奇技淫巧，算不得大才。而大人您正值茂年就当上县令，您才是大才！
周文彬开怀大笑：“林先生，我看你不像普通农户，倒像是读过书的。”
林凡答道：“以前父母尚在的时候，跟随父亲学过几年书，后来父母去世，也就荒废了！”
周夫人闻言感叹道：“也是个苦命的孩子呀！”
周文彬接着说道：“林先生，我看你这青皂做的非常精细，不如给这皂题两句诗怎么样？”
林凡心里一动，这可是在县太爷面前露脸的好机会。他略一思索，笑道：“县太爷抬爱，那我就献丑了。” 他走到案前，拿起毛笔，蘸了墨写道：“清香凝玉皂，洁手润衣裳。”
周文彬凑过去一看，字虽不算顶尖，但笔锋工整，诗句也通俗易懂，贴合青皂的用处，忍不住点头：“好！既写实又雅致，林先生果然有才华！不像那些酸秀才，写的诗满篇典故，看着都费劲。”
“大人也爱诗词吗？”林凡问道。
周文彬抚了抚纸张说道：“不怕林先生笑话，我自小读书，对诗词可谓是酷爱至极啊！特别是对那些千古名句尤为着迷。”“林先生要不就借今日之时，以天上太阳为题，作诗一首？”
林凡手摸了摸下巴，思索片刻，说道：“行，既然大人有此雅兴，那我就再献丑一首。——太阳初出光赫赫，千山万山如火发。一轮顷刻上天衢，逐退群星与残月。”
周文彬闻言瞳孔一缩，大呼：“好诗、好诗，诗风粗犷如金戈铁马，境界开阔似鸿蒙初辟，堪称帝王诗中最具震撼力的咏日绝唱。林先生果真大才，大才呀！”边说边急忙用笔在纸上记下了这首诗。
林凡谦虚摆手：“草民也是胡乱编纂，谈不上大才，谈不上大才！”其实林凡心里却暗自说道：“宋太祖莫怪，宋太祖莫怪，我只是借用一下您的诗词。”
周文彬拍着林凡的肩膀笑道：“林先生谦虚了，能做出这首诗，可见林先生文采非凡，心胸浩然呀！那不知此诗可有诗名？”
林凡思忖片刻说道：“此诗也是我方才临时所作，尚未取名，不如就叫《赠周公之咏日》。”
周文彬狂呼：“好、好、好，林先生有心了。此诗我就手下了，以后有什么困难可以直接来找我。”
正说着，门外传来小吏的声音：“县太爷，城里的张掌柜、李掌柜他们来了，说想求见林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