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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时衍脸上的笑几乎要挂不住。
但他很快调整过来，整个人几乎要贴到安素荷身上。
“对了，你见到我家小星拍的照片了吧？是不是很好？”
“这孩子从小就遗传了我家素荷的天赋，还说以后要跟着妈妈一起成为摄影大师呢。”
我沉默了几秒，“小星？”
裴时衍眼睛亮了，“对，我们的小孩叫裴星橙。”
“素荷说，这名字的意思是——”
“——像星辰一样璀璨永恒。”
最后一句话，是我和安素荷同时说出来的。
气氛一时间有些死寂。
裴时衍脸上的得意瞬间僵住，安素荷的脸色有些恍惚。
街灯昏黄的光线下，我们三个人像是被施了定身术。
我和安素荷曾经有过一个孩子。
只是因为她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和朋友喝了一瓶酒，那个孩子就此与我们再没有缘分。
星橙，是我们为她取好的名字。
那年，她恹恹躺在病床上，握着我的手说：
“等下一个孩子，我们还叫她星橙。”
“你的名字里正好有程，你们俩是我人生最亮的那颗星，会永远璀璨，再也不会离开我。”
可是后来，没有我们的下一个孩子了。
有的，是她和裴时衍的孩子。
我看着失神看着我的安素荷，忽然觉得有些恶心。
裴时衍忽然激动起来，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安素荷。
“你们什么意思？这个名字是什么意思？”
“够了！”
安素荷用力甩开了裴时衍揽住她的手，眉宇间满是不耐烦。
“我说过不要在外面提这个名字的来历！”
裴时衍被甩得踉跄一步，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声音陡然高昂：
“安素荷！你当初跟我说这个名字是象征我们的孩子如星辰璀璨！原来是跟他——”
“我让你别说了！”
“还嫌不够丢人吗？”
安素荷尖声打断了他的话，红唇气到发抖。
他们就在我的母校门口，吵得声嘶力竭。
晚自习结束的孩子们陆续走出校门，纷纷侧目。
我不想陪着一起丢脸，拉着还想看戏的朋友挤进人群里。
身后是安素荷喊我名字的声音。
我头也没回地走得更快了。
隔天清晨，我早早出门去街角的一个包子铺。
时隔多年，当年教我包包子的老板终于也有了自己的店铺。
见我过来，她笑眯眯地指了指旁边的笼屉。
“知道你来，特地给你包了咸菜猪肉的，限定版。”
我笑着小跑过去，不怕烫地捻了一个包子就往嘴里塞。
“好吃！”
我用力点头，“还是当年的味儿。”
老板靠在擦得锃亮的柜台边，目光温和地端详我：“昨天……看见你了。”
她顿了顿，“也看见他们了。”
我捧着包子的手微微一顿，随即释然。
在这座小城里，从来没有秘密。
“都过去了，姨。”
她叹了一口气，“是啊，过去了，咱不提糟心人了。”
话音刚落，早餐店的门就被推开。
一个熟悉的人影走了进来，快速地从老板身后的笼屉里掏了一个包子咬了一口。
“王姨，还得是你调的馅，这么多年，我都——”
她话没说完，手里咬了一口的包子就被一根擀面杖挥落在了地上。
刚刚还一脸温和的王姨脸色暗沉。
“滚！”
“我的包子就算给狗吃也不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