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李默凌乱的站在大殿之中，又把刚刚的玉盒拿出来，取出了里头的丹药。
手里捏着那几颗还带着余温的“枸杞红枣版万鬼噬心丹”，那张写着“肝火旺可服用”的小纸条在指间微微颤抖。
夜风拂过他俊美却略显呆滞的脸庞，带来一丝凉意，却吹不散他心头的凌乱。
“丹堂卧底……编号九五二七……”
他喃喃自语，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像被扔进丹炉里用文火慢炖，现在已经成了一锅味道诡异的浆糊。
先是凌霄剑宗的圣女苏妙晴，代号“寒梅”，十年老卧底，上来就交核心布防图。
再是气运之子楚凡，代号“天命”，出身于轮回办的卧底？
现在又精准触发丹堂潜伏人员的“健康关怀”套餐。
这血河魔宗……它正经吗？
他深吸一口气，将那颗“枸杞红枣丹”塞进嘴里。
别说，味道还挺甜。
一股暖流下肚，原本因为茫然、惊愕而有些紊乱的气息都平顺了不少。
冷静下来之后，李默觉得有必要把现状彻底弄清楚。
否则这一切都让他太懵了，连究竟是什么情况都搞不明白。
思来想去，他打算直接去找师尊厉云天问个究竟。
后殿之中，师徒再次会面。
厉云天依旧是一副温润儒雅的模样，手里还把玩着一串晶莹剔透的骨头念珠。
眼见李默一脸凝重的站在跟前，厉云天似乎已经看透了李默心头所想，面带从容淡笑。
“徒儿，为师知道你有很多疑惑，其实不用为师多言，以你的悟性很多事情仔细想想应该就能明白了。”
李默：“……”
我明白个锤子！
自从穿越过来之后所遇到的人和事儿，已经让李默觉得脑袋不够用了。
一切都那么荒谬！
李默整理了一下思绪，他不想暴露自己穿越者的身份，打算先主动承认“毒丹”的事情。
只见李默拿出了玉盒，一脸愧疚道：“师尊恕罪，弟子之前一时糊涂，让丹堂为弟子炼制毒丹，只是没想到……”
却见厉云天摆了摆手。
“此事与你无关，乃是你前身所为，况且丹堂那边早就知道情况，把丹药给替换了。”
此言一出，李默大惊失色。
卧槽？
难道我穿越者的身份也早就暴露了吗？
看着李默那一脸震惊的反应，厉云天笑着摸了摸自己的短胡须。
“师尊……我们血河魔宗，到底是干什么的？”
李默喃喃问道，心头的困惑不减反增。
厉云天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往宗门内走去。
“随我来。”
“是！”
……
血煞殿后的秘库，灯火通明。
各种闪烁着灵光的法宝、堆积如山的灵石、瓶瓶罐罐的丹药、以及大量的炼器材料、灵草灵药，被分门别类地摆放整齐。
“师尊……”
他忍不住再次问道：“现在总能告诉我了吧？我们……到底是什么？”
厉云天走到秘库深处的一面墙壁前，手指在空中划出一道玄奥的轨迹。
墙壁无声滑开，露出后面一间更为隐秘的静室。
静室不大，陈设简单，只有几个蒲团，和一面占据了整片墙壁的……巨大玉璧。
玉璧之上，并非什么魔功图谱或狰狞浮雕，而是流动着无数细密的金色光点，如同星辰闪烁。
一些光点之间，有淡金色的细线连接，构成了一幅庞大而复杂的脉络图。
“这是……”
李默瞳孔微缩，他从这玉璧上感受到了一种浩瀚、古老、甚至带着一丝神圣的气息，与魔宗的画风格格不入。
“此乃‘诸天万界卧底……呃，是‘诸天万界秩序维护与资源优化分配网络监控图’。”
厉云天面不改色地说出一个长得离谱的名字。
李默：“说人话……”
厉云天轻咳一声。
“简单说，咱们血河魔宗明面上是魔道魁首，实际上……是隶属于‘天庭’下属第三司，‘诸天万界潜行调查与特别行动司’，简称‘潜行司’的官方指定合作单位及人才培养基地。”
李默直接就听懵了。
你这一长串说的什么勾八玩意儿？
天……天庭？官方？合作单位？人才培养基地？
这都什么跟什么？！
“天……天庭？”
李默声音发颤，“是我想的那个……玉皇大帝那个天庭？”
“不然呢？”
厉云天理所当然地道：“难道还有第二个天庭？”
“可……可我们不是魔宗吗？！”
李默指着外面，“魔气！血煞殿！还有外面那些魔道阵法，这哪点像天庭下属单位了？！”
“咳咳，这都是为了工作需要嘛。”
厉云天摆摆手，耐心解释。
“你想啊，诸天万界，光明之下总有阴影。”
“很多地方，正道身份不方便介入，行事又要守规矩，调查阻力大，容易打草惊蛇。”
“但魔道身份就不同了，恶名在外，行事‘肆无忌惮’，反而能接触到很多核心机密，方便我们调查那些危害诸天稳定的非法穿越者、偷渡客、违规系统携带者、以及试图扰乱天道正常运行的不法分子。”
他指着玉璧上的光点。
“你看，每一个光点，代表一个我们潜行司的正式或编外人员。”
“金色的是正式工，银色的是合同工，灰色的是临时工。线条连接表示他们之间的单线联系或任务协作。”
李默定睛看去。
果然发现玉璧上代表血河魔宗区域的的光点，大部分是银色和灰色，只有寥寥几个是金色。
而代表凌霄剑宗、药王谷等正道区域，也有不少或明或暗的光点。
苏妙晴（寒梅）、楚凡（挂逼）、丹堂9527……
他们的光点都在其上。
“所以，苏师姐、楚凡……还有那个给我换枸杞红枣的，都是……同事？”
“没错。”
厉云天点点头。
“妙晴是咱们司在凌霄剑宗的王牌卧底，楚凡是轮回办那边借调过来的特殊人才，丹堂那位是资深药剂师，负责确保我方人员，尤其是你这种重点培养对象的丹药安全与身心健康。”
李默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
他扶着额头，消化着这惊天秘闻。
“那……之前的我，那个嚣张跋扈的圣子……”
“哦，那是你的前任，代号河豚。”
厉云天道：“那小子演技太浮夸，心性也不达标，在一次‘配合’气运之子演戏的过程中，假戏真做，想趁机干掉楚凡，结果被楚凡体内觉醒的轮回印记反噬，神魂俱灭了。”
“司里觉得这个‘魔宗圣子’的身份十分重要不能轻易撤销，于是就安排了你的穿越入职。”
“我是……被安排穿越的？”
李默更震惊了。
“当然，不然你以为谁都能随便穿越？”
厉云天用一种“年轻人你还是太天真”的眼神看着他。
“你的前世简历我们看过了，吃苦耐劳，适应性强，对996福报有极高忍耐度，且内心潜藏着一丝对‘为非作歹’的向往，非常适合我们潜行司的工作氛围和角色扮演要求。”
李默：“……”
我谢谢你们啊！
“所以，所谓的‘原著’剧情……”
“那是司里策划部编写的‘新手引导任务脚本’，目的是为了让你尽快融入角色，理解工作背景。只是没想到……”
厉云天表情有些古怪的看着李默。
“你这么快就触发了隐藏支线，还差点把楚凡那个重要NPC给提前暴露了。”
李默终于明白了。
原来他不是穿书，是特么的入职培训！
还是带剧情的！
“那我现在的任务是什么？”
他认命了。
社畜的本能更是让他下意识开始关注KPI。
“现阶段，你的主要任务是坐稳‘血河魔宗圣子’这个位置，配合各方同事，维持东荒域‘正邪对立’的基本平衡，确保‘资源优化分配’，也就是收快递工作顺利进行。”
“同时，留意并报告任何可能危害诸天稳定的异常现象。”
厉云天正色道：“比如，某些不该出现的系统，或者……行为特别异常的天命之子。”
李默嘴角一阵抽搐。
这一切都他娘的太离谱了。
“好了，基本情况就是这样。”
厉云天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轻松下来。
“以后你就是我们‘潜行司驻东荒域血河魔宗办事处’的正式成员了，代号……嗯，你自己想一个吧。”
“欢迎加入组织，李默同志。”
同志……
听着这熟悉的称谓，看着玉璧上那浩瀚的星辰网络，李默心情复杂难言。
上辈子给资本家打工，这辈子给天庭打工。
好像……也没什么区别？
至少这边，福利待遇看起来不错，同事关系“融洽”，工作内容……刺激。
他深吸一口气，看向厉云天，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师尊，咱们这组织……有五险一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