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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下静谧一瞬，然后瞬间像是炸开了锅。
“开什么玩笑，团播？我们又不是走颜值路线的！”
“清退是什么意思？让我们离职吗？”
“开除人是要给N+1的，这么多人他赔得起吗？！”
……
所有人义愤填膺地看着我，叶珊珊也没法再维持原本的镇定，眼睛死死盯着我：
“宋总，您是在开玩笑吗？我们整个团队都是按照带货标准搭建的，您现在说要改团播，是想公司倒闭吗？”
他的话还没说完，会议室的大门被人打开，一群俊男美女鱼贯而入，身后跟着我的好姐妹林清婉。
她一把推开挡路的叶珊珊，带着人走到了我的身边。
“她公司可不会倒闭，你们还是先考虑一下自己的饭碗能不能保住吧！”
她抱着胳膊站在我身边，面色不善地看着叶珊珊，我忍不住轻笑一声。
在很早的时候，她就劝过我开拓新的板块。
“你公司的模式太过单一，而且现在带货直播基本被头部的大公司垄断了，咱们拿不到比他们更便宜的货源，价格自然会比他们高。”
“现在团播真的很火，咱们做新媒体这一块就是要紧跟潮流。”
对于她的劝解我承认是有所心动。
但我的公司是我一手搭建的，我知道他们从上到下擅长的模式并不适合团播，想要改变模式只能釜底抽薪。
我内心摇摆不定，没想到叶珊珊这时出来推了我一把。
我立马联系了林清婉，在她的帮助下我的团队已经初见雏形。
而今天，利用这波流量，将是我打开新市场的第一步。
叶珊珊面前维持着面上的镇定，开口道：
“宋总，你想要清退我们可是要想清楚了，这么多人无故被清退，我们是有权利要求赔偿的，要是你想赖账，我们就法庭上见！”
她的话瞬间引起了所有人的共鸣：
“对啊，我做得好好的凭什么清退我？”
“不给钱休想赶我们走！”
“只要我们一条线，还怕她一个人吗？”
曾经伪装的和谐，在利益面前终是被撕去了伪装。
所有人都对我恶言相加，丝毫没想到这一切究竟是因谁而起。
在所有人的目光中，我缓缓开口：
“我并没有说要清退各位，而是说公司要转型，但若是各位无法适应新的工作，自然只能被清退了。”
叶珊珊看着我身边的一群人脸色已经变得有些苍白。
即使隔着一定的距离，我也能清晰地看到她的手在轻微颤抖。
手机上的直播评论飞快地滚动着：
【黑心老板想转型？简直是把卸磨杀驴发挥到极致。】
【看似给了别人想要的，但转身就把员工的饭碗砸了，这种公司必须倒闭。】
【转团播我也不会看的！宋扒皮休想从我兜里掏出一分钱！】
而面对网上的质疑，我并没有急着反驳，反而是不急不慢地打开了身后的屏幕。
我的声音响起：
“另外在这里，我诚邀真心加入聚光的人线上报名加入，工资待遇不变。”
线上的人骂得更凶了。
【疯了吧？待遇那么差还天天让加班，这种公司够都不去。】
【我就算是饿死，就算是从这里跳下去，也决定不会去这种公司！】
然而骂声还没持续几秒就戛然而止。
6
我身后的屏幕上，展现了所有人的工资条，上面赫然写着底薪1万。
之后我又迎着众人探究的目光，分别展示了食堂，宿舍等设施，为了防止别人说是照骗，我甚至用的是监控的镜头。
里面叶珊珊明媚的脸笑得格外开心，吃着公司的午饭，住着公司的宿舍。
最后还展现了每月财务缴纳的社保等，来用官方数据堵住众人的嘴。
“我相信大家一听听说过我的如何黑心，但我想说在我们公司一定是收入和付出成正比。”
“底薪1万，绩效另算，每次加班都非强制，加班后除了有调休假还有三倍工资做补偿，包食宿，且入职就缴纳六险两金。”
现场人没想到我会直接公布工资条和社保缴纳记录，一时间也没法反驳。
这些记录在官方的东西是无法作假的，叶珊珊彻底失去了手段，跌坐在地上。
网上讨论更加激烈，网络甚至隐隐有崩溃的趋势。
【所以他们是底薪1万的跟我一个月薪3000的哭穷？可怜他们不如可怜可怜我吧！】
【这宿舍条件比我1500一个月的还好，他们有什么不满的？】
【不是，最低月休8天我就很知足了，我们这儿双休跟犯法似的。】
【就着待遇还把老板骂得全网黑？一公司的白眼狼！】
……
叶珊珊匆忙关闭了直播想要趁着混乱离开现场，抬头时却发现自己已经被同事团团围住。
一种不好的预感萦绕在她心头。
“啪！”
响亮的耳光抽打在叶珊珊的脸上，她不可置信地转头，却发现打她的竟然是平时一直恭维自己的王姐。
王姐满脸愤怒，咬牙切齿地再次抡起巴掌扇了上去。
“早知道就不听你这个贱人的话了！我还有两个孩子要养，你让我怎么办？！”
旁边的小张也忍不住朝她吐了口痰。
“对啊，要不是她整出这么多事，我们怎么可能要丢了工作。”
现场一时间无比混乱，直到警察及时赶到才彻底维持住了场面。
叶珊珊捂着鼻青脸肿的伤口，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警察询问她是谁打的，但由于现场实在太过混乱，除了最开始的王姐和小张，她一个都没看清。
渐渐地警察对她的支支吾吾也失去了耐心。
网上的舆论已经两极反转，有人甚至查了我们公司的流水，发现大部分的资金都被我拿来贴补内部。
也有很早离职的员工拿出照片和曾经的工资条证实了网上的舆论，她言语中都是对曾经在公司的向往，可惜迫于家庭压力她不得不离职。
更有人说要不是我打造了社会的象牙塔，我的公司早就跻身头部。
一瞬间聚光文化风头无两。
7
我借着这次热度开启了自己的团播，那些曾经拿不下合作的公司纷纷主动找到我，想要让我在团播中推广。
而我的团队已经不须要再过多介绍，只是让主播拿着，或者挂在小黄车上，就能瞬间被扫货。
这边团播如火如荼地进行，那边却愁云惨淡。
因为林婉清带着自己的团队，在帮我清算那些白眼狼员工。
随着一只只箱子被送出公司大门，偌大的公司顿时显得无比空旷，但我的内心却无比安定。
象牙塔的梦破碎了，林清婉也劝我放弃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
经过此次时间，我确实不再那么天真，但也有些自己想要坚持的东西。
原本以为转型的阵痛期会持续很久，却没想到我们一战成名。
山一样多的简历向我们压过来，短短一周一支非常成熟的团播团队就此建立。
这其中林清婉对我的帮助很大，所以我决定请她吃饭。
却没想到在餐厅为我们点单的人是小张。
他看到我们先是愣住，然后眼神复杂地走了过来。
而我全程就像是没认出他来，和林清婉畅快闲谈。
他站在不远的地方，反复地看着我这边，当我的视线不经意地扫过他的时候，他又慌忙错开身。
直到我们吃完饭准备离开的时候，他才堆着笑拦住了我们的去路。
“宋总，在这儿遇到你真是巧啊，我是小张。”
我扫视他一眼，淡淡开口：
“不巧，你在那儿都盯了我好久了。”
他一时语塞但还是搓着手开口：
“宋总，我之前是做中控的，团播和带货其实本质还有差不多的，而且我也熟悉……”
“不用了。”我直接打断：“从我公司离开的，就别想着再回来。”
“这些也都是你们自己的决定。”
他的脸色瞬间苍白，我头也不回地转身就走。
这半个月来，他不是第一个找上我的前员工。
离开了聚光他们才知道外面的市场究竟是什么样子，我给的待遇是多么顶级。
我开的工资基本没有公司可以给出，而且现在外面租房的房价也是高得离谱。
从俭入奢易，从奢入俭难。
微薄的薪水加上高额生活支出让他们苦不堪言。
可曾经的大门却再也不会为他们敞开。
8
自从转型开始，我的事业运越发好了。
先后大爆了两个团，再是口碑一路飘红，公司的规模也扩大了不止一倍。
林婉清都拍着胸脯感叹，还好自己先在这个行业站稳了脚跟，否则照我这个势头恐怕早就把自己彻底甩在了后面。
我也终于有了点老板的样子，平时依然也表现得亲和，但再也不会无底线地纵容。
我的员工不会再觉得我是他们的同辈朋友，但却认可我是一个好老板。
经历之前的事情后，也没有人觉得能再站到我的头上叫嚣。
我以为我这辈子都不会再遇到叶珊珊。
可没想到却在另一座城市大街上遇到了她。
她穿着外卖的服饰，远远地看见了坐在咖啡厅的我。
我原本想当作没看见一样直接继续完成着手头的工作，但她却一瘸一拐地向我走来。
即使我掩饰得很好，但眼中的诧异还是被她捕捉到了。
她冷笑一声，坐在了我的对面：
“看到我现在这样，你是不是很得意？”
“那些人把自己丢了工作全部怪在了我的身上，他们失业后就开始不断骚扰我，我在的小区被他们拉上了横幅，我家大门被大门刷上了红油漆。”
她的声音开始颤抖，恶狠狠地看着我：
“可就算这样，他们依然不肯放过我！”
“他们打断了我的腿，永久性的伤害啊，我这辈子都只能是个废人了！看到我如今这个样子，你是不是感觉很畅快！”
她的声音不由得抬高，引得周围人侧目。
看着她面目可憎的样子，我只觉得荒唐。
当初叶珊珊的面试是我亲自做的，那时的她刚刚离开校园，眼中满是憧憬。
可现在，她的眼中只剩下了戾气和仇恨。
“我并没有觉得得意。”
她显然不信嗤笑一声，却在我平静无波的眼神中彻底败下阵来。
她强装的镇定彻底瓦解，身体也忍不住颤动起来，然后放声痛哭。
“我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断断续续的话语从她的指缝中流露而出，但我却毫不留情地拆穿了她的谎言。
“你知道的，因为你嫉妒。”
我的话就像是按下了暂停键，她的哭声戛然而止。
她抬起满是泪痕的眼睛，震惊地看向我，她鼻子翕动，想要开口却半点声音发不出来。
我不做理会，而是继续说：
“因为你嫉妒我。”
“你看到我年纪轻轻就拥有了自己的产业，而同为女性的你却一无所有。”
“你觉得我是走了狗屎运才有了现在的一切，那些是可遇不可求的，所以你想到了流量。”
我的话一句句落下，叶珊珊的脸色也寸寸惨白。
“你想踩着我的尸体向上爬，所以甚至不惜砸掉所有人的饭碗。可这世上并不是非黑即白，别人看的也不只是流量，还有人的良心。”
“良心丢了，再高的流量也不会有人承接的。”
从很早之前我就在想，叶珊珊为什么会动这样的歪心思，至少她应该知道这个行业默认的规则。
但她依然这么做了。
直到我看到网上对她的舆论，还有她突然暴涨的粉丝量，我就明白了一切。
她想用整个聚光文化做踏板，甚至不惜牺牲和她共处了几个月的同事。
从头到尾她就是个自私自利的，嫉妒我成功的人。
而失去良心的人，没人会接纳他，特别是在整个事情败露之后，整个行业甚至对她进行了软封杀。
她曾经仰仗的流量，现在成为反扑她的恶犬，将她伤得体无完肤。
而现在只不过是她自食恶果。
微风吹起叶珊珊额前的碎发，任由泪水风干在自己的脸上。
她埋下脸去，肩膀开始耸动，却没了刚刚的声嘶力竭。
但这些已经和我没有关系了。
我只觉得扫兴。
不再多说一句，我直接起身，向着她相反的方向离去。
从此之后山高水远，我与她不会再相见。
那些苦果，只能由她自己慢慢品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