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我将一叠照片甩在桌上，沉闷的响声让窃窃私语的会场瞬间安静。
不是暧昧的亲密照，而是经过放大的监控截图和高清打印件。
“裴小姐口口声声的独立创作，不如先解释一下这些？”
第一张，裴芙深夜刷门禁卡进入陆擎的独立办公室，
手里拿着一个熟悉的U盘——那是我丢失的存有“釉变”系列全部草图和色谱笔记的备份。
第二张，电脑屏幕的特写。
画面正是我加密文件夹的界面，裴芙侧着脸，手指在键盘上操作。
第三张，银行流水明细，用红圈标出数笔大额转账。
从陆擎一个鲜为人知的私人账户，汇入裴芙母亲和弟弟的账户。
时间点恰好在她“独立创作”获奖作品期间。
“需要我帮你回忆一下……”
“你是如何独立打开我的电脑，独立破解密码，独立拷走所有核心数据，然后又独立收到这些赞助的吗？”
我的声音通过麦克风传遍会场，出奇地平静，却透着冰冷。
而记者席像炸开了锅，镜头疯狂对准那些铁证，快门声此起彼伏。
陆擎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他猛地站起，想挡住镜头，又想扶住身边已经摇摇欲坠的裴芙，慌乱得毫无平日里的从容。
“沈青瓷！你非法取证！”
他厉声喝道，试图挽回一丝气势。
我嗤笑一声，看向刚才提问最尖锐的那个女记者，
“非法？这些监控来自我自己工作室的公共区域，银行流水是合法渠道查询的关联账户。倒是陆教授，未经允许进入并操作他人电脑，窃取商业机密，这又算什么？”
裴芙“哇”地一声哭出来，妆容花成一团，想去抢那些照片，却被记者们挤得踉跄后退。
陆擎一把将她护在身后。
他看向我的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愤怒，还有一丝……被当众扒下伪装的恐慌。
我没再看他，转而对着刚才那个女记者，甚至微微笑了一下。
“刚才我动手的画面，拍清楚了吗？需不需要我再演示一遍，这杯茶是怎么独立泼到她脸上的？”
如此解气的反转，当然要留下高清影像。
毕竟，某些人最擅长的就是事后颠倒黑白。
陆擎再次主动联系我，要求见面，是在师傅亲自给他打过电话之后。
我和陆擎的缘分，师傅算是见证人，也是他学术上的恩师。
这些年，陆擎借着齐老弟子的名头，在圈内混得风生水起。
于公于私，老人都不愿看到我们以这样惨烈的方式收场。
更不愿看到自己一手提拔的后辈身败名裂。
见面的地方约在一家安静的茶室。
师傅坐在主位，我和陆擎分坐两边，气氛压抑。
“擎儿，”齐老缓缓开口，声音带着疲惫。
“看在老师我这把老骨头的面子上，裴芙那孩子的事，到此为止。你们夫妻十年，有什么误会，不能关起门来好好说？闹得满城风雨，对谁有好处？”
陆擎垂着眼，手里摩挲着茶杯，没有接话。
他自顾自倒了杯冷的浓茶，一饮而尽，仿佛要压下心中的烦躁。
酒杯没有，茶杯也被他磕出了闷响。
“齐老，”他终于抬头，语气却带着疏离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怨怼。
“您的栽培之恩，我没齿难忘。但我陆擎能走到今天，靠的是我自己的能力和努力！您不能总把我当孩子看，什么事都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