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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尘在那儿?”
“他一直在那儿。在你来之前,我需要告诉你一件事。关于印尘,也关于一个诅咒。”
“诅咒?方丈,现在是二十一世纪,您跟我讲玄学?”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长长的叹息。
“印尘,并非孤儿。他出身于一个极其古老的家族,这个家族世代单传,却也背负着一个血脉诅咒。”
“每一代印家的男子,都活不过二十五岁。他们会在生日前夕,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抽干所有生命力,暴毙而亡。印尘的父亲,祖父,皆是如此。”
我脑子一片空白“这……这不可能。这不科学。”
“科学无法解释的事情,不代表不存在。印尘的母亲在生下他后,便带着他逃离了家族,将他送上灵山寺,剃度为僧,希望借助佛法之力,斩断这份因果。”
“所以……他做和尚,是为了保命?”
“是,也不是。佛法只能压制,无法根除。唯一的破解之法,记录在印家一本残缺的古籍上。需要以万千情丝为祭,辅以至纯的佛门血脉,方能布下渡厄阵,献祭自身,镇压邪物,从而彻底化解诅咒。”
“方丈,你到底想说什么?”
“印尘身为佛子,六根清净,本不可能沾染这世间情爱因果。他原本……已经准备好接受自己的命运了。”
“直到,你的出现。”
“你用你的方式,为他引来了数不清的爱慕,汇聚了足以启动大阵的万千情丝。他被逐出山门,斩断与佛门的最后一丝尘缘,正是开启献祭的最后一步。”
“不……”我疯了一样地摇头,眼泪夺眶而出,“你们骗我!这都是你们编出来骗我走的借口!印尘呢?让他自己来跟我说!”
“他无法与你说了。阵法已启,无法逆转。林施主,他让我转告你,勿念,勿寻,好好活下去。”
“不!!”
我尖叫一声,转身就朝着后山的方向狂奔而去。
后山是禁地,平日里有僧人看守。
可此刻,山路口空无一人。
一道无形的结界拦住了我的去路,我伸出手,却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弹了回来。
我不管不顾,一次又一次地撞向那道看不见的墙。
“印尘!你出来!你这个骗子!你给我出来!”
“你不是说让我来替你收尸吗?你出来啊!”
“你这个胆小鬼!你利用完我就想死?没那么容易!我告诉你,你就算死了,我也要把你的骨灰扬了!让你永世不得超生!”
我声嘶力竭地咒骂着,希望他能听到,希望他能出来反驳我。
可是没有。
山林里,只有我的回声,和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就在我快要绝望的时候,那道结界,忽然闪烁了一下,消失了。
我愣了一下,随即连滚带爬地冲了进去。
后山深处,一片空地上,一个用朱砂画成的巨大阵法正在缓缓运转。
阵法中央,印尘穿着那件月白的僧袍,安静地盘膝而坐。
他的脸色白得透明,双目紧闭,已经没有了任何生息。
在他身前的地上,用血写着一行字。
那行血字,笔画凌乱,却力透石板。
“遇你,方得圆满,勿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