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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昭凝身形不稳，隐约间似乎看见，自己本就单薄的魂体在渐渐消散。
当她快以为自己连这最后两天都撑不过去时。
一双有力大掌为她支撑起摇摇欲坠的身体。
她一定是眼花了，竟然在陆楚生眼底看到了对她的关切：“你的嘴长了干什么的？”
“撑不住，不会说？”
慕昭凝唇色惨败，涌上心头的只有无尽嘲讽。
要她跪完这999步台阶的人，是陆楚生。
她求饶，她哀悼。
难道陆楚生就能放过她吗？
来不及将疑惑抛出唇角，慕昭凝彻底昏死在这个她无法再感受到丝毫温暖的怀抱中。
隐约间，她似乎感觉陆楚生将她搂得很紧。
像是要将她彻底融进自己的骨血当中。
“慕昭凝，你给我撑住。”
“我不会允许你再从我的生命中逃离……”
“慕昭凝，我本来可以当你死了的，可你为什么还要突然出现？”
嘶哑音调纵如重响，快要将慕昭凝彻底融化吞噬其中。
再醒来时，消毒水熏得她快要窒息。
慕昭凝下意识想要确认时间，却率先闯进了陆楚生那双晦深的瞳孔。
“医生说，是你身体底子太差。”他抿起唇角：“慕昭凝，当年离开我之后。”
“你到底经历了什么？”
慕昭凝没因陆楚生的折磨而落泪。
可在感受到男人久违地、僵硬地关怀时，早已空落落的心房里蔓延起了疼痛。
她该怎么向陆楚生提及，那片只有黑暗的荒芜地狱？
又怎么向他说明，为了这七天还魂……她所付出的努力。
一切都不重要了。
陆楚生看着她眼底的光一点点熄落，心口像是被双大掌紧攥着，快要呼吸不了：“之后的时间，你哪也不准去。”
“我命令你把身体养好，是你背叛我的代价。”
他将热粥吹温，送到慕昭凝唇边。
变扭却又执拗地关心，让慕昭凝差点产生错觉。
陆楚生对她，或许还有爱意。
可这个念头才刚刚升起，就被慕昭凝彻底抵消。
以陆楚生的性格，如果还爱她，必不可能和别的女人订婚。
他更不会舍得，看着她在痛苦中浮沉。
慕昭凝接过碗，指尖被烫红也感知不到疼：“我自己来。”
“你现在是有未婚妻的人，被人看见，误会了不好。”
话语让陆楚生的眉峰瞬间紧拧。
深邃目光黏在那张失血惨白的脸上，几次掀唇，最终却什么也没有脱口。
陆楚生在病房里守了慕昭凝整整一天。
他为她将水果削皮，帮她穿衣系扣，推着她的轮椅晒太阳……
这份无孔不入的关心下，慕昭凝有些恍惚。
他们像是回到了三年前。
什么都还没发生的时候。
那时的陆楚生也是这样，从来不会让她沾手任何家务。
只是，从前陆楚生和她无话不谈。
现在的他们，无话可说。
在第二天，陆楚生因为工作上的事被短暂叫离时，慕昭凝悄悄地松了口气。
她的时间，只剩最后十二个小时。
三年前，她的离开让陆楚生记恨多年。
如果她在他的面前彻底消散。
大概会被他恨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