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
仰头连灌十杯威士忌，苏俊臣心头那股郁气才微微消散。
灯光迷离间，他想起年轻时，并不流行这种性感的衣服，等流行后，他年龄已经大了，变成了裴雪梨的先生，必须沉稳庄重。
既然裴雪梨总说他才18岁，跟她不是一路人，那从今晚开始，他就正式开启属于18岁的人生。
一个年轻辣妹朝他走来，摇晃着酒杯，“帅哥，可以邀请你跳支舞吗？”
苏俊臣一愣，没等他反应过来，突然，一道人影飞速冲来，抡起拳头砸在女人脸上。
砰——
女人猝不及防踉跄后退，看见打她的是个老太婆，立即扑过去反击，却被狠狠一脚踢飞，紧接着，被按在地上狂揍。
等人群惊叫着散去，苏俊臣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他愣愣地看着裴雪梨，她双眼赤红，对那人拳打脚踢，下手狠厉无比，他从没见她如此疯过。
“要不别打了？”苏俊臣小心说。
裴雪梨猛地回头，喘着粗气：“怎么？你心疼她了？”
苏俊臣没听出她的阴阳怪气，真诚地说：“你的手流血了，可能需要处理。”
包厢里。
苏俊臣尴尬地拎着药箱，深V领口让他不敢俯身。
裴雪梨淡淡地接过，自己给自己上药，想到什么，她冷冷道。
“穿成这样，成何体统？”
苏俊臣垂下头，他不懂，裴雪梨不是不在意他了吗？那他穿什么，又关她什么事？
但考虑到她是伤者，他不打算跟她顶嘴。
突然，一阵头晕目眩袭来，苏俊臣身子越来越沉，浑身血液热得快要沸腾。
他本能地扑向裴雪梨：“我不太对劲，你快送我去医院……”
定是刚才那女人给他下了药，看着他潮红的皮肤，裴雪梨顿时后怕，还好自己及时赶到。
感受着少年坚硬的躯体，裴雪梨不受控制地想起曾经与苏俊臣的情事，她搂着他脖子，她咬着他肩头，她缠住他的腰……
滔天巨浪袭来，裴雪梨本能地想扑倒苏俊臣，却猛然间看到镜子里的自己——
鸡皮鹤发。
身体的异样瞬间消退，她泄气般抿紧嘴，力不从心的感觉犹如一盆冷水，当头泼下。
苏俊臣才18岁，可她，已经62岁了。
她已经老态龙钟，又如何能耽误他这英俊少年？
裴雪梨一根根掰开苏俊臣的手指，默默离开，佝偻的背影，格外讽刺凄凉。
一阵燥热过后，苏俊臣才渐渐恢复意识，酒也醒了大半。
头痛欲裂中，他恍惚想起，刚才裴雪梨好像来过，可是不知为何，一言不发又走了。
或许只是碰巧路过，太讨厌自己才离开的吧。
苏俊臣摇头苦笑，打了120。
可没等到救护车，先等到了裴馥雅。
苏俊臣愣住：“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裴馥雅瞪了他一眼，没回答。
苏俊臣心想，可能和裴雪梨一样，都是碰巧路过吧。
女儿带他去了医院，回到家时，已是清晨。
刚沾上床苏俊臣就沉沉睡去，却被巨大的踹门声惊醒！
裴馥雅怒气冲冲把手机砸他身上，“昨晚非要去酒吧找女人气我妈，你看看网上是怎么说我的，你满意了吧？”
苏俊臣揉眼看过去，陡然睁大眼，他又上了热搜，上面说，他是裴馥雅的情人，勾引老妈不成，又去勾引人家女儿……
照片里，他头发凌乱，一身性感透视西装，而裴馥雅正扶着他上车。
暧昧得说不清道不明。
“对不起，女儿……”
“光说对不起有什么用？”裴馥雅疯了般怒吼，全然不复集团总裁的稳重。 “你这个灾星！不仅害我妈晚节不保，还要祸害我的名声！你为什么要回来破坏我们的生活？”
吼着吼着，她开始砸东西，发泄般地把苏俊臣房间里能砸的东西全砸了。
最后，四十多岁的人像个小孩子一样，蹲在地上抱头痛哭：“我讨厌你，你给我滚，给我消失！滚啊……”
苏俊臣胸口像压了块大石头，几近窒息，他攥紧拳头又松开，反反复复，等裴馥雅稍平息后，他终于颤声开口。
“我会走的，很快我就去别人家入赘了。”
走进来的裴雪梨猝不及防听见这句话，瞳孔骤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