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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不好了!贼人带人追杀到城门口了!”
小兵一嗓子吼的全部百姓瞬间变得惊慌失措。
天子脸上也露出一丝惊怒,忙呵斥道:“贺承宏!你怎能放过敌人,引狼入室!”
“还不快快去剿灭他们!”
话还没说完去,天子已连忙坐上龙撵,大太监尖着嗓子喊着“起驾,快起驾回宫”。
百姓们纷纷作鸟兽散。
白霜雅小脸惨白,“贺哥哥怎么办?他们追过来了。”
“都怪我,要不是因为我,贺哥哥你也不会伤的这么重……”
她哭喘的上气不接下气,突然晕倒在地。
“雅儿!”
贺承宏连忙抱起白霜雅,在察觉她只是惊吓过度昏睡过去才放下心来。
打横抱起她,贺承宏又看了一眼始终无动于衷的裴思棋,内心一片失望冰凉。
明明以前的她,哪怕只是别人的血沾染到身上,她都会心疼的红了眼眶。
现在哪怕自己伤势这么重,她都一句不问。
贺承宏被气的呼吸粗重,又为自己刚才让属下假传敌情,写休书的犹豫和不忍感到不值。
冷哼一声,抱着白霜雅扬长而去。
人是走光了,可从此裴思棋也成了京城里,人尽皆知的荡妇淫娃。
比青楼女子还低贱。
更有甚者,路过将军府和丞相府,还会吐口水,扔白菜。
贺承宏在裴府照顾了白霜雅三天三夜。
等再回府,便听下人说裴思棋已经不吃不喝三天了。
他猛的推开门,“你做这幅死样子给谁看呢?”
他还怄着气,说话也毫不客气。
“不就是被说两句,当时若不是我急中生智,雅儿就要被带进宫了,她胆子那么小,还是你的妹妹,你照顾她一下有错吗?”
他一口气说完,却没听见任何回声。
裴思棋身着素衣,抚在窗棂前看着窗外绵密的细雨。
像一只渴望自由,却怎么也飞不出笼子的凤凰。
她听见贺承宏道德绑架的话,神色平静。
“到底是照顾,还是根本不舍得?”
贺承宏这次发现,短短几天,她却憔悴很多。
眼里的爱恨情仇都淡漠了许多。
这种变化让他突然一阵心悸,心里像针扎一样刺痛。
他皱眉,“你又在乱说什么,我说过,这辈子我除了你不会另娶。”
贺承宏看见裴思棋的目光终于落在他身上,心里细密的刺痛感才减轻了许多。
“雅儿受惊过度,我打算把她接到府上住一段时间,也好促进一下你们的姐妹情。”
裴思棋讽刺一笑,不知道贺承宏究竟是真傻还是装傻。
但她知道他不是商量,而是通知。
眼见裴思棋又沉默下来,贺承宏心里烦躁起来,丢下一句“我去城门看看”,便匆忙离开。
裴思棋闭上双眼,手指慢慢攥紧窗棂,直到一支木刺扎进她掌心。
……
白霜雅来了,最高兴的莫过于稚儿。
每天围着“霜雅姨姨”转,直到被父亲呵斥才委屈的跑掉。
新婚当天都坚守城门的贺承宏,为了照顾白霜雅却连续休沐七天。
下人纷纷递眼,见风使舵地把好吃的好喝的都仅供兰香阁使用。
甚至有伺候裴思棋的人,都偷偷商量要去兰香阁伺候。
“将军寸步不离的守着那位,都好几天没在夫人殿内休息了,咱们还巴巴的守在这里做什么?”
“白小姐人美心善,听说还是她把将军从贼窝里抗回来的,说不定以后就要改口叫将军夫人了呢,毕竟里面这位……”
丫鬟纷纷露出嫌恶的目光,像是屋里有洪水猛兽一样离得更远了。
裴思棋面无表情地听着。
在听到是白霜雅把贺承宏抗回来的时候,手指微不可察的一顿。
在她思索间,稚儿老大不愿的走进来。
“……娘亲,爹爹让稚嫩儿来陪你说话了。”
小公子头都没抬,不满地嘟囔着。
“稚儿喜欢霜雅姨姨,爹爹为何不让霜雅姨姨一直住在府内?”
“稚儿明明看见爹爹亲亲霜雅姨姨额头了,还骗稚嫩儿是在做梦,还让稚儿莫给娘亲说……”
他说完猛然停了下来,惊慌的捂住嘴。
看着身体僵住的娘亲连连摇手,“是稚儿说错话了,娘亲什么都没听见!”
“稚嫩儿说的没错。”
裴阳睿突然出现,摸了摸稚嫩儿的头顶,让他先出去。
稚儿露出没保守住秘密,羞愧的模样,连忙逃走了。
“父亲。”裴思棋恭敬行礼。
却还没等她直起身,就被裴相一巴掌扇过来。
“不争气的东西!你知道现在外面都怎么议论我裴家吗?!”
“说我裴阳睿教出了一个只会爬床的妓女!”
裴思棋脸被打到一边,把下唇咬出了血。
所有人都在怪她,所有人说她是荡妇,可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贺承宏为袒护白霜雅的一个借口,就把她都在风口浪尖,任人践踏。
没人关心到底是不是真的,也没人在乎她的感受。
裴思棋眼中全是血丝,脸上火辣辣的疼。
“别忘了你答应本相的事,讨好那位才能保证裴家的荣誉。”
他像看一个随手可以丢弃的物件,不舍的情感早已消失殆尽。
在裴阳睿眼里,裴府的地位高于一切,为此,他可牺牲任何,哪怕他亲手养大的孩子。
“讨好哪位?”
突然,贺承宏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他狐疑的盯着裴思棋,双唇紧抿。
裴相该说的话都已经说完,和贺承宏随口寒暄几句,便抬脚离开。
临走还带有威胁的意味看了一眼裴思棋。
“你要讨好谁?嗯?”
贺承宏站在裴思棋面前,气压低到令人窒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