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律师沉默片刻：
“照片看起来不像伪造。但伤痕的来源，并不清楚。”
回到家门口，我发现锁孔被胶水堵死了。对门的阿姨悄悄告诉我：
“下午来了几个凶神恶煞的人，在门口转了半天。”
这一夜，我听着楼下不时传来的喇叭声和脚步声，彻夜未眠。
第二天一早，我刚出门就被两个壮汉堵在楼道里。
其中一个将烟头摁灭在墙上：
“陈老师，李姐让我们带句话，你把钱赔了什么都好说。”
我强作镇定地摸向口袋里的手机，另一个男人立刻上前一步：
“怎么，想报警？”
就在剑拔弩张之际，一个清瘦的身影突然从楼梯拐角冲出来，用力推开那两个男人。
是周子航。
他张开双臂挡在我面前，单薄的脊背在微微发抖，声音却异常坚定：
“你们谁敢动陈老师！”
那两人显然没料到他的出现，面面相觑。
趁这个空隙，周子航拉起我的手就往楼下跑。
我们一路跑到人来人往的菜市场才停下。
少年弯着腰大口喘气，额头上全是冷汗。
“老师，”
他抬起头，眼圈通红，
“对不起，我连累您了。”
晨光中，我清楚地看见他脖颈处露出一道狰狞的淤青。
“你身上的伤还有以前上学时候的伤……”
我的声音在发颤。
他下意识拉高衣领，勉强挤出一个笑：
“不碍事的。”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
律师在电话那头语气凝重：
“陈老师，刚接到法院通知，李如兰已经正式提起刑事自诉，警方可能要立案调查。”
“您的账户……可能很快会被冻结。”
周子航听见了电话内容，脸色瞬间惨白。
他突然抓住我的手臂，
“老师！后天的庭审，我来做证！我要告诉所有人，那些伤都是怎么来的！”
我猛地抽回手臂，
周子航被我推得踉跄一步，错愕地睁大眼睛。
太巧了。
李如兰刚在法庭上抛出体罚的指控，她儿子就带着一身伤出现在我面前。
那两个混混是不是演给我看的苦肉计？
就是为了让我相信他，然后在法庭上给我致命一击？
“老师？”
他怯生生地又想来拉我。
“别碰我！”
我后退两步，后背撞上冰冷的墙，
“你妈教你这么做的？先博取我的信任，再在法庭上指认我体罚你？”
他的脸瞬间失去血色，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律师又发来短信：
“务必小心对方设局，近期不要接触任何与案件有关的人。”
我死死盯着周子航，试图从他脸上找出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