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间的人数，像是坐上了火箭。
五百万。
七百万。
九百万。
最终，那个红色的数字，在突破一千万大关后，才堪堪稳定下来。
无数刚刚涌入的观众，看着屏幕里那几幅原始古朴的壁画，一脸懵逼。
“啥情况？央台又开始卖假货了？”
“不是，兄弟们，谁给我解释一下，我刚从隔壁跳舞直播间过来，这画的是啥？幼儿园涂鸦？”
“前面的别走，我给你科普一下，这叫五千年前的太阳系结构图，信不信由你。”
“笑死，为了恰烂钱，节目组连太阳系都敢编了？下一步是不是要手搓原子弹了？”
“不懂就别瞎BB！这是《溯源千年》第二期！没看过第一期的赶紧去补课！前方全程高能！”
弹幕的喧嚣，完全没有影响到通道内的勘探工作。
“继续前进。”
沈清妍的声音，通过麦克风清晰地传到每一个队员的耳朵里。
勘探小队继续前近。
甬道仿佛没有尽头，那种古老而死寂的气息，压得人喘不过气。
又走了十几米，第八幅壁画，出现在众人面前。
这幅画的构图，比之前复杂了无数倍。
画的下方，是密密麻麻跪倒在地的小人，黑压压的一片，望不到头。
从他们身上简陋的盔甲制式，可以辨认出，那是黑龙楚军。
在人群之前，是一座高耸入云的阶梯状高台，正是他们此刻身处的观星台。
一道修长的人影，正独自一人，沿着阶梯拾级而上。
他穿着繁复的王袍，身形孤傲，明明只是简单的线条勾勒，却透出一股手可摘星辰的威严。
“是楚昭夜！”
苏晓橙下意识地喊出声。
“画的是他建造观星台后，登台的场景！”
直播间的弹幕瞬间被“楚王威武”四个字刷屏。
紧接着，第九幅壁画出现。
画面中的楚昭夜，已经站在了观星台的顶端。
天空之上，之前壁画里出现过的七颗“行星”，正同时洒下七道粗壮的光束，将他笼罩其中。
他整个人悬浮在半空，衣袂飘飘，宛若神明。
而在他脚下，观星台的周围，万民俯首，五体投地。
画面庄严肃穆，带着一种原始的、令人战栗的宗教美感。
“我的天……这画的是什么？登基大典？还是飞升现场？”
“这逼格，直接拉满了！”
勘探队终于走到了通道的尽头。
这里不是死路，而是一间约莫十平米见方的小石室。
石室中央，立着一个半人高的方形石墩，大小和一张方桌差不多，上面雕刻着繁复的腾龙纹路。
石墩之上，整整齐齐地摆放着九个密封的画筒。
“快！检测环境数据，看看保存状况！”
沈博远在指挥车里下令，声音都有些变形。
几分钟后，结果传来。
“报告！石室内为真空环境，画筒密封完好，内部物品保存度，预计在95%以上！”
现场响起一片压抑的欢呼。
在沈博晚的远程指挥和现场专家的指导下，一名队员戴上特制手套，小心翼翼地取下了最左边的一个画筒。
画筒由某种未知的金属制成，入手冰凉。
开启的过程，全世界超过一千万观众，屏住了呼吸。
一卷泛黄的，不知由何种材质制成的画卷，被缓缓取出，然后在特制的无菌工作台上展开。
画卷之上，不是图画，而是密密麻麻的古楚文字。
《楚庭历·石越书》。
“太一元年，新王平南蛮之乱，屠其兵二十万，俘十万，拆四方卫城，驱俘虏为役，于雍京之南，筑通天之台……”
第一句解读出来，指挥车里和直播间里，就是一片倒抽凉气的声音。
“屠……屠兵二十万？”
“我靠！这么狠？之前不是说平定叛乱吗？这简直是种族灭绝啊！”
“怪不得外面那块石碑上写‘蛮夷与狗，不得入内’，这梁子结大了！”
专家没有停顿，继续念了下去。
“王曰：台名观星，不为祭天，不为祀祖，只为问我大楚之前路。”
“观星台，可调七曜之力。”
“金、木、水、火、土、冥王、本星。”
“接引本命星力，下可开灵通明，上可寻神问路。”
直播间已经彻底疯了。
科学，神学，历史，在这一刻被搅成了一锅粥，把所有人的世界观都按在地上反复摩擦。
“所以……”苏晓橙的声音有些发颤，她看着沈清妍，说出了一个石破天惊的猜测，“观星台的作用，就是……就是调用太阳系里，七颗行星的力量？”
她说完就想捂住嘴，感觉自己像个神棍。
但沈清妍却重重地点了点头。
“很有可能。”
她对着镜头，也对着所有工作人员说。
“大家不要被现有科学体系束缚住思想。我们已经见过了超出常理的蛟龙头骨，为什么不能接受，大楚文明，掌握着某种我们无法理解的，调用星辰力量的超凡手段？”
是啊，连神话生物的标本都出土了，还有什么不可能的？
工作人员立刻打开了第二个画筒。
这一卷，名为《星台录》。
画卷展开，所有人都被那瑰丽雄奇的画面震撼了。
第一幅图，楚昭夜登台当日，万里无云的天空，忽然乌云密布，电闪雷鸣，狂风大作。
图旁的文字注解很简单。
“天生异象，万民惶恐。”
第二幅图，高台之上的楚昭夜，迎着狂风怒雷，发出了一声怒吼。
注解只有四个字。
“孤为楚王！”
第三幅图，台下三千黑龙楚军，同时单膝跪地，以手中战戈顿地，发出无声的咆哮。
风停，雨歇，云开，雾散。
第四幅图，一道金光撕裂天穹，一条威严的东方神龙，自九天而来，在观星台前，化作一柄古朴华贵的长剑。
注解写着。
“惊龙破云，化太阿神剑，自行入王手。”